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4章 陳年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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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不凡目光微動,卻依舊沉默。
    “那一年,我接見了一位故人,他便是你養父淩弘。” 話音落下,書房內一時寂靜無聲
    那日天色略顯昏暗,淩弘攜一壇老酒而來敲響了陸府大門
    “你家老爺在嗎?就說淩弘特來找他喝酒敘舊。”淩弘揚了揚手中的酒壇子。
    不一會陸虹招便快步走出“淩弘?這什麽風把你吹我這來了?快快請進!”
    兩人入內,書房落座,酒壇開啟,陳香四溢。
    “今日,我給你一個機會。”淩弘斟滿一杯,直奔主題“一個足以讓你陸家一飛衝天的機緣,但代價,也不小。”
    陸虹招聞言,心頭一震,緩緩放下酒杯低聲道“淩兄,你向來不說虛言。
    我信你,可也怕你請講。”
    淩弘輕歎一聲,又似在權衡“你可知,東陵王室已覆,但血脈未絕。
    當今世上,尚有一人承其正統,血脈中藏著一條龍”
    陸虹招瞳孔一縮,聲音壓得極低“你是說……東陵皇族,還有後人?”
    “不錯。”淩弘點頭,“那人,正是我收養的兒子淩不凡。”
    “你他居然不是!”陸虹招猛地站起,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急忙將門窗關上“你瘋了,你居然敢收養東陵的血脈???
    你還讓我陸家,一同收養?!”
    淩弘卻不動聲色,隻是淡淡一笑“你怕了。”
    陸虹招沉默良久,緩緩坐下“不是怕,是不敢”
    淩弘輕笑道“我也不怕告訴你,這孩子,身負天命。
    他體內有龍氣,若能順利成長這天下今後必有他一席之地。
    而東陵,遲早會複國
    隻要你答應收他為婿,以你女兒為他掩飾身份,便可得東陵複國之功,封侯拜相,皇後之位,皆可許你陸家!”
    陸虹招心頭一震,眼中閃過一絲動搖
    淩弘敲了敲桌子繼續道“懷矩兄,你是商人,最重利益了
    這可不是一場普通的聯姻,而是一場豪賭。
    甚至別人想拿入場的資格都拿不到的機會!
    贏了,陸家永世榮華;輸了,便是滅門之禍!
    陸兄,可願賭一場?
    賭這場關乎生死、關乎家族命運的豪賭?”
    哎
    燭光跳動間,陸虹招歎息了一聲,思緒再次飄回 “我當時心中一凜,他說你乃東陵皇族遺孤,東陵國破後,你養父與李長春將你藏於民間,為的就是有朝一日,東陵能借你之命重燃火種。”
    淩不凡陷入了沉默,李長春有跟他說過,但是卻沒有這般詳細
    陸虹招見淩不凡麵色並沒有過多的驚訝便已大致清楚,淩不凡似乎已經知道了不少
    “淩弘說,若我願將雲裳許配於你,作為東陵的‘隱皇後’,一則可為你遮掩身份,二則可為我陸家謀一個未來。”
    “我當時震驚至極,幾乎以為他是瘋了
    可他卻說,李長春親口許諾,若東陵複國,陸家便是開國功臣,皇後之位,非雲裳莫屬。
    若是不相信可以將李長春引薦給我。”
    “我……動搖了,因為我想也有私心,想借你體內的東西替我陸家養出一個大宗師
    後來李長春便在金陵定居,以商人的身份與我來往,二人之間也算成了相識。”
    陸虹招苦笑,“雖然我是商人,一切以利益為重,可我並非全因貪圖權勢。
    自你那日第一次踏入陸府,雖然衣著寒酸,我看著你心裏竟生出幾分親切。
    你不像個外人,倒像是我陸家的孩子。
    後來我便想,若東陵真有複國之日,雲裳能嫁你為妻,我陸家便是從龍之臣;若無,你亦是我女婿,有裳兒這個大宗師在,亦可護你一生平安。
    正所謂進退有方。”
    淩不凡望著他,心中總算是明白了陸虹招的想法了
    “後來我才知道,你養父之所以找我,是因為他信我。
    他說我陸虹招雖是個商人,但他重情重義,絕不會為了利益出賣至親。”
    “他信我,我亦不負他。”陸虹招抬頭,目光堅定,“我將你招入陸府,視如己出,從未讓你做過真正的贅婿。
    我讓你打理吉順樓,學經商之道,是為了讓你能在亂世中自立,而非依附陸家。”
    “我甚至從未告訴雲裳真相,也未讓她因身份而對你生出異樣之心。
    我隻願你們能真心相愛,而非被命運所困。” 淩不凡緩緩點頭,眼中竟有幾分動容。
    “爹……”他輕聲喚道,語氣中多了一絲久違的溫情,“謝謝你。”
    陸虹招怔了怔,隨即眼角濕潤“幼長……你叫我爹,我便知,你已原諒我了,李長春騙我不假,可我怪的是他將你強行送去金國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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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終局麵才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他是死得其所了,可哎!
