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你是被大家疼愛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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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明的紛爭何其複雜,而人類的本我又如何矛盾。
    身為律者,【崩壞】的使徒,愛莉希雅並未參與到任何一場紛爭之中;身為人類,[真我]的英桀,愛莉希雅也一直相信著人心的美好。
    最終,構成了這位純潔,無瑕,美麗的少女,她的故事,理應被世人長久地傳頌下去。
    “所以,請不要忘記我,好嗎?”
    像是清晨的露珠打破了水窪的平靜,純白的空間內在頃刻間被填滿了色彩,莊嚴的教堂在視野中憑空出現,芙拉遲疑了片刻,向前跨出一步。
    像是被一柄重錘直擊靈魂,芙拉悶哼一聲,背後瞬間冒出了冷汗,同時,一些莫名的聲音在她耳邊回響著。
    “嗯!就是這個——無瑕的樂園,永恒的樂土。”
    “嗯,名字,名字!”
    “我的名字是——愛莉希雅!”
    芙拉感覺雙腿變得無比沉重,無時不刻都在有一堵無形的牆壁阻撓著她的前進,而每踏出一步,她身上的秩序神性就減少了一分,從她身上逸散出來的金色粒子湧向教堂,仿佛在孕育著什麽不得了的事物。
    “愛莉……”
    跨出十步之後,有一段沉重的記憶湧入她的腦海,如果說剛才隻是重錘,這下就像是開著液壓機從她的靈魂上碾過去一樣,她感覺自己的靈魂仿佛要被撕裂成兩半。
    “因為我是律者,是人類必須要殺死的敵人。”
    “因為我愛著人類,所以我從未傷害過他們”
    “因為我是逐火之蛾的第二位,所以,我必須要去拯救他們。”
    “姐姐……讓我走吧。”
    芙拉悶哼一聲,一咬舌尖猛地讓自己保持清醒,同時也一步步地向前走去,而她的腿腳早已拴上了鐵球,每走一步都無比艱難,這不是來自愛莉希雅的阻力,而是她自我意識的防護。
    “笨蛋……”
    “別動不動就想著犧牲自己啊——你還有一群非常可靠的朋友不是嗎?!”
    不同於記憶備份讀取,此刻的英桀們為芙拉準備的最後一關算不上溫柔,反而是非常粗暴,記憶備份都有著時間流速偏差,是讓她能夠慢慢地體驗完人的一生。
    而現在,則是將愛莉希雅的全部一股腦地灌輸進她的靈魂,盡管愛莉本人無意識,但英桀們設下的最後一道關卡是真的毫不留情。
    芙拉一旦堅持不住,自身便會在愛莉希雅龐大的記憶流,以及【崩壞】權柄的衝刷下迷失,融合到一半的靈魂也會再度回歸分離的初始狀態。
    距離教堂隻剩下最後不到十步。
    而跨入了這個階段,芙拉的感覺已經跟直接用導彈炮轟她的靈魂差不多了,她的視線已經模糊,殘破的虛無之種還在頑強抵抗著始源核心的侵蝕,龐大的崩壞能湧入體內,就像用一根大腿粗的針管打點滴一樣。
    “嗨~感覺如何?”
    “我的名字是愛莉希雅,如你所見,是一位人如其名的美麗少女。”
    “在穆的通用語言中,愛莉希雅有樂園樂土的含義,朋友們會叫我‘愛莉’,你也可以用這個稱呼,念著很可愛,像我?”
    ……
    “抱歉,小芙拉,但你還不能在這裏停下腳步,為了你的未來不再充滿悲劇,我們必須讓你繼續前行。”
    “而現在,好好睡吧,親愛的孩子,你經曆的已經足夠多了。”
    完了,實在沒想到還包括愛莉希雅記憶體在這五萬年來所經曆的一切,這一刻起芙拉都有些懷念大腿粗的針管。
    現在這樣就相當於把她的胸膛拋開,用她脆弱的內髒來阻擋決堤的洪水一般,而芙拉還偏偏要老實接下每一滴記憶水滴。
    “咚!”
    感覺自我無比沉重的芙拉最終倒在了地上,而她距離眼前的教堂隻剩下一步之遙,而她卻感覺眼皮越來越沉重,她已經看不清門把手的位置了。
    不對啊,這不是推拉門嗎?哪來的轉動門把手?
