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醫生歎了口氣，直接開了人類**瘤病毒檢測。

    倩倩開始惶惶不安的拿著檢查單去繳費，繼續抽血，等結果出來小跑著進醫生辦公室。

    “你確診了hpV，也就是尖銳濕疣，這是一種性病.....你家大人來了嗎？”

    醫生認真的看了幾遍結果，最後放下結果，扶了下眼睛，一臉嚴肅的說道。

    猶如晴天霹靂般倩倩愣在當場，自己才17歲，連喜歡的男生都沒有過，怎麽可能得了這種病！

    當晚倩倩在寢室哭的泣不成聲，不知道該怎麽辦。

    第二天她決定跟父母說的時候，發現身上的紅點居然變大了。

    而且模樣有點像疙瘩一般，瘙癢刺痛感也越來越強烈。

    好在現在天氣漸冷，她全身包裹住繼續去上課。

    渾渾噩噩間，終於等到下課，明後天就是周末可以回家。

    她收拾好東西天空已經陰沉下來，剛出校門沒多久，就發現有人在跟蹤自己。

    但是她停下來，往後看又發現沒人。

    一路她走走停停，冷汗不停冒出。

    當她快走到小區樓下時，一盆液體從天而降潑在自己頭上。

    “啊啊啊啊啊啊”

    溫熱，騷臭的味道嚇得她閉眼大叫。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我女兒！虧我女兒一直拿你當最好的朋友！”

    婦女端著盆子，歇斯底裏衝著倩倩吼道。

    “倩倩！”

    “你幹什麽？”

    爸媽的聲音傳來，緊接著感覺到媽媽抱住自己，臉上被衣袖擦了擦。

    倩倩勉強睜開眼睛，看到端著盆子的婦女正是秋秋的媽媽。

    “我幹什麽？你問問你們女兒幹了什麽！我家秋秋全心全意給你女兒補課，但是你女兒呢？給我女兒都是錯誤的答案，害得她落榜了！心情不好跑出去喝酒，結果被人...被人強J了！沒多久就被確診了傳染病！就在剛才，她去了....她才17歲！才17歲啊！！都怪你！你個害人精！你也別想好過，這是我女兒感染過的尿！你就親自嚐嚐惡果的滋味吧！哈哈哈哈哈”

    秋秋媽已經癲狂了，又哭又笑。

    倩倩卻隻覺得耳朵一陣轟鳴，什麽都聽不清楚了，腦子裏隻有她去了這三個字。

    等回過神，秋秋媽已經被警察帶走了，確診精神失常關進了精神病院，而自己在爸媽的帶領下在醫院做著檢查。

    結果可想而知，父母以為是秋秋的尿液導致，痛心疾首下，強裝鎮定告訴女兒積極治療就會好。

    回家後，倩倩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飯都不願意吃，父母隻好不去打擾。

    不知什麽時候倩倩哭累了，靠在床邊睡著了。

    夢裏全都是她和球球的過往，她想不明白，一直以來非常要好的兩人，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一幕幕的畫麵閃過。

    在小學2年級，她們就是同桌，喜歡穿白裙子的女孩子每天都會在校門口朝她揮手。

    她每次都會很開心的朝她跑去，兩個可愛的女孩子手牽手一路邊走邊開心的說著什麽。

    一轉眼上初中，那個女孩子還是喜歡穿白裙子，但是她沒有以前愛笑了。

    中考前，一向自傲的她突然說相互補習，一起考上理想的學校...

    直到畫麵一黑。

    遠處一身白衣長發的女孩子站在遠處，不停的揮著手...

    突然，她被一陣涼意驚醒，睜眼就看到。

    一雙白皙的腳出現在自己麵前！腳上塗的紫色閃粉指甲油已經掉了部分，剩下的閃著詭異的光！

    不僅如此，視線往上一點就可以看到飄逸的白色裙子。

    瞬間她瞳孔放大，試圖後退大叫卻發現自己動不了了，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這指甲油顏色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因為這是她親手幫秋秋塗的！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腳的主人緩緩蹲了下來。

    映入眼簾的白色裙子一點點出現髒髒的褐色。

    “倩倩...”

    沒有預想到的出現秋秋的臉，反而是秋秋一邊期期艾艾的喊叫，一邊用冰涼的手撫摸在她的臉上。

    “對不起...”

    隨著愧疚的聲音消失，秋秋的鬼魂也跟著消失了。

    “呼哈呼哈..”

