這些年裏，華晉冕天天與祖華陳在一起，研究數學。對於外麵的事情，基本不怎麽過問。唯一參與的一次家族事務，還是朱蕭索告訴他無邊大漠之中有返本境修士隕落的事情。在那之後，就一直在書院裏閉門研究。但是，身為書院的總教授，華晉冕除了自已研究和去學堂講課，難免還要出來應付一番公務。應付公務時，大部分人在意的不是數學理論的進度。而是一些八卦和花邊。這讓華晉冕十分厭煩，但又沒有辦法。身份和地位足夠站出來應付公務的就倆人，要麽朱蕭索，要麽他。就是因為朱蕭索不想幹，才推給他的。他沒人可推了。隻得硬著頭皮頂一頂。華晉冕被問的最多的，還是在卑今試中輸給了朱蕭索的原因。他也是納悶了。輸給朱蕭索又不是什麽恥辱，你有本事你贏他這個異類啊！華晉冕隻得再次說出了自已的那句感慨：“天才之間，亦有差距。”言下之意，華晉冕依舊認為自已是個天才。眾人又接著問華晉冕，對於這次卑今試的看法。以前華晉冕會說：“天下英才，如過江之鯽。”表明自已的謙虛以及對未來修士人才的看重。但是總被問，他也煩了。最後一次被問及這個問題，是五年前。當時華晉冕思考片刻，邪魅一笑。“如果把每次卑今試出現的天才的水平看做一個連續函數，你會發現，這個函數不可導。”而後揚長而去。一幫不了解數學、隻好八卦的修士麵麵相覷，不知是什麽意思。朱蕭索和祖華陳聽後，卻哈哈大笑。“華道友，你這不怕別人在背後說你張狂？”華晉冕哼了一聲：“有本事就在卑今試上打我的臉唄。”華晉冕的這句話傳出後，一些對數學有研究的修士進行了注解。連續不一定可導。所以華晉冕的意思是，每一屆都會出現所謂的天才。可這些天才的水平，極為參差。上屆卑今試的公認天才，是朱蕭索，以及身後的華晉冕和管伯恭。如果連續不可導，那說明要麽這屆會出現比朱蕭索還厲害的天才，要麽會出現遠不如華晉冕和管伯恭兩人的人奪魁的情況。朱蕭索的實力，那是有目共睹。因此，華晉冕的意思就很直白了。這屆，不行。如此一來，當然引起了諸多參加本次卑今試修士的不滿。要知道，自從上次卑今試之後，修仙界的修士們眼光都被養刁了。稱呼自已的孩兒是天驕之時，基本不再把華晉冕、管伯恭等人放在眼裏。即便自認比不過朱蕭索，比一比管鮑二人，還是有機會的。這種浮躁的風氣，已經飄遍天下。華晉冕實話實說，戳破眾人的幻想，自然引得一眾好麵子的修士氣得跳腳。華家更是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華家家主，現如今返本境的華加鵲想要兒子華晉冕出來認個錯。華晉冕說道：“卑今試在即，他們要是能打我臉，我再認錯也不遲。”華加鵲還要再勸，華晉冕又說道：“爹，我是跟著朱道友混的，我要是認錯，他臉上也無光。”如此，華加鵲才止住了念頭。寧可得罪天下修士，也不能讓朱蕭索不滿。這次卑今試，就是檢驗華晉冕話語的時候了。最開始的初試，仍舊是十人一組，前三名晉級。在戰鬥之時，亦有幾個以弱克強，越階獲勝的修士。比如南嶼進，就以卑今境一重的修為，憑借自已的術法和實力，硬碰硬解決掉了卑今境七重的對手。南嶼進、趙春然、上善求和都成功從小組出線。不過，初試的表現，並不能代表什麽。卑今境的修士能夠采用的手段不多，往往就是靈力的差別。每次卑今試上，都會有那麽幾個鬥法天賦不錯的修士，能夠四兩撥千斤。接下來的複試，才是重頭戲。選人組隊之時，排在初試實力第三名的趙春然，將南嶼進、上善求和還有朱蕭索的幾個學生籠絡起來，組成了一隊。開始了六輪的複試。第一輪的比試主題是“經史”。朱蕭索瞧著題目，和自已上次參加時基本類似。也是給出問題，要求按得分點進行回答。題目的難度，也與上次基本類似。隻是一輪過後，全場所有參加複試的小隊，沒有一隊能夠答出九成以上的得分點。此情此景，旁觀的修士們都微微皺起了眉頭。答題的結果，似乎不盡如人意。華晉冕則微微一笑。複試的答題得分，不超過九成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就連這些旁觀的老輩修士，當年參加卑今試的時候，也大都沒有這種實力。可是，管伯清、鮑期北和朱蕭索的連續三屆卑今試，將眾人的預期和答題的水準推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讓其他人都產生了錯覺，那就是修仙界天驕輩出，已經呈現井噴之勢。殊不知，不過是他們幾人恰好生在相近的年歲，然後帶動了周圍修士的進取之心罷了。到了第二輪複試，主題是“生靈”。這次的答題結果更讓人大跌眼鏡。排名第一的小隊，隻答出了八成五的得分點。甚至有的小隊得到的光標不足五成，依舊因為對手更弱而晉級。旁觀的修士們都開始沉默不語。似乎有什麽大劫，降落在了他們的修仙界之中。第三輪的主題，是“醫藥”。各個小隊得分同樣遠不如前幾次卑今試。再一再二不再三。就連參加卑今試的修士們，也不得不承認，華晉冕的嘲諷，並非無的放矢。接下來還有三輪複試。每一輪，都在反複驗證著華晉冕之前的判斷。之前號稱什麽“賽伯清”、“小期北”之類的天驕，一個兩個全都在複試中拉了胯。別管你是謫仙國國姓五家才俊，還是尚玄國昊元國的老族子弟，和上次華晉冕的表現比較，都不值一提。華晉冕那句“這個函數不可導”的含金量，還在不斷上升。而他天驕之位，隻在朱蕭索這個異類，和管伯清、鮑期北這兩名絕世天驕之下，也成了深入人心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