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芙拉意想不到的是，一個小時之後，琪亞娜居然還真的把方案給趕了出來，雖然有些草率，準備也不充分，但畢竟是她的努力成果，還是交由學園長來定奪好了。
    而這個時候，德麗莎也不情不願地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為期三天的學園祭終於進入了尾聲，而她也幾乎和往常幾屆一樣，還有許多的計劃都未完成就不得不草草收尾。
    上班可沒有感到舒適的時候，哪怕再怎麽欺騙自己，長時間的工作也隻會讓德麗莎叫苦不迭，所以她選擇了將權力下放給學生會，自己悠哉悠哉地過著摸魚日子。
    而現在，除非德麗莎容忍學園祭最後在收尾被文娛部門攪黃，出現許多抽象的畫麵，那她就得親自坐在辦公室裏審批最後的方案，並且把文娛部門這些唯恐不亂的家夥寫出來的預案一一退回。
    沒錯，不隻是芙拉和琪亞娜準備了方案，文娛部門的大家都整起了活兒，隻要有一兩道方案在其中渾水摸魚過去，那這個夜晚都會被攪得雞犬不寧。
    而當琪亞娜和芙拉一同來到學園長辦公室之後，芙拉麵無表情地把手上的一疊方案書也交了上去，德麗莎也戴上了痛苦麵具，這些人類群星閃耀之時是不可能改邪歸正的，每次都要讓她掉好多頭發。
    當輪到琪亞娜的方案時——
    “駁回。”
    德麗莎並沒有拿起印章，也就是在這一刻，她恍惚聽到了石頭開裂的聲響，兩隻大大的眼睛裏揣著疑惑，看向旁邊仿佛失去生機一樣的琪亞娜。
    “她怎麽了？”
    “沒事，受了點打擊而已，她很快就會重新振作起來的。”
    芙拉像是在搬動石像般，挪動著全身僵硬的琪亞娜坐在了沙發上，對於這個結果他沒有一點意外，雖然他根本沒看過，但一個小時趕出來的方案有幾個靠譜的？幾乎都是琪亞娜的奇思妙想，想到什麽就寫什麽。
    妖精愛莉伸出小巧的手指，輕輕戳了戳琪亞娜，卻傳來了硬質的反饋，令她大開眼界。
    “哇哦——原來人類真的是由石頭做的，果然，人類的書籍也是最重要的寶物。”
    “？”
    聽到妖精愛莉這邊的動靜，芙拉轉過頭來，一眼就盯上了妖精愛莉手裏捧著的書本。
    “你看的什麽書啊……《西遊記》，那沒事了。”
    神州的傳統神話，除開炎黃時期的故事是曆史改編，其他的大多都帶有神州的幻想色彩，可能在那個年代也出現了崇神的信徒。
    那個年代的曆史芙拉不願去過度深究，放到現在的話，芙拉隻相信手中的力量和權柄，而妖精愛莉也同樣知曉神權，也就是說這一塊，全都是她出於浪漫主義的認同罷了。
    認知偏差什麽的倒是不必擔心了。
    德麗莎也完成了焦頭爛額的工作，在這些五花八門的奇招裏，最終也隻有芙拉一人製作的方案靠譜，再加上她玩了一天也累了，懶得修改，索性就完全按照芙拉的想法來好了。
    但她這副累癱在桌上的模樣，芙拉實在是沒眼看，她既是學園長，也是聖芙蕾雅大教堂的修女，但現在的她哪有一點教會人員的模樣？
    “唉，明明總部的修女都沒有一個像這樣子的。”
    而不多時，芙拉身邊就響起了另一道聲音。
    “讓一讓讓一讓。”
    雖說辦公室的門沒關，但能夠悄無聲息接近他的，整個聖芙蕾雅也就隻有那幾個而已，芙拉讓了個身位出來，看著那個每天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家夥抱起了辦公桌後麵的德麗莎，另一隻手還抱著同樣熟睡過去的小澪。
    星焱側著目光看了眼芙拉，並沒有在意對方那古怪的視線。
    “修女不一定非要有修女的模樣，還是說你希望她真去搞一個什麽信仰？”
    芙拉頓時語塞，他也不知道德麗莎這狀態能有個什麽信仰，摸魚嗎？
    【毀滅】不可取，【起源】也無需信仰之力，【崩壞】是人類的宿敵，至於【秩序】……除去被祂認定為關鍵的棋子，祂從不會去眷顧任何一個普通的信徒。
    “我們對祂們的了解已經走在了大多數人的前麵，信仰隻不過是普通人從神明索求庇佑的手段，德麗莎，包括天命的其他修女在內，她們原本的身份都是女武神，其次才是修女。”
    “若非形勢所迫，我不會同意神治時代的開啟，世人需要的是英雄，可天命需要的卻是能夠引領時代的女武神，以人之身軀，完成人的使命。”
    “被神性糾纏過深的我們，是無法成為天命的救世主的。”
    星焱非常客觀地說出了這個事實，沒有半點的不甘表現在臉上，人類崇神，這是時代所趨，但同樣，以人的身份反抗至最後一刻，同樣也是屬於意識的覺醒，是人之光輝最後的綻放。
    差點忘了，旁邊還有一個小家夥。
    星焱隻是看了一眼，那層遮掩在妖精愛莉身上的迷霧被【毀滅】所幹擾，盡數褪散，也讓他窺見了妖精愛莉的真麵孔。
    好家夥，往世樂土綁定在了這個小妖精的身上，她根本就是人之律者重生的溫床，匯聚世間的人性，也不知道愛莉希雅醒過來之後會不會被影響。
    不過，他也沒有搶奪的意思，畢竟是大家的主意，由芙拉來提供這張溫床所需要的養料，一般人可經不起這麽折騰。
    “去準備你的收尾吧，學園祭結束之後，就是我們的事情了。”
    星焱帶著兩隻蘿莉離開了辦公室，睡覺的話還得是家裏舒服，也能夠讓她們睡的安穩，雖然可能會趕不上學園祭的收尾，但也不差這一次了。
    芙拉也將星焱的那番話記在了心裏，他不想在這個時候思考這些事情，令他有些厭煩。
    整理好了桌上亂糟糟的方案書，芙拉不需要溫習自己的計劃，嫉妒之瞳賦予了他過目不忘的能力，比起這個，他更好奇琪亞娜到底有多麽的直言不諱。
    ——由學院出資，安排一場犒勞全體師生的慶功盛宴；由學院出資，承包一座海灘用於舉辦沙灘狂歡節……
    “？”
    芙拉和旁邊的妖精都揉了揉眼睛，他第一時間懷疑的甚至不是琪亞娜的異想天開，但在反複確認之後，他算是徹底認清了。
    文藝部門，就沒有一個靠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