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我們都離開了？‘係統’的運轉該怎麽辦？”
    【秩序】給自己沏了杯茶，並非提神，而是將濃茶的清香擴散出去，遮蓋了大殿內的所有氣息。
    ［就當是對他們的一次考驗，位麵養的是一群從神，不是飯桶。］
    ［再不濟——那家夥的末裔還殘存於世，【崩壞】並非無人可用。］
    星海和七罪的表情皆露出了一抹驚詫，他們可對此事毫不知情，【秩序】藏著的秘密可要遠超他們想象，手段也無可挑剔。
    “就這樣，既然四妹的末裔還在，那就沒什麽可擔憂的。”
    將事情定下來的還是七罪，好不容易拿到了外出準許，她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錯過這次機會的。
    否則……就隻能讓她積攢已久的怒火在家裏釋放了，那對整個位麵來說都會是一場不小的鬧騰。
    目送著兩位離開後，【秩序】並沒有立馬投入工作中，手指在案台上輕敲了五下，最後一聲短促而有力，而這時，殿堂的大門再度被推開，一名虛樹護衛朝著祂的神主跪地行禮。
    “神主，【命運】，【意誌】，攜熾天使加百列請求覲見。”
    ［可。］
    不出一會兒，三道截然不同的身影又出現在了大殿中，【命運】還是對【秩序】帶著一點恐懼的情緒，就像是不怒自威的長輩，那道光芒仿佛白洞都耀眼，令一位二階的神靈都不敢直視。
    【意誌】和加百列恭敬地朝著審判官行了一禮，他們的表現就成熟得多，隻是加百列的眼睛一直不敢直視著審判官，明明他才是來請見的那一個。
    “參見審判官，願【秩序】的諧音永遠在位麵回旋，滌蕩世間一切混亂與無序。”
    半晌之後，【秩序】一直都沒有傳來回應，整個大殿都隻回響著翻看卷軸的聲音，但三位神明愣是一句不滿的話也沒有，一直保持著半跪的姿態，直至審判官回應了一聲輕描淡寫的［嗯］，三人這才敢起身。
    “仁慈寬厚的審判官大人，今日，我等有幸能夠讓審判官大人從白忙中抽出微縷時間，來聆聽伊甸園的請願。”
    ［嗬……］
    就是這樣一道冷聲，帶來的威壓卻讓加百列如墜冰窖，說起來，除了定期的茶會，這還是他第一次私下請見審判官，之前一直都是由米迦勒把卷軸帶回來的。
    ［違心的恭維話就免了吧，加百列，本座的神識還沒有聾，伊甸園有什麽企圖，本座一清二楚。］
    ［身負舊約之血的罪人——嗬，好大的一頂帽子啊。］
    加百列在【秩序】的威壓中跪了下去，背後潔白如雪的羽翼也失去了光澤，他現在的模樣就和凡間的落湯雞沒什麽區別。
    “大人……這是……何意？舊約……乃是最初……背叛的天使……”
    “不管……那對姐妹……的本心……如何，身負……舊約之血……她們……無法……擺脫宿命。”
    天使族的曆史已經教會了他們這點，在密羅斯特和諾爾之前同樣有著舊約的後代，但他們無一例外，最終都走向了狂化，不同於天使的神墮，狂化，乃是更加徹底的變異，他們會失去七情，失去靈識，最後失去天使的本能，變成隻知道破壞的狂獸。
    無一例外，他們都被米迦勒肅清，哪怕在他加入【秩序】之後亦是如此，【命運】眷顧的這對天使姐妹，還是他放過的第一對。
    ［目光短淺，愚昧無知。］
    ［舊約的後人，才是天使族唯一的出路。］
    “！”
    加百列不可置信地抬頭望向審判官，卻又在瞬間被鎮壓下來，這下倒是解釋的通了，米迦勒的天使核心出現在了一對身負舊約之血的姐妹手上，而他自己又加入了【秩序】，所以……
    是審判官默許，甚至是推動了這一切的發生。
    “拉裴爾……懇請……審判官……解惑……”
    事到如今，指責審判官已經無用，公開聲明與他為敵更是失去理智的行為，拉裴爾隻想弄清楚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為什麽審判官的選擇會是她們？明明伊甸園內部還有那麽多的好苗子。
    施加在加百列頭頂的威壓蕩然無存，壓力到現在依舊沒有爆發，已經能夠說明這家夥的立場了，既然能夠舍棄愚蠢的小人利益，那就說明天使一族裏還算有聰明的家夥在。
    ［很簡單，因為伊甸園的家夥都是一群廢物，在舊約發生叛亂的時候犧牲了半數天使，最終以求援的方式慘勝。］
    ［舊約的罪名無法洗刷，但祂的後代，隻要是還沒有發生異變的，都有著無限的可能性，而如今，那個可能性就站在了你們的麵前。］
    ［第五代舊約之女，如今天使核心的擁有者，維納斯。］
    【秩序】的本意是推動整個位麵的進步，基本不會對自己人藏著掖著，既然加百列已經代表伊甸園站隊，那他們自然也能夠享受到【秩序】的恩惠，審判官為天使一族準備的“驚喜”。
    理論上來說，除去狂化的副作用，舊約一脈才是最完美的天使，也是樹海位麵最完美的先遣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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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你們……］
    原本站在加百列身後的【命運】和【意誌】兩人不得不上前，頂著巨大的壓力，開始為自己為什麽會跟著一起胡鬧而辯解。
    可他們絞盡腦汁才剛剛組織好語言，抬頭時卻發現案台上早已空無一人，【秩序】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命運】的身邊，指尖在她的眉心輕點了一下，兩人麵前的壓力頓時減少了許多。
    ［不算太過懶惰。］
    能夠被審判官誇獎，莫大的榮譽感瞬間衝昏了【命運】的頭腦，也不枉她這些時間不眠不休加緊鑽研自己的權柄，終於還是在茶會之前趕及了。
    “嘿嘿……其實也不算什麽啦。”
    【意誌】的眼皮一跳一跳的，得意忘形就在審判官的麵前失了分寸，他記得平常教她的禮儀裏沒有這點的來著。
    也就在這時，審判官冷漠的眼神恰好和他對上了。
    “……”
    ［不成氣候，帶回去多加培訓。］
    “是……”
    而突然間，加百列想到了什麽，臉色瞬間變得一片蒼白，眼神裏也充滿了驚恐。
    “大人……審判官大人，可伊甸園的聖伐隊已經出發前往神禁之地……”
    “我現在就將他們喚回！”
    ［不必多此一舉。］
    【秩序】的結界阻擋了他的神識通話。
    ［舊約的後裔，可沒有伊甸園的廢柴那麽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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