    倩倩猛地睜開雙眼，驚慌失措的張望，發現除了上方被微弱台燈照射的屋頂，四周什麽都沒有。

    她緩緩坐起，豆大的汗珠已經打濕全身。

    原來剛才做了噩夢，可是臉上還殘留著冰涼的觸感。

    之後的幾天，每晚她都會做同樣的噩夢。

    漸漸地，秋秋的道歉變成了怒罵，亦或者淒厲的哭。

    倩倩被折磨的痛苦不堪。

    隻是，她身上的疙瘩越來越大，甚至開始腐爛，有的已經開始流膿。

    倩倩崩潰大哭，甚至開始拒絕父母給她擦藥，因為一點效果都沒有，甚至更嚴重了。

    夜晚，倩倩穿著跟秋秋送給她的白色連衣裙，偷偷打開門，呆滯的眼睛望著父母的房門好一會兒。

    良久，她光著腳一步步出了門。

    已經瘦到80斤的倩倩，眼窩深陷，滿眼的烏青，青紫的嘴唇上有清晰的牙印。

    除了臉，其他裸露的皮膚上長滿了菜花狀的疙瘩，褐色，青色，紅色的液體溢出筷子那麽長的痕跡。

    安靜的樓道裏，同樣安靜的倩倩，一步步走向天台。

    一步步，踩在了頂樓陽台邊緣。

    夜晚的微風帶有白天剩餘煙火的氣息，淩亂的頭發被吹起。

    “消失掉，就，好了....”

    倩倩鬆開下意識咬住的嘴唇，呢喃著，突然嘴角揚起，就像一個朝氣的17歲女生。

    睜開雙手，閉上眼，往前傾。

    “倩倩”

    突然一聲蒼老慈愛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倩倩感覺自己的手被滿是繭的手抓住，往後一拉。

    接著她倒在一個軟綿綿的懷裏，睜開眼就看到奶奶滿眼心疼的看著自己。

    “奶...奶奶....”

    倩倩一下就像回到小時候，眼淚瞬間決堤，反抱住奶奶失聲痛哭起來。

    奶奶摸著她的頭和後背，宛如小時候一般，輕輕的安撫。

    倩倩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說著最近發生的事情，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

    明明，她把秋秋當成最好的朋友，明明她是用心給秋秋補課，明明就算知道了秋秋給了錯誤答案，她也沒有拆穿。

    為什麽到頭來都是她的錯。

    “倩倩沒錯，隻是太善良了，不是所有的善意都會有好報。倩倩別怕，你現在去路巷子裏有個2元店，店裏的人可以幫你...”

    奶奶聲音越來越縹緲，地址卻清晰的在倩倩腦子裏回蕩。

    等倩倩回過神，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店門口。

    愣神之間，她猛然想起。

    奶奶，已經去世幾年了！

    自嘲自己現在真是越來越嚴重了，明明那麽想死，潛意識卻虛幻出奶奶阻止自己？

    轉身準備離開的腳陡然一頓，不知為什麽，她，這次想最後試一次。

    於是她推開了門。

    倩倩說完，偷偷看我的表情。

    我卻覺得這件事很不簡單。

    “時間不早了，你先將就下在沙發休息吧，等天亮了我再跟你去看看。我就在外麵，有事喊我”

    思索片刻，我輕聲開口。

    走到大叔的櫃子前，取下封條，拿出一根香點燃放在桌上，留下一臉懵的她直接離開了。

    出來後，我站在門口一會兒後放下手機，直接讓打瞌睡的藍羽回去。

    門口也掛上了休息的牌子，走到前台，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辦公室裏，倩倩將黑色的大衣緊緊裹住身體，躺在沙發上。

    房間裏充滿了清香的味道，沒來由的感覺到心安，便直接睡了過去。

    “醒醒”

    我站在窗邊，看著床上憔悴的女孩。

    “嗯..”

    倩倩揉了揉眼睛，看了眼站在陽光照射下的我，驚詫這一晚居然一個夢都沒做，一覺睡到現在。

    “解鈴還須係鈴人，我們先去秋秋家”

    我朝她說完，就往門外走。

    自從經曆了昨晚，她明白我確實是可以幫到她的，於是心中滿是希望的跟著我離開。

    秋秋家在老城區，這裏的樓房像貧民窟一樣，搖搖欲墜似危樓。

    一進去就是一個U字形的三層樓，開口處就是小區門口，一覽無餘。

    秋秋家在二樓，站在門口，棕紅色的大門上貼了一個福娃貼紙。

    隻是這貼紙上的福娃，原本亮晶晶的眼睛居然被塗滿了黑色。

    看上去猶如被剜去雙眼的鬼娃。

    “咚咚咚”

    屋內傳出菜刀敲擊木板的聲音。

    “您好”

    我敲了敲門，有禮貌的喊道。

    “來了”

