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人為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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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煩事一樁接著一樁。”

    就這麽愣神一會兒的功夫,虛樹神骸的鍾劍就已經落在星焱身上,暗金的鎖鏈圖騰壓製了狂暴的烈焰,虛樹神骸抬腿踢在星焱的胸前,突然出現的吸力將星焱往回拉拉,看著那高速旋轉的滑輪,星焱隻來得及將長劍橫架在身前,緊接著就是一陣刺耳的摩擦聲。

    毀滅之源而已,應對量子造物和崩壞造物早就成了每一位虛樹使骸的必修課程,無論他身上的火焰有多麽旺盛,都隻能在【秩序】的牢籠之中垂死掙紮。

    收腿,旋轉一周後拔劍,虛樹神骸的動作迅疾而凜冽,星焱雙手向前噴出一道炎柱,反衝力抵消慣性不至於讓他直接撞上去,看著他原本所處位置的金色溝壑,星焱不禁感到一陣發寒。

    虛樹神骸怒吼一聲,無數的金色粒子升起,感受到周圍的空間出現波動,金色粒子紛紛向空中的傳送門發射光來,虛樹神骸則頭也不回地滑向星焱,手背上的鍾劍再次伸長,斜劈,轉身二段下劈。

    地麵顯現出了巨大的金色時鍾,在指針到達十二點時,地表突然出現了龜裂,金色的光柱讓大地為之震顫,將星焱和虛樹神骸包裹其中。

    星焱清晰感受到剩餘的神力正在飛速流逝,一對暗紅色的熔岩巨手撕開光柱,一拳正中暗金色的虛無之種,虛樹神骸遭到重擊倒飛了出去。

    一口龍息包裹了大部分的金色粒子,貝拉猶如流星般俯衝砸在了虛樹神骸的後背,而就在她還想揮出一記龍爪之時,虛樹神骸雙臂反轉抓住了她的前爪,又對自身施加十倍重力穩住身形,一個過肩摔將貝拉砸入地麵,鋒利的鍾劍眼看著就要結果她。

    天空中漆圈的重錘落下,虛樹神骸瞬移至重錘側方,針劍上金紋閃耀,一記蓄滿的拔刀斬破開了重錘,順帶著給地球梳了個中分。

    手中金色的拘魂鏈如長鞭般甩出,星焱幾乎同時甩出身上的鐵鏈,兩根鏈條同時纏繞在一起,接下來就是比拚力量的時間了.

    但這可是戰場,能搞偷襲誰又會選擇正麵對抗呢?

    空間門張開,貝拉低下頭,猛地撞向了虛樹神骸的後背,附著空間之力的龍爪也隻能在他的後背留下幾道較淺的溝壑,與此同時星森也收緊鐵鏈,青綠色的火焰蔓延而上,背後兩條幻手握緊一柄被紫焰包裹的長劍,劍尖遙指他的虛無之種。

    “這樣就,結束了。”

    悠揚的鍾聲響起,星焱震驚地看著虛樹神骸,虛無之種不過被破開了一層表皮,他的雙手抓住劍身,以虛無之種內湧出的金色光幕排斥著一切外來物質,金色的時鍾穿過虛樹神骸的身體,他的表麵開始變得赤紅。

    “貝拉,快撤!”

    沒有多加思考,見拉果斷張開兩道空間門,自己先一頭猛紮入其中,卻不料想虛樹神骸出手拍扁了星焱身後的傳送門,赤紅色的虛樹外殼表明能量已經到達閥值,星焱也隻得在身上附著一層熔岩鎧甲應對接下來的衝擊。

    光幕伴隨著時鍾的輪廓,這種純粹的能量衝擊才能發揮出【秩序】最大的優勢,其範圍之廣又讓衛星地圖上消失了幾座大山頭,女武神部隊已經盡可能地展開了防護罩,卻依舊被衝得稀稀拉拉,犧牲或者重傷者占了總部隊的三成之多,一些低等的的虛樹使骸直接被碾成能量粒子,回歸了虛數空間。

    望著地麵一個深不見成的大坑,虛樹神骸背後的鎖鏈猶如蝰蛇,破空衝向了不知通往何處的深坑。

    坑洞不過是用來迷惑的假象,而實際上星焱已通過西琳的傳送門摸到了虛樹神髓的後方,熔岩鎧甲化作一張大弓,以炎劍為矢,他模仿了下一直以來智想試試的招式——抬腿撐弓,以臂拉弦。

    “這一擊——貫穿星辰!”