    壞了,常識判斷也要出問題了。
    意識逐漸沉淪於黑暗,芙拉終於感覺到身體一輕,像回歸海洋的懷抱中一般自由。
    “噗——”
    長刀貫穿了芙拉的後背,瞬間湧入體內的暗能比那片深海還要冰冷刺骨,芙拉立即恢複了意識,憑借著長刀終於走完了最後的路程。
    而如今,芙拉體內的秩序神性已經所剩無幾,幾乎全部被教堂裏的那個存在吸收著。
    “愛莉……和你,爸爸媽媽,還有大家在一起的這些日子,我真的非常快樂,也感覺無比充實。”
    “我知道,你們隻是存在於舊日的一段幻影,而你們正在指引著我邁向未來,親手將我推離這片充滿曆史痕跡的地方……”
    “可是……我也同樣舍不得你們,英桀們給我的一生帶來了至關重要的影響,和大家在一起度過的這十年——”
    “我又怎麽可能忘記啊——!”
    耗盡了最後一縷神力,芙拉使出全力終於推開了教堂的大門。
    在邁入教堂的瞬間,芙拉感覺全身一空,差點一個跟頭栽倒下去,而關鍵時刻,一雙戴著純白手套的纖手扶住了她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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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芙拉,你在外麵說的那些話,我都聽見了哦?”
    “謝謝你。”
    芙拉強撐著精神抬頭看去,人之律者,不,是愛莉希雅,一臉心疼地將她扶起,而在教堂的盡頭,條條散發著【崩壞】的鏈條斷開撒在地上。
    也正是這時芙拉才注意到,愛莉希雅的雙手,雙腳,甚至連脖子上都有著明顯的勒痕。
    “愛莉……我終於……找到你了……”
    “嗯,你找到我了呢。”愛莉希雅輕輕撫摸著芙拉白色的發絲,輕柔的風兒吹幹汗水浸濕的頭發,溫熱的水流衝刷疲憊不堪的靈魂,消去少女一路以來的艱辛。
    “那麽——我親愛的小芙拉,你想要什麽獎勵呢?”
    芙拉靜靜躺在愛莉希雅的腿上,她的雙手放在芙拉腦袋的穴位上,輕輕按摩著。
    “少女的膝枕按摩,這個怎麽樣?”
    “好了好了,謝謝你,愛莉。”
    芙拉笑著抓住了她的手,雙手輕輕搓揉著通紅的勒痕,以此來緩解愛莉希雅之前遭受的的疼痛。
    “愛莉……”
    “我……沒有讓你們失望,對不對。”
    愛莉希雅輕輕“嗯”了一聲,回想起這十年來的經曆,樂土因為芙拉都變得吵鬧了不少,雖然她隻是這五萬年來其中之一的後繼者,也同樣是他們最親愛的家人,朋友,可愛的晚輩。
    “露娜姐姐,一定會為你感到驕傲的。”
    “無論是往世樂土,還是在她所描述的那一片璀璨的群星裏,你都是她最最驕傲的孩子。”
    芙拉並不遲鈍,她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氛圍,有些傷感,有些不舍,她知道,自己該離開了。
    隻是有一點,她始終無法釋懷。
    “媽媽……”
    [一個秩序的工具而已,就憑他也配成為我的宿敵?]
    奈亞拉托提普刺耳的聲音在耳邊回響,每每想起自己的來曆,以及星空之中自己那位真正的素未謀麵的母親,芙拉總是會忍不住想起奈亞拉托提普無比現實的諷刺。
    或許是見到她有心事,愛莉希雅微笑著,揉了揉她一臉苦悶的麵部。
    “好了小芙拉,別想那麽多,一位母親又怎麽可能不愛自己的孩子呢?”
    愛莉希雅抬頭望著窗外,仿佛是能看到世界之外的那片群星,她有些感慨。
    “不論出於各種理由讓她離開了你身邊,要知道,你的媽媽,還有我們大家,一直都愛著你。”
    “她給你留下了許多東西,包括我們,就是期盼著有朝一日,你能夠在那片群星中找到她的身影。”
    “如今的你,在我們的照料下健康成長,而你是不是也該祝願,自己母親的願望能夠成真呢?”
    芙拉被她揉著揉著就笑了起來,雖然其他的可能隻是空談,但至少有一點沒錯,樂土中的大家,爸爸媽媽的記憶體都愛著自己,她又還有什麽理由去懷疑遠在群星的媽媽呢?
    “愛莉……”
    “嗯哼?”
    “喜歡你們……”
    愛莉希雅調皮地側著腦袋,手掌放在耳邊,微笑著道:
    “你說什麽?我聽不見——”
    芙拉有些抓狂,胡亂捶著小拳頭但傷害為零,現在回過神來還真非常尷尬,無論是剛才說的,還是之前在門外說的那些。
    “啊——”
    “愛莉希雅你這個大壞蛋!”
    “誒嘿。”愛莉希雅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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