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收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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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著都繞著邱玉玲聊,說著說著,就說到她在學校那會兒,又不知怎地就拐到了王愛紅上。

    從來不挑剔學生的老校長夫婦,罕見的沉默了。

    無他,隻因為那個女娃子,吃喝玩樂樣樣有心,就是念起書來,缺肝少肺。

    難得家長還願意鍥而不舍的送進校園。

    邱玉玲聽得直發笑,光想一下老校長嘴裏,王愛紅坐校門口耍賴撒潑,抱著她爹的腿叫陪讀,就覺得很有畫麵感。

    就他們看,這丫頭能進得去初中,也夠嗆。

    說到這兒,孟嫻又轉而誇起了邱玉玲,說她有悟性,是她們帶過的最好帶的學生。

    那真是點一下就透。

    說話間,燜麵也蓋到鍋裏頭了。

    孟嫻把邱玉玲帶來的葡萄又洗出來,放在瓷碗裏,叫她吃。

    邱玉玲隻撚了幾顆,就放那兒不動了。

    這會子也說了小半天話,熟稔了,邱玉玲解開包袱,裏麵有一土黃,一暗紅,兩件毛衣。

    “校長,孟老師,這是我在宿舍裏,隨著大家夥兒一起織的,有丟針的地方,還拆著返工了兩回,您兩位快試試。”

    蔬菜瓜果還能留,這金貴玩意兒,那是萬萬不可的。

    邱玉玲早就想到了,從邱大山到邱大河又到邱大樹,最後再到她,還有邱莊那許許多多的兄弟姊妹,挨個兒掛了回名,總算說的他倆不好拒絕了。

    兩件毛衣跟那萬民傘似的,霎時間沉甸甸的。

    收與不收,兩難。

    這回是老校長拍板收下的。

    孟嫻這才把手上的水珠擦幹,摘掉圍裙,小心的展開。

    “是個開襟的?”心思可真巧,他們老胳膊老腿的,開襟的方便又好穿。

    試了下,這會兒是夏天,身上穿的單薄,稍稍有點富餘,等到入了秋冬,裏頭再添了衣裳,穿上就正正好。

    賈宏霖的也一樣,穿上這會子有富餘,但也不顯鬆垮,他還不嫌麻煩,取了秋衣和馬甲套裏頭,正好合身的很。

    兩人自然喜愛,還誇邱玉玲心靈手巧,邱玉玲厚著臉皮應下。

    不是她得眼睛像尺,而是這年頭,少有胖人,她隻要記得大致身高,按這個身高,隨便揪個誰比劃,那尺寸都大差不差的。

    吃完了飯,邱玉玲還真走了一遭學校的菜園子,不似想象的那般不景氣,但也不多出彩。

    她掏出秋菜種子,不顧勸阻,硬是給都撒了下去,還拿瓢,一瓢一瓢的澆了水。

    “我種的包管出的好。”正好用老校長的那句話,他說自己五行缺木,邱玉玲就厚著臉皮說自己五行秀木。

    日頭西落,怕她家裏人惦記,盡管有個小人嘰嘰喳喳的有非比尋常的熱鬧,可老兩口還是按住心裏的不舍,催著她趕緊回家去。

    臨走前,孟嫻還拿了一套藍布包著的,自己珍藏的書,叫邱玉玲拿去。

    邱玉玲沒有推辭,也沒有當麵打開,隻鄭重的接過,正正經經的保證,自己絕對會當好它們的第二任主人,不會叫它們受丁點兒委屈。

    走到沒人煙的地界兒,邱玉玲終是耐不住好奇,打開了藍布,竟然是【連山】、【歸藏】和【周易】。

    後一本好說,前麵兩本,據說可是失傳的。

    這可屬實貴重了。兩件毛衣,一筐菜,比起來,屬實受之有愧。

    邱玉玲想折返回去,又想到未來的文化動蕩,決定自己先代為保管。

    等太平了再還給兩位老師或他們的後人。

    這一刻,她的心裏油然生起一股責任感,想斂藏更多的文化瑰寶。

    不為求財,隻為能為後世留下星星火種!

    剩下的暑假,她積極串聯同學,尤其那些好學生,估計有藏書的人家。

    或借了複刻,或拿她弄出來的當下緊俏的學著置換,也或者直接作價出錢,不一而足。

    還是真回收了不少古籍字畫。

    她像個小蝴蝶一般,飛來飛去,著家的時候越來越少,李青梅難得一次都沒說過她,隻問她手頭還夠花不。

    這樣的邱母,她比以前更愛了。

    終於等她不往出飛了,邱母也驚覺要開學了。

    “冬天宿舍裏冷不冷?我給你縫了床厚被子,找轍換的駝毛的,蓋上暖的很......”

    邱玉玲欣然接受,這就和小娃娃和家長分享他們的好吃好玩一樣,你總想省給孩子,不知不覺間,孩子就覺得都是他該得的。

    等你哪天覺得娃娃應該懂事兒了,知道分享了,可他們早就形成了隻索取,不給予的習慣。

    全是“我的、我的、都是我的”那套宗旨,那時候再想掰過來,不知道有多費勁兒了。

    故而,盡管她什麽都有,但是不管是哥哥們還是爹娘要給的東西,她從不推回去,甚至有時候還主動要些什麽。

    包括記得賬本兒那些,李青梅回回都要給她再折算回來錢呢。

    家裏人隻覺得她既操了心,又擔了風險,個中費神,錢財上就再不能叫白搭裏頭了。

    她覺得這樣才合適,省的人心多變,哪一天,養歪了誰,到那個時候隻能怪自己搭了蓮花樓-“聖母”了!

    “棉襖子我也給你放開了,還有你爹熟好的兔皮,我也縫成了大褂子,你原先的那件,拆開給那三小的,一人縫了一件......”

    邱母絮絮叨叨,從頭頂子說到腳脖子,叮囑了一遍又一遍,總怕漏了啥。

    有心再給她教教女兒家的“親戚”。

    但實在說不出口,也不知道從哪兒教起,舌尖上滾了幾遭了,終是略過去了。

    她卻不知,早在兩年前,閨女就給別人當過女學老師了。

    把那些她說不出口的,講的比醫院裏的大夫還細致。

    “娘,我都知道了,要是您實在不放心,土凍上了,就買票來轉一趟,看過後就安心了。”

    “我幹啥去,大老遠的給你丟人現眼去?”縣上已經是她去過最遠的地方了,連大兒待的窯街農場,同一個縣的另一頭,她都沒走到過呢。

    “能生出我這般的可人兒,旁人羨慕你還來不及呢,又哪來的眼可現?

    再說了,誰出門不露怯,鼻子下頭一張嘴,啥不知道就問啥,這個不說,自有那願說的。

    隊裏那幫老娘們,處的鬧心就少處,吃好喝好睡好,隻要比她們強,她們就是說再多的酸話,背地裏也隻有羨慕眼熱你的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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