    長劍在軌道中代作一隻眼神凶戾的黑焰風凰,銳利的鳥喙啄穿了虛樹神髓無堅不摧的外殼,他隻感覺到背後一陣灼熱,暗金色的下半身已經不翼而飛,他終於意識到了這一代的【毀滅】繼承人到底有多麽恐怖的潛力。

    大陸級就有如此水準,至於行星級,可不是空擺著隻能用來裝飾的花瓶啊。

    悠揚的鍾聲再次回蕩,世界被渲染成了耀眼的金色,星焱的長劍停在了虛無之種跟前,無論怎樣都沒法兒掙脫半分。而在悄然無聲中,暈倒在血油中的身影動了動手指。

    虛樹神骸的身體在時鍾下複原如初,暗金色的空間門打開,虛數軍團的損耗很快就得以補充。虛樹神骸的身姿逐漸挺立,看著前方一動不動的星焱,他的劍刃一時有些猶豫。

    「計劃不變,之後再讓他重新輪回就好」

    得到了神主的講問,虛樹神骸也鬆了一口氣,他最怕的還是後事的興師問罪,暗金色的符文在鍾劍上流轉,他死死地瞄準了星焱的後頸,一劍斬首。

    “?”

    金色的聖劍擋在星焱脖子上方,那六隻潔白的天使那翼是如此令人目眩神迷,純白的翎羽散落在戰場各處,治愈著所有女武神疲憊的心靈。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諾爾白皙的手臂伸向一旁,世界就像幕布被她緊握在手心,隻需用力一址,作用於整個世界的時空停滯法則被她輕易破壞。聖劍挑開了勢大力沉的鍾劍,一記重直踢命中虛樹神骸的胸口,他龐大的身形竟產生了音爆,向後倒飛在焦土上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跡。

    短暫地思考一番,諾爾還是單膝跪倒在【毀滅】的繼承人麵前,為他雙手牽上了天使一族驅逐惡魔的聖劍。

    “命運女神座下第二春屬,天使諾爾,參見【毀滅】繼承者。”

    諾爾的內心是猶豫的,關於站隊問題,了解真相的她一時無法做出選擇,一邊的【毀滅】是她的上司,而另一邊的【秩序】則是整個世界的審判官,主神也無法逃脫[殘劍]的審判。

    但……她的選擇並非出於盲目,[殘劍]的心思難以捉摸,那天他對於姐姐的審判總感覺別有用意,諾爾想要去賭一把,就賭[源異]會為了他而攔住[殘劍],而[殘劍]也不會動真格鐵了心要抓她回去。

    按照那位審判官的態度,她應該還有將功補過的機會,而功——是需要自己去把握的。

    ……

    齊格飛費了老大勁才把自己從土坑裏拔出來,剛才那一波虛樹衝擊給他埋進了土裏,包圍他的一圈虛樹使骸也被震死。不過這點損耗對於敵方龐大的兵力來說算不上什麽,這不,現在他們又圍上來了。

    無雙狀態的德爾塔為齊格飛打通了突國的路,還沒走多遠,幾隻審判級的虛樹靈骸再度包圍了兩人。

    “大叔你給點力啊,你之前那個超猛的形態哪兒去了?”

    耳麥中傳來德爾塔疲憊的聲音,齊格飛尷尬地拍了拍身邊的巨獸,“啊哈哈…我倒是也想啊,那些力量是來自於某個人的投影,我也沒辦法自主把它引出來。”

    粉藍色的大棒擋住空明聖弦砸下的權杖,德爾塔一腳蹬開偷襲的兩名苦泣聖弦,她還要時刻控製崩壞能提高自身鱗甲的防禦,沉怒聖弦召喚出的音符打在身上是真破防,她幾乎沒什麽心思跟齊格飛瞎掰扯。

    “那也是來自你聖痕的力量啊笨蛋大叔!你腦子是被天火烤糊了嗎?再不給點力咱倆都得交代在這!”

    齊格飛閃躲開了重言式的下墜攻擊,此間籠甩出的帶有劇毒的尾刺很快就到,他隻能用天火大劍強行改變軌跡打向一邊的苦泣聖弦,赤紅色的劍刃猛地向沉怒聖弦揮出一記十字斬。

    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齊格飛已經累到懶得用意識跟德爾塔交流,他也不是沒有刺激過自己的聖痕,崩壞能組織液,天火,甚至是虛無之種……能用的方法他都用過了,體內的奇美拉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卡斯蘭娜的後人,對你來說,[救世],意味著什麽?」

    威嚴的聲音再度出現後,齊格飛突然能完美做到一心兩用,既能夠思考腦海裏突然冒出的這道問題,也不耽誤外麵的戰鬥。

    不等齊格飛回答,他心中所想自然而然地出現在了聖痕意識的腦中——“作為人民後盾”的祖訓條規;在小時候親眼目睹長輩與崩壞獸作戰的身影;與塞西莉亞一起度過的美好時光,還有他們誕下的愛情結晶;以及最後,和天命的所有女武神一同抵抗外來者的入侵戰爭。