    成年女性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緊接著一個打扮的跟暴發戶似得女人打開了門。

    在看到我的時候微笑的麵龐有一瞬間的疑惑，視線在移到依舊裹著大衣的倩倩身上時，明顯皺了下眉。

    “你們幹嘛的？”

    秋秋媽手中緊緊握著一把帶血的菜刀，麵無表情的問道。

    “我們是秋秋的同學，想來祭拜下她”

    我眼睛都不眨的假裝難過道。

    “哦，這樣啊，那你們進來吧”

    一聽說是秋秋同學，秋秋媽打量了下我的臉，開心的把我們往屋裏引。

    進去以後一股淡淡的惡臭混合著排骨的味道傳來。

    倩倩一開始很不情願，被我拉扯著大衣走了進去。

    跟著秋秋媽進去，她很熱情的讓我們先坐一會兒，順帶給我們一人倒了一杯水。

    “你們喝，別客氣，我先去收拾收拾”

    秋秋媽說完，轉身進去右邊黑暗中的房間裏關上。

    在打開門的瞬間，那股惡臭味撲麵而來。

    並且秋秋媽轉身後，她的表情立馬帶著陰狠和算計。

    倩倩看到秋秋媽進了房間，整個人放鬆了點兒，我則四處打量房間。

    雖然是老房子，但是看得出很多家具都很新，塑料膜都沒有取下來，款式都是最近新出的。

    我站起來，走進廚房放下杯子，回來時瞅了眼另外兩個寬敞的房間，在門邊放著很多打包用的紙箱子。

    等我剛坐到沙發上，秋秋媽從裏屋出來，朝我們笑著說可以進去了。

    “你不舒服就先在這坐會兒，我先去祭拜下秋秋”

    不等倩倩反應，我直接對她說完，起身往房間裏去。

    本想開口的秋秋媽在看到倩倩低垂著頭，好像確實是不舒服，就沒有說，默默帶頭進了房間。

    一走進房間，惡臭味更加濃烈。

    屎，尿，汗臭混合著香的味道。

    狹小的房間裏異常昏暗，在右邊牆最上方有個小四方形的排氣孔。

    左邊有個分不清原本顏色發黑的桌子，上麵放著一張遺像靠牆。

    遺像是木框玻璃鑲嵌的秋秋照片，秋秋的臉上洋溢著笑容，隻是眼神冰冷。

    玻璃上被昏黃的燈光照射，可以看出剛被人胡亂擦過，上麵還有灰塵和擦拭的痕跡。

    遺像前放著一個金光閃閃的小香爐，裏麵的白色粉末隻散落了一點點灰。

    香爐旁邊還放著一包香，以及一個打火機。

    上麵孤零零的插著一支香，顯然是剛點上。

    右邊被完全籠罩在黑暗裏，放著一張床，床上的被子是輕微隆起的，隱隱有上下浮動的感覺。

    “你別害怕，那是秋秋爺爺，他最喜歡的就是秋秋，自從秋秋去了以後，老人家就臥床不起，非要跟秋秋在一個屋裏...”

    秋秋媽看我一直盯著床上，於是開口解釋道。

    “嗯，秋秋，我們來看你了”

    我淡淡的回了一句，挪開視線，從桌上拿出三隻香，用打火機點燃，對著遺像拜了三拜。

    “我來我來”

    就在我準備把香插在香爐上，秋秋媽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示意她來。

    我下意識表示不用，自己來才有誠意，秋秋媽卻也很堅決我是客人，應該她來。

    爭執中秋秋媽突然發力，一把搶過香，我的手指就被香尾尖刺不小心刺破了。

    一滴鮮血染上了香杆上。

    秋秋媽假裝沒看到，眼中立馬亮晶晶，興奮的趕緊把香插在香爐裏。

    很快紅色的血跡就被白色的粉末遮蓋。

    我皺眉但出於禮貌，沒有發出怨言。

    之後秋秋媽拉著我的手不停說著感謝地話，寒暄過後，我就拉著坐立難安的倩倩走了。

    剛出小區，我回頭看到秋秋媽站在樓道筆直的望著我們的方向。

    老式的小區是背光而建的，即使白天，這個距離也看不清楚秋秋媽的表情。

    隻是這個場景，我想她的表情一定陰森可怕。

    “怎，怎麽樣了？”

    回到辦公室，倩倩緊張站在原地不停詢問我，想拉住我問，但是又害怕傳染給我。

    “你累了，好好休息吧，今晚便可解決”

    我安撫著說道，讓倩倩在這裏休息，獨自走了出去。

    轉眼便到晚上，白天來了幾個顧客，雖然隻是簡單的溝通，但是不是所有顧客都好說話。

    疲憊不堪的我，不知不覺趴在前台睡著了。

    突然，我感覺到我的靈魂飄離了身體.....（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