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拉的第一次登台演出非常成功，除了《仙女》，還有《艾斯米達拉》，《葛蓓莉亞》等，原本她也想將芭蕾招牌《天鵝湖》一樣納入節目名單裏的，但一想到《天鵝湖》所展現出來的意境不太好，她也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為了這一次演出，芙拉甚至動用了虛無之種的力量，用來營造氛圍和背景，所幸爸爸媽媽都沒有懷疑，畢竟這些特效都能夠用錢模擬出來，生活在上流的他們也見過不少這樣的小手段。
    至此，芙拉的舞蹈踏入爐火純青的境界，放在巴黎歌劇院都能夠成為獨樹一幟的舞步。
    她沒有愧對這四個月來的辛勤練習，也沒有白費母親四個月來的悉心教導，在最後，母親培育的這朵嬌花終於得以盛放，完全彌補了心中的那段遺憾。
    芙拉也有一種預感，快要到離開的那一天了。
    而同時，一些早就被她拋之心底的問題也漸漸浮出水麵，按灰蛇的說法，自己的誕生給許多人都帶來了麻煩，但在這裏待了這麽久，芙拉依舊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的開端，除了此時的灰蛇仍舊有些古怪。
    如今，芙拉已經能夠坦然接受分別，這是媽媽，愛莉希雅，還有大家教給她的道理，失敗是為了奠定成功的基礎，離別是為了迎接重逢的明天。
    但在離開之前，芙拉還有一個小小的心願——她想抱一下小時候的姐姐，姐姐其實也是非常可愛的女孩子，隻是被她逼的性情大變，以前還隻是偶爾欺負欺負她，成為律者後比小時候要暴力多了。
    和平的生活一直持續了很久，直到三個月後，也是格麗絲懷胎十月的那天，芙拉心中不安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醫院，婦科手術室。
    迪洛倫和芙拉都焦急地在走廊上等待著，羊水突然破裂的那一刻，可把芙拉給嚇了一跳，還好她及時將母親送到了醫院，並聯係了父親。
    芙拉在外麵待不住，幹脆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了起來，而迪洛倫還以為芙拉是太累了，實際上她的意識投影已經進入了手術間，並且沒有讓任何一個人察覺。
    “呃啊——”
    生命的降生往往伴隨著母親的痛苦，格麗絲的雙手緊緊抓著床單，似乎還能夠看到手背上的青筋，接生的護士已經做好了準備，旁邊的幾個醫生也隨時著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然而……
    自然分娩的時間一直到了第15個小時，依然不見到胎兒的頭部露出，這個時間點，周圍的醫生和護士已經明顯緊張了起來。
    “馬上為孕婦進行麻醉，準備剖宮產。”
    “等等……”
    這個時刻，滿頭大汗的格麗絲卻叫住了醫生，自然分娩對胎兒的好處要大得多，而且，這也是一位母親刻在骨子裏的本能，代表著母親和孩子共同的健康。
    “醫生……讓我再試一試吧，我感覺……很快就能出來了。”
    哪怕戴著醫護口罩，格麗絲依舊能夠看清醫生臉上為難的表情，但這個時間點他又不能強硬執行，還得為格麗絲做心理輔導。
    “夫人，自然分娩的第一階段，極限時間都是12個小時，而現在已經超出了三個小時，明顯是您腹中的胎兒出現了異常導致無法正常分娩。”
    格麗絲鬆開了床單，而是緊緊抓著床邊醫生的手，她的聲音已經非常虛弱，甚至隨時都有著昏過去的風險，但即便如此，她依舊沒有放棄自己的孩子。
    “求求您……再等一個小時就好。”
    “一個小時……我們都不確定您是否能夠保持清醒。”
    而醫生還想跟格麗絲爭辯什麽，一雙燦金色的眼眸睜開，死死盯著病房裏所有的醫護人員。
    ［再等一個小時］
    “是……”
    看著這些人渾渾噩噩的樣子，芙拉收回了神力，她的意識投影來到了病床的後麵，將自己的腦袋靠在母親邊上，以這樣的方式來給予她溫暖。
    剖宮產對於母親的身體傷害有多大，芙拉之前有過一點了解，但分娩無法順利進行的話，孩子和母親同樣可能會遭受危險。
    “媽媽，我會保護好你們的。”
    隨著虛無之種的跳動，一縷【秩序】的神力流入了格麗絲的腦海，減輕著她所感受到的疼痛，同樣還有一縷神力護住了腹中的胎兒，維持著這個新生兒的生機。
    芙拉的意識投影本不可見，但格麗絲卻像是感應到了她的存在，側頭盯著女兒蔚藍的眼睛，她釋然地笑了，眼角淌下了兩顆淚滴。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宮縮造成的疼痛持續不斷，但格麗絲已經沒有什麽力氣喊出聲了，但她依舊感受不到任何胎兒探出腦袋的征兆。