    罷了我便不說他什麽了,人都沒了,對錯已然無心在論!”
    說著說著陸虹招就徹底紅了眼眶,身子顫抖了起來,他一個大男人忍不住哭了起來,淩不凡看得出來,陸虹招雖然在怪李長春,可更多的是為李長春感到惋惜,人心都是肉長的,兩人之間也算有很重的情誼
    他沒辦法去安慰,因為這是獨屬於陸虹招跟李長春之間的友情
    良久,陸虹招調整好情緒“如今東陵已複,你亦登基為帝,陸家也因你而再得榮光。
    可我卻仍不願放下商賈之事,你知道為何嗎?”
    淩不凡搖頭。
    “因為我怕。”陸虹招苦笑,“我怕有一天,你不再需要我,陸家也不再重要。
    我怕你身邊皆是權臣、謀士、將領,而我,隻是一個老邁的商人父親。”
    “所以我仍想做點什麽,哪怕隻是打理幾間鋪子,也讓我覺得自己還能為你做點事。”
    淩不凡苦笑“爹,你永遠是我最重要的家人之一。
    不論我身在何處,陸家,永遠是我回得去的地方。”
    “你不是商人,你是我的嶽父,就跟淩弘一樣,是我這一生最敬重的人之一。”
    陸虹招眼眶濕潤,嘴唇微顫,卻說不出話來。
    淩不凡輕輕一笑“至於吉順樓,就讓它繼續開下去吧,它承載了我們的回憶,也是我們共同的。
    未來的大炎,我會親手平定。
    待一切安定,我便帶你與娘親,遊山玩水,享盡天年。”
    陸虹招終於忍不住,老淚縱橫“好……好啊……”
    “至於立後一事我知道李老騙了你,這事我會慎重考慮”淩不凡沒辦法去保證什麽,因為這件事他真得慎重!
    陸虹招卻是搖頭“這立後之事幼長不必費心了,你對我陸家如何老夫都是清楚,裳兒的心意我也明白,隻要你心裏有她,這後位與否,又何妨。”
    “爹,你知道我爹淩弘如此在哪嗎?”淩不凡忽然想到一直關心的問題。
    不管怎麽說,這淩弘對他都如親兒子,所以他不可能不管不顧,怎麽說也得把人找出來。
    不然他真的沒辦法跟自己大哥交代!
    陸虹招驚訝了一下“你居然不知道他在哪?
    他沒有主動聯係你嗎?”
    淩不凡搖頭“沒有,自從我身份暴露後就再也沒見過了,聽說是被大炎帶走了,可據我所知爹的實力至少是宗師,他怎麽可能就被大炎帶走了呢?
    甚至連一點消息都沒有。”
    “你父親這人性子剛正不阿,而且話也不多,做事喜歡獨來獨往,但向來沉穩!
    此事你倒是不用過於擔心。”陸虹招寬慰道。
    “哎,我就怕他被大炎抓了,若是被大炎抓了,寧陾是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淩不凡麵色凝重道。
    陸虹招扶須沉思了一下“若真的被大炎抓了,幼長打算如何?”
    淩不凡麵色閃過一絲冷意“不管如何,他都是我的父親!
