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芙蕾雅大教堂，星焱這下都不得不焦慮起來了，他真的完全搞不懂奧托的動機，這個老東西也不像是一副活久了想不開的樣子，卻每次都出些險招。
    退一步越想越氣，自己想下去也想不出什麽結果，星焱隻能被迫打給奧托通訊，要是這時候他在總部的話，都恨不得把奧托的魂鋼腦袋掰開，看看裏麵裝的到底是些什麽陰謀詭計。
    通訊很快便接通了，然而還沒等奧托開口問候，星焱直接就是零幀起手。
    “臥槽了你個老不死的，你天天沒事做吃飽了撐的是吧，好端端的去招惹那個家夥幹嘛？！腦子生鏽了就趕緊把位置騰出來，再讓你瘋玩下去，整個天命都得被你賠完了！”
    一口氣罵完之後，星焱感覺大腦都變得通暢了些。
    而殊不知，遠在天命總部的奧托，正笑嗬嗬地把終端放在了桌子的另一頭，就算開著揚聲器，至少星焱的咆哮聲不會對他這具身體的耳膜帶來毀滅。
    奧托身邊的麗塔，已經快要維持不住臉上鎮定的表情了，今天一天她的認知不知道遭受了多少衝擊，都快要麻木了。
    形象啊，星焱大人，您的形象已經完全崩掉了好嗎？
    “嗬嗬，不出我所料，老朋友果然很在意九幽那塊地方，甚至提前布置好了監視，不過……他又是從何處得知的呢？”
    思來想去，也就隻有【毀滅】和【巨靈】之間的聯係了，舊日支配者蘇醒，最急的反而不是人類，而是被封印在九幽的蚩尤，她肯定會想盡辦法向外界傳遞信號。
    等到謾罵聲歸於平息，奧托朝麗塔招了招手，後者也立即會意，躬身行禮後，端著餐盤從辦公室的陽台退了出去。
    “別那麽大的火氣嘛，老朋友，你現在這具身體可年輕的很，大動肝火對身體可不好，畢竟——做爺爺的，多少也得為我那乖巧懂事的孫女考慮一下嘛。”
    對於奧托拿德麗莎當擋箭牌這事，星焱也被硬控在了原地，表情猙獰卻半天找不出反駁的話，老東西都已經不要臉麵了，那他能夠怎麽辦呢？
    “你要是真為她考慮，無論做什麽事都應該穩點來，就像這一次，動手之前為什麽不事先通知我？”
    “你應該記得，在師父抱恙的這段時間內，神州名義上對接天命的官方人員是我。”
    星焱的語氣中透露著疲憊，甚至此刻他都產生了一種錯覺，比起奧托，自己現在的精神狀態才更像是活了幾百年的老家夥。
    “當然，我怎麽會忘記呢？無論是赤鳶仙人，還是老朋友你，對神州可都是鞠躬盡瘁，我這個天命主教都覺得自慚形穢。”
    “而神州，同樣也是人類不可分割的領土，至此，鄙人向兩位守護神州的英雄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如果老朋友你有空的話，我們明天就可以舉辦頒獎儀式。”
    星焱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這個老東西還是一如既往地愛演，真應該來人給他搬一個奧斯卡小金人，這段恭維的話語足夠讓天命任何一名女武神誠惶誠恐，對她們的主教大人更加敬佩和愛戴。
    但……這個老東西的為人，自己已經看透了。
    “別想糊弄過去，你對九幽的封印做了什麽？為什麽那個大家夥從剛剛起就一直狂躁不安？”
    “可別跟我說，你不知道讓這家夥跑出來的風險。”
    星焱可不相信記憶裏對蚩尤的印象，自從南美洲那檔子破事後，他也親身前往九幽探察過一番，那家夥的能量強度是行星級起步，鬼才信那是審判級小卡拉米。
    他不知道逐火之蛾有什麽手段可以封印住一頭行星級的崩壞獸，但至少現在相安無事的情況，也是他樂於所見。
    現在，平衡被打破，他第一時間就對九幽政府發出了避難指令，而罪魁禍首還在這裏跟他嘻嘻哈哈的，怎麽可能不讓他惱火？
    “這點我當然知道，否則我可就愧為天命的大主教了，所以——老朋友，不必擔心，現在的情況還在掌控之中。”
    嗯，的確，當他讓九幽的神性分身消散之後，蚩尤頓時安靜了下來，還警惕地環視了一下四周，確認沒有敵人潛伏之後，這才鬆了口氣。
    而兩人這邊的地圖上顯示，九幽地下的崩壞能濃度又回歸了正常，並且沒有一絲逸散到地表上。
    “我跟你說，現在還不是對付這家夥的時候，眼前的危機還沒解決呢。”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我親愛的老朋友，或許你現在應該去好好地休息一下，放空大腦，這樣才方便我們接下來的交流。”
    “不用了。”
    星焱搖了搖頭，拿出一根羽渡塵強行定神，他也意識到奧托沒跟他開玩笑，既然這家夥有把握的話，那接下來倒是有繼續交流下去的意義。
    “信仰的滴落進度怎麽樣了？”
    說起這個他們共同努力搞出來的裝置，一股自豪感在奧托的心底油然而生，不過眼下的進度卻不是什麽好消息，如果星焱不主動提起的話，他甚至準備過很久之後再提的。
    “隻有不到半瓶易拉罐的程度。”
    “不過老朋友，天命所輻射的歐洲地區已經全部改換了教堂，美洲的進度仍在循序漸進，隻有神州這邊……”
    星焱也隨著奧托一起沉默了，隻有他知道，按照神州如今的社會情況，要實現神治時代究竟有多麽困難，就連中央那邊也沒能完全普及，更別提下麵了。
    但好在，之前救的一群世家子弟還在發力，信仰的苗頭已經在北方冒了頭，現在隻需要等待便可。
    “這點信仰……雖然轉化成的神力無比純粹，但量太少了，現在還派不上用場。”
    奧托突然間陷入了沉思，他的注意集中在了一個詞上，“至純”，既然如此的話，那就意味著除了星焱和芙拉手上持有的神器，這是他們自己製造出的第一件抵達神之境界的物品。
    威力，也理應有那個層次才對。
    “不對，你的眼神怎麽那麽怪？你在做些什麽危險的打算？”
    星焱有種不好的預感，每次奧托要整活的時候都會露出這種表情，隻有他們科研人員懂得的，那種無懼風險的冒險之魂。
    “嗬嗬嗬……”
    “老朋友，多虧你的提醒，我現在已經有了一個成熟的計劃，接下來，就看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