    「家人還是使命,選吧」

    “不,這根本就不公平!”這種死亡提問自然引起了齊格飛的反感,他本就不是一個學得會割舍的人,在能力足夠的情況下他會保護所有的一切。

    無視了齊格飛的抗議,聖痕意識的聲音冷漠無比。它是凱文,卻又隻是凱文留下的一道影子,它的思想偏執,貫徹著前文明人類對於奇美拉,對於[救世]英桀的理想,並一直輻射著他的後代。

    「世間本就不公平,你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像是為了印證他所說的,齊格飛的意識突然出現在了聖痕內,這裏模擬出來的雪景並非現實,但齊格飛眼前的那名白發男子,和他手中散發著高溫的天火卻顯得格外真實。

    大片紫色的崩壞能擴散開來,淹沒齊格飛視野的同時,崩壞獸與死士的嘶吼聲回響在齊格飛的耳邊。

    等他睜開眼,戰場已經被分割成了兩塊,一塊是一些他認識的女武神與研究院的朋友,此刻他們正遭受著崩壞獸的襲擊,再過不久防線就會徹底崩潰。

    而另一邊,昏迷不醒的塞西莉亞躺在雪地上,在她的懷中,則是隻有一歲多的琪亞娜,至於他的另外兩個女兒,伊蕾娜和比安卡倔強地擋在媽媽身前,兩人共同舉著一柄黑淵白花,她們麵前是無盡的崩壞獸潮。

    “老爸!”

    如果說齊格飛剛才還在責任與家庭之間徘徊不決,在看到崩壞獸衝向他的女兒們的時候,他所有的理智全部崩解,拚了命般跑到兩個女兒的身前,天火大劍斬殺著一隻又一隻崩壞獸。

    而直到一隻帝王級的崩壞獸降臨在他麵前,他也依舊沒有任何退意,天火的表麵火焰升騰,哪怕同歸於盡,他也會保護自己的女兒周全。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齊格飛的攻擊撲了個空,所有人在這一刻都消失不見,大雪刮著齊格飛滄桑的臉頰,冷靜下來後他整個人看上去顯得更加落寞了幾分。

    「你沒有通過聖痕的考驗」

    冰冷的聲音讓齊格飛的心情跌入穀底,但如果這種事情發生在現實,他也會做出一模樣的選擇。

    「不過,至少沒有令他失望」

    還沒有明白發生了什麽,一股崩壞能洪流突然湧入他的腦海,無數的戰鬥記憶在腦海中浮現,他感覺得到腦子裏多出了個奇怪的意識,它似乎在爭搶著身體的控製權。

    意識突然回歸身體,齊格飛並沒有感到任何不適,手中的天大綻放出耀眼的紅光,齊格飛定睛看去,天火竟是在他的手中展現出了劫滅的姿態,狂暴的崩壞能在體內湧動,他隱隱感覺到體內的奇美拉複蘇了。

    劫滅一劍劈開空明聖弦的權杖,爆烈出的猛火吞噬了方圓五裏內的所有虛樹使骸,齊格飛的瞳孔再一次變為了崩壞獸的豎瞳。

    不行……不能讓它完全出來。

    齊格飛猛地一咬舌尖讓自己清醒幾分,看著自己幽藍色的利爪,他終於能在清醒狀態下自由操控這種形態了,雖說沒有投影的那般威力,審判級巔峰的實力,提升得不多,但夠用。

    劫滅在地上拖出長長的痕跡,抬手間劫天便甩出一道滾燙炙熱的劍氣,將空中想要偷襲德爾塔的三名苦泣聖弦包裹在火海之中,三顆焦黑的虛無之種掉落在地,卻又在一息之內恢複重組。

    “一己之力拖住六隻審判級,辛苦了德爾塔小姐。”

    大棒甩飛了眼前的空明聖弦,德爾塔恢複至正常大小站在齊格飛身側,身上到處都是刀傷和淤青,她這邊的壓力可比齊格飛多了不少。

    “這些家夥的生命力就跟蟑螂似的,煩死了!啊——不管了,幹脆破罐子破摔!”

    在齊格飛震驚的眼神中,德爾塔掏出兩瓶致死量的高濃度液態崩壞能,沒有絲毫猶豫地給自己灌了下去。

    這一小片區域都回蕩著德爾塔有力的心跳聲,甚至蓋過了沉怒聖弦的豎琴意,隻見她頭頂的特角再度伸長,眼袋掛上了一圈濃厚的黑色,利爪突破了裝甲的束縛,原本的兩條尾巴也變粗一圈,而當她睜開眼,一紅一藍兩隻豎瞳看得齊恪長有些心悸。

    德爾塔暴躁地往地麵揮了一劍,分裂出的八道劍氣分別砍向八名審判級的虛樹靈骸。

    “二對八,優勢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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