    不計代價也得救出來,爹這些年我經曆過太多太多事情了,身邊的親人朋友全部都走了,我不想再留下遺憾,若是真的在大炎手中”
    淩不凡的語氣讓陸虹招已經猜到了幾分,他欣慰的點了點頭“幼長你這般想法淩弘會很欣慰的
    一切你自己拿主意,很多事情我已經沒辦法替你解惑了。”
    等二人走出房門的那一刻,夜色深沉,陸府內燈火通明。
    而春菊等人也是急忙站了起來,美眸中滿是期待的望著他。
    淩不凡笑了笑“都別傻站著了,走吧隨我去後院聊天。”
    幾人急忙跟著淩不凡來到後院,如今入了秋坐在涼亭也是格外的涼快。
    春菊跟秋蘭嘰嘰喳喳了個不停,倒是蘇竹茹跟陸雲裳三人湊到了一起聊天,而沈采薇也將事情跟她們二人說了一遍,得知可以讓幾人懷上的消息,二人別提有多開心了,就連蘇竹茹也是話密了不少。
    盡管沈采薇說隻是在實踐,可二人似乎對這個妹妹格外的有信心,搞得沈采薇那是有點沒自信了
    “妹妹,這件事我們可就都靠你了,到時候你就是我們這些姐妹的大恩人!”陸雲裳語氣討好道。
    “是啊妹妹,您醫術高明,相公經常提起你,這種事情對妹妹而言得心應手罷了。”蘇竹茹也是跟陸雲裳拍起了馬屁。
    曾經蘇竹茹在百花坊的那套沒用在男人身上,倒是全部用在了沈采薇身上
    “啊姐姐折煞妹妹了!我隻能說竭力而為,大家都是姐妹沒必要這般,不然我會不好意思的”沈采薇俏臉有些窘迫道。
    一旁的小柔忍不住憋笑,看得出來這兩個姐姐似乎不太會拍馬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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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的春菊跟秋蘭都是眼睛紅紅的,兩人對淩不凡的思念那是怎麽都嘮叨個沒完。
    “姑爺,這兩年你可吃了不少苦,看得春菊心裏疼的慌”春菊美眸中盡是心疼之色,當年的姑爺是何等的灑脫,可現在看著卻已經沒了當初的模樣,這其中的苦楚估計也是無人能懂。
    淩不凡將春菊摟在懷中“春菊別哭,做些事情都過去了,待我把一切都解決了,到時候就好好陪著你們。
    那時候吧我一直認為你們離我而去了,結果隻是跟我開了個玩笑,這些人中我最放不下的還是你,畢竟你這麽蠢,不像其她娘子那般機靈”
    “姑爺淨說瞎話!嗚嗚嗚”春菊被淩不凡的話說的直接哭出了聲,淩不凡急忙抱在懷中安慰“好好好!
    春菊不蠢,春菊是最聰明的!”
    “可姑爺剛剛說了!說春菊蠢其實春菊也知道自己蠢,可可我什麽都幫不上姑爺,現在姑爺又要數落春菊”春菊在淩不凡懷中說著說著又哭出了聲。
    淩不凡哭笑不得“好好好,姑爺錯了!
    春菊還是有用的!暖床啊這些肯定是沒問題的!”
    “姑爺!”春菊本來還有些自責,結果淩不凡這話一出,瞬間把她搞得麵色羞紅起來!
    “哈哈哈春菊啊,這些年沒見了,也不知道我的小春菊是廋了還是重了?嗯?
    春菊不小了吧?”淩不凡手在春菊纖細的腰肢撫了一把,笑嗬嗬的問道。
    春菊雖然有些嬌羞,可依舊是咬著小嘴湊到淩不凡耳邊道“姑爺若是想知道哪裏還需要問婢子”
    淩不凡驚訝的看了一眼春菊,見對方含情脈脈的看著自己,他內心也柔和了下去“那今夜?”
    春菊抿了抿嘴,乖巧的點了點頭“嗯婢子等著姑爺”
    其實這一等春菊已經等了好多年了,她甚至不想再等了,雖然她知道自己是個下人,可她對淩不凡的心比任何人都純粹,沒有對權勢的欲望,也沒有對身份的渴望,有的隻是一顆純粹的不能再純粹的心,她隻想把自己交給這個男人,至少自己不會留下任何的遺憾。
    因為她真的怕了
    “姑爺!”一旁的秋蘭也是聲音怯弱的喊了一聲,隨後又低下了頭
    淩不凡眉頭一挑“咳咳晚上安排!”
    “謝謝姑爺!”秋蘭激動之中難掩羞澀,嘴角都快壓不住了。
    淩不凡無奈搖頭,其實經曆過這麽多大事,他似乎很多事情都看得開了,很多未盡之事是該彌補了,不然之後就會留下很多遺憾
    又跟兩人聊了一陣,淩不凡坐到了蘇竹茹身旁,陸雲裳二人倒是識趣的坐一邊去了,給二人留下聊天的空閑、
    “竹茹啊,我回來這麽久了,也不見你跟我說話,怎麽有些不想見我?”淩不凡其實能感覺到蘇竹茹其實是想跟自己說話的,可似乎又有些不太好意思。
    對於蘇竹茹的這般情況淩不凡似乎知道幾分,隻是沒有急著點破而已,現在也是打算單獨跟蘇竹茹聊聊、
    “夫君,我們去屋裏敘話吧”蘇竹茹看了看周圍,有些忐忑道。
    “好,難得娘子邀請!”淩不凡笑嗬嗬的跟蘇竹茹來到了屋內、
    蘇竹茹一進屋就打算跪下去,結果被淩不凡一把抱在了懷中“娘子,你這是作甚?”
    “夫君我我對不起你,我一直都在瞞著你”蘇竹茹麵露愧疚道。
    “瞞著我?燕國的事情?”淩不凡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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