    芙拉的內心同樣也無比焦急，不知道怎麽回事，從剛剛起，虛無之種就一直劇烈地跳動著，仿佛在給她傳遞什麽信息。
    需要動用核心的力量嗎？
    “沒用的……”
    敞開的大門口突然響起了一聲歎息，而後，所有的醫護人員都不明原因倒地不起，芙拉應聲望去，隨後震驚地瞪大了瞳孔，不可能！這個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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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蛇！
    芙拉的腦袋裏想過無數種可能，最後也隻有曾經偶然聽見的一句話，“素體”，但是……母親此次分娩的難道不是姐姐嗎？
    灰蛇的視線望向了芙拉的精神投影，而光是這一點也足夠讓芙拉感覺細思極恐了。
    格麗絲已經徹底疼昏了過去，對外界發生的一切都沒有察覺，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已經被迷暈放倒在了外麵，也不清楚突然闖進病房的人是誰。
    “我應該已經告訴過你，你的誕生，為很多人都帶來了不幸。”
    “灰蛇！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芙拉也不管那麽多了，意識回到身體裏同樣闖進了手術室，她一把抓住灰蛇的衣領，這個世界蛇的ai帶給她的感覺太過危險，她不能放任他在母親的手術室裏胡作非為。
    灰蛇拍掉了芙拉的手，他沒有多解釋什麽，而是拿起了旁邊的一把手術刀，芙拉的神色立即變得驚恐，想要衝過去阻止他，但手術刀已經落下，朝著格麗絲的小腹狠狠紮了上去。
    “住手！”
    可眼前發生的一幕卻超出了芙拉的認知，她明明隻用神力護住了胎兒，沒有包含格麗絲的腹部在內，然而手術刀紮上肚皮的瞬間，反而是手術刀直接崩斷，格麗絲的腹部完好無損。
    芙拉一把拍開了灰蛇，看著完好無損的母親，已經徹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而灰蛇並沒有因為她粗魯的行為生氣，而是當著芙拉的麵取出了一個罐子，裏麵裝著的竟是一顆飄浮的光團。
    “這是……”
    “胎兒始終無法出生，就是因為他缺少了自己的靈魂，【秩序】之神欽定的神胎，可不是什麽脆弱的靈魂都能夠占據的。”
    芙拉也沒有再去阻止灰蛇，而是看著他將罐子開封，封口朝下，對準了格麗絲腹中的胎兒。
    “所以，母親孕育的根本就不是姐姐，而是——我？”
    直到光團徹底融入，格麗絲膨脹的腹部迅速收縮，而後詭異地排出了一顆耀金色的核心，而這一幕也徹底證實了芙拉的猜測，她隻感覺自己的世界宛如天塌了。
    灰蛇握著手中的虛無之種，給格麗絲注射了一管試劑，原本虛弱不堪的她忽然睜開了眼，看著身邊這個著裝詭異的人，還有他手中握著的那顆核心，作為母親，她竟然感覺到了一絲親近，不由自主地朝著那顆虛無之種伸出了手。
    幸運的是，灰蛇沒有再整出什麽亂子，而是把核心遞給了格麗絲，看著虛無之種，一股悲傷湧上心頭，淚水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我的孩子……”
    “媽媽……”
    芙拉來到了格麗絲的身邊，看著她手中的虛無之種，悲傷的情緒同樣彌漫在她的心頭。
    還不等她發問，灰蛇就已經拉過一張椅子坐在了床邊，機械義眼始終盯著芙拉。
    “夫人，這的確是你生下的孩子，因為他生來就背負著許多沉重的使命，所以自然也有些特殊。”
    “想要幫助它完成塑形，必須要為它提供足夠的能量，如若不然，感受到‘饑餓’的它會主動尋找附近生命體吞噬，包括它的父母。”
    芙拉在一邊聽的是越來越生氣，真想直接翻臉對著他就是一頓暴揍算了，什麽需要犧牲父母才能塑形，她才不是這麽充滿邪性的孩子。
    而灰蛇接下來的一句話，直接讓芙拉和格麗絲的心都墜入了穀底。
    “僅僅是兩個人的生命能量還遠遠不夠，根據蛇的初步計算，至少需要獻祭一座城市才能勉強完成塑形。”
    灰蛇緩緩起身，機械義眼死死地盯著芙拉，他的語氣帶上了一抹戲謔。
    “也就是——至少一顆律者核心誕生時所爆發出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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