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0章 歲月的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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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昂的樂曲終於進入了尾聲,充滿混沌的舞台也終於亮起了一抹色彩,並非明亮的燈光,而是充斥著青色光華的夜空。
    極光照亮了昏暗的舞台,也驅散了周圍的黑暗,雪精靈們早已回到自己的小屋內安息,原本熱熱鬧鬧的宴會上隻剩下了三道身影。
    西琳兩側的肩膀上各靠著一個人,那是她的弟弟妹妹,是天命令無數人為之矚目,為之崇拜的戰士,但隻有她這個姐姐知曉,被女武神視作英雄的戰士,實則也隻是個害怕孤獨的小家夥。
    兩道平穩的呼吸聲在西琳的身邊響起,他們睡著了,並且睡的非常安穩,而剩下能夠欣賞極光美景的人,也就隻有西琳而已。
    “什麽都不懂的人是我。”
    西琳的手掌搭在了靠在身邊的兩個腦袋上,心中的苦澀根本無處宣泄,她或許已經幻想過所有的可能,但偏偏,結果卻是這樣的荒唐。
    聖痕實驗體,律者核心持有者,武裝人偶,b級女武神……
    在和芙拉重逢的時候,西琳一直都是以過來人的語氣相勸,因為她清楚自己這些年究竟經曆了什麽,身份的差異造就了她的輕視,當她苦口婆心地將自己的“經驗”給芙拉一一道來時,卻從未真正理解他們哪怕半分。
    “對不起……”
    “姐姐可能有些自私了吧,一直以來都忽視了你的感受。”
    “明明是大家寄托給我們的希望, 一直都是由你一個人背負著,所以你才沒辦法像我一樣那麽容易放下。”
    西琳小心地摘下了兩人臉上的假麵,在力量的供給中斷後,兩塊碎裂的麵具重新合為一體,而後,黑白色的光影在此刻匯聚,凝聚為一道疲憊的身影,他的臉頰上還掛著通紅的淚痕。
    “如果連我們也什麽都不做的話,大家在這世上存在過的痕跡也就真的徹底消失了。”
    西琳伸出了手,捧起芙拉的腦袋,調整身姿讓他靠在了自己沒有一點起伏的胸膛上,作為枕頭這簡直是最糟糕的材質,卻讓芙拉在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內睡的非常安穩。
    “不知道你聽不聽得見……”
    “芙拉,你已經成為了姐姐的驕傲,事到如今,我不會再去阻止你了。”
    “背負了大家的願望,你是絕對不可以停下腳步的,姐姐雖然幫不上你什麽忙,但如果有一天你累了,就再像今天這樣,靠著我好好休息吧。”
    “你不是孤單一個人。”
    ……
    與此同時,聖芙蕾雅學院的另一邊,孩子們早已迫不及待地開張了班級製作的主題店鋪,並且還有專門的宣傳人員站在走廊上賣力吆喝著,歡迎那些空閑的人士前來體驗。
    順便一提,這三天的聖芙蕾雅也是對外開放的日子,但相對的,探測結界也會比以往更加耗能,為的就是不讓敵人挑準這個時候搗亂。
    教室,社團活動室,各個有空閑的房間都被學生們提前申請滿了,除了寬敞的神機訓練場所沒有開放,幾乎是走到哪兒都能遇見人。
    新建成的大教堂,無量塔姬子正躲在這座輝煌建築的後方,從口袋裏熟練地取出一支煙和打火機,在她的控製下,沒有一縷刺鼻的煙霧飄到墓地裏,打擾這些已經魂歸故土的安息之人。
    “呼——”
    “這一次的學園祭沒有出什麽亂子真是太好了,抽完這支就回去睡覺吧。”
    除了黎明小隊的五小隻,姬子在其他學員們的眼中可是樹立起了標準的嚴師形象,明明距離她從前線退下來也隻是幾年的時間,然而她卻已經有些跟不上年輕人天馬行空的想象了。
    “姬子?你在這裏做什麽?”
    幾乎是下意識地反應,無量塔姬子迅速將手裏的煙頭扔在腳下,腳還在沒有熄滅的煙頭上反複摩擦,又迅速轉身背對著教堂的後門口,朝著嘴裏扔了一塊薄荷糖。
    “啊哈哈,是德麗莎啊,我來這裏看看孩子們,你呢?”
    已經魂歸故土的孩子們,他們在生前都是非常可靠優秀的女武神,擁有著無限的潛力等待發掘。
    這時無量塔姬子才注意到,德麗莎並非獨自一個人來的,她的身邊還跟著隻一模一樣白毛團子,不過是吸血貓版本的,並且比她本人還要可愛一點。
    “原來小澪也在啊,你們兩個不去參加祭典,來這裏做什麽?”
    無量塔姬子還在極力掩飾著自己,但直到看見小澪粉嫩的鼻頭動了動,像犬科動物一樣伸直了鼻子到處亂嗅,她的心裏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話應該是我來問你吧姬子,你剛剛在幹什麽呢——”
    德麗莎來到了無量塔姬子的身邊,雙手叉腰,微微眯起的眼睛在她和草地上來回審視著,姬子也隻能發出尷尬的笑聲。
    “沒,沒什麽德麗莎,這幾天我可是累壞了,得回去好好睡個覺才行。”
    姬子想要迅速逃離現場,再回去把房門鎖死,德麗莎不敢砸門的,因為那樣會把整棟樓給弄塌,到時候學園長大人就得像白天的學生們一樣,趴在辦公桌上安然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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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麗莎不明所以地看著那一道赤紅的身影快速逃離現場,而小澪嗅著嗅著就俯下了身子,直至來到了德麗莎的腳邊。
    “找到了。”
    “嗯?我踩到了什麽東西嗎?”
    還未見底的煙頭在青翠的芳草裏特別明顯,更別提煙頭都還沒有完全熄滅了,微弱的火光在煙頭上燃燒,在耳邊呼嘯的大風裏越燒越短,直至尼古丁刺激的氣味鑽入德麗莎的鼻子,嗆的她眼淚都出來了。
    “姬——子——!”
    哪怕德麗莎不想麵對這個事實,但就算用腳趾頭思考都能夠猜到姬子剛剛在這裏做什麽了。
    可憤怒隻是暫時的,德麗莎對姬子的擔憂才是真心的,她不想這麽快又失去一個身邊最重要的朋友,但她們最終也不得不迎來分別的時候。
    “我就說最近怎麽沒有聞到難聞的酒味,姬子,原來你……”
    一簇血焰將整個煙頭燃燒殆盡,甚至沒有一縷的有害氣體排放而出,小澪當然知道德麗莎在擔憂著什麽,但就像短生種的生老病死一樣,功成身退,安然退休也是女武神們最好的歸宿。
    “你看上去很擔心她。”
    “那還用說——姬子她可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但她看上去快不行了。”
    德麗莎陷入了沉默,她不想違背朋友的意願,但這家夥整天把安然退休掛在嘴邊,又把努力工作付諸在實踐上,讓人根本分不清她的真正想法。
    “是啊——”
    “教完琪亞娜她們這一屆,姬子應該就要退休了吧。”
    “我相信他,相信天命的能力,姬子一定會好起來的。”
    小澪的視線回望向教堂,準確來說是那尊巨大的神像上,她的視線隻停留了一秒,再看下去的話她的眼睛會特別不舒服,但即便如此,作為天命神州支部的代表,她們也必須擔起這個帶頭的責任,這也是她們來這裏的目的之一——
    按照奧托的指示,向那位高高在上的審判官完成一場【秩序】的覲獻。
    “嗯,奇跡一定會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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