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博興女(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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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九策想起當時魏子安的情況,倒吸一口涼氣。

    死者正在和攬月歡好,情到深處,加之迭香的作用,自然有點暈頭轉向。

    加之當時攬月描繪的二人體位,魏子安發現凶手的時間肯定比攬月要晚上片刻。

    待攬月被嚇得衝出房間,屋內僅剩下魏子安的時候,凶手在趁他剛回神錯愕尖叫,把這個麻藥放在他嘴裏,繩子這麽一套!一勒!

    人哪裏還有反抗的意識,說不定還沉寂在和攬月的幻想內,掙紮都沒有,就一命嗚呼了。

    這殺人招數,著實厲害!

    “這個凶手能把攬月嚇走,沒動她分毫,足以說明,他的目標隻有魏子安一個人。”

    祁亭看著已經陷入沉思的謝九策,補充了自己的看法。

    謝九策緩緩點頭,“還說明了一個問題,這殺人的並非鬼女,而是人!”

    祁亭點頭,拿過一邊的工具開始對著魏子安的屍體做縫合:“在驗屍的時候,我還根據魏子安胃裏的情況,做出了死亡推斷。

    基本上和謝大人給我說的時間吻合,是在九日之前亥時到子時的樣子。”

    謝九策頷首,看著祁亭認真縫合屍體的嚴肅表情。

    說實話,開始來的時候,他以為祁亭會糊弄他,頂多證明自己不是凶手就了事了。

    如今看,他真的如來時候說的,會全力幫助他偵破案子。

    “縫合需要多長時間?”謝九策問。

    祁亭想了一下:“一白日吧,屍體已經**,有些地方還需要入殮。”

    謝九策聽到他這麽說,怔了一下:“你會入殮?”

    在大宴,有專門的殯葬師傅,也就是祁亭嘴裏的入殮師,一般負責的是整理死人的儀容。

    別看這個行業冷門,收費可不低,尤其是殘破不堪的屍體,那費用要上百兩。

    “算是個勉強混飯的本事吧!”祁亭停下手裏的動作,含笑地看著謝九策:“就我那醫館,一年不開張的。

    總得幹點別的行當填飽肚子不是?”

    謝九策笑了,若是之前,對於祁亭會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很詫異,現在

    他看著他半遮掩在光照下略帶慘白的容顏,就這樣神秘的人,他到底還有多少鮮為人知的事情?

    “行,那我晚上通知魏家的人來收屍,在此之前,麻煩了!”

    說完,謝九策從懷中掏出一個錢袋放在了桌上,轉身走出驗屍房。

    祁亭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抬眼掃過空曠的房間,視線落在桌上的錢袋子上。

    金絲鑲邊倒是和謝九策這張揚的性格挺像。

    就看那鼓囊囊的架勢,大抵有一百兩的樣子。

    祁亭失笑一聲:“沒想到,倒是個講規矩的二世祖。”

    謝九策從驗屍房出來之後,就直奔淮河附近。

    木十四按照他的要求,住在了淮河邊上打聽事情。

    算算三日過去了,差不多也有了結果。

    “公子,您這是終於想起小的來的!”

    客棧內,木十四站在謝九策的身邊,淚眼婆娑的看著他。

    謝九策嫌棄地看了木十四一眼,“你這是咋了,三天怎麽弄得這麽狼狽?”

    謝九策說得沒錯,現在的木十四就像是霜打的茄子,蔫兮兮的。

    頭發散落,發髻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身上的衣服就別提了,隨意耷拉著,腰衿也不翼而飛。

    “公子,小的這幾天就壓根沒睡覺啊!”

    “啊,為什麽?”謝九策更是不解了,上下打量著房間,不管是環境還是設施都很齊全,床褥看起來也幹淨整潔。

    木十四頹然地跪在謝九策的身邊,若不是知道家主現在肯定不希望自己挨上去,真的是有心抱著腿,好生的哭訴一番。

    “小的自從到了這淮河邊上,也不知是怎地,每晚都能聽到河邊有人在唱歌!”

    “唱歌?”謝九策來了興趣,這大晚上還有人不睡覺了,出來擾民?“你沒去報官?”

    木十四聽到謝九策這麽說,心中涼了半截,果然他家主子打心底裏取笑他膽子小。

    “我就是跟著公子查案子的,本來就是查博興女的事情,要是報官讓董大人知道,怎麽想公子!?”

    謝九策笑了,看著一副委屈巴巴模樣的木十四,把他攙扶起來,坐在凳子上。

    “行了!”他從懷裏拿出兩個胡餅扔在桌上:“看你這個樣子,一定是查到了什麽,沒吃飯吧!邊吃邊說。”

    木十四看著胡餅,又詫異地望著謝九策。

    這麽多年自家公子可沒這麽關心他,霎時心中都是感動。

    但是謝九策不會說,這個胡餅跟著他繞了一圈驗屍房的秘密。

    木十四拿著胡餅,用力咬了一口,“查,確實是查到了一些事情的。”

    “哦!?”謝九策來了興趣。

    “就是關於這個宋描的。”

    謝九策給木十四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麵前,這次怕他噎到是真心的。

    木十四露出感動的表情,人也精神了幾分:“宋描的死,好像沒有我之前查到的那麽簡單。”

    “怎麽說?”謝九策問。

    “之前不是說,宋描是為了富貴榮華才和魏子安在一起的嗎?”木十四壓低聲音,緊張的看著周圍,期間視線還若有若無地看了眼窗外的河畔,似乎那河堤真的住了人一樣。

    “其實不然,宋描是被魏子安脅迫的!”

    “此話怎講?”謝九策追問。

    木十四道:“宋描的父親宋康是昭城的一名教書先生,因為文采過人,先後賦詩作詞也算是小有名氣。

    但是三年前,宋康做了一首詩,被抓進了監獄,私塾也倒了。”

    “哦?什麽詩?”謝九策來了興趣,大宴開化,文字獄這幾年很少出現,除非是真搞了什麽煽風點火的事情。

    木十四站起身走到床前,把枕頭挪走,從枕頭

    謝九策展開一看,眉梢跳動:

    《詠梨》

    梨花細雨驚海棠,一半春羞一般秋。

    冬窗若剪西涼月,不知苦情弄釵頭。

    “這有問題嗎?”謝九策覺得自己雖然沒用像是大宴的詩人一樣,那麽多情詞藻,但是多少也能看懂,這就是個寫景的詩句啊!

    木十四也撓頭一副懵的樣子:“實話,小的看不懂,可是宋康就是因為這個詩被抓進了監獄,說什麽寫了不該寫的東西。

    之後宋描曾經多次到衙門辯解這個事情,想救出自己的父親。

    可誰知

    不但沒有救出來,宋康還因為宋描多次上衙門鬧騰,在監獄裏受盡了苦頭。”

    “那宋描和魏子安又是怎麽湊在一起的?”謝九策問出心中最大的疑惑。

    如果宋描不是為了魏子安的錢,又何須委身於這個男人呢?

    木十四歎口氣:“也不知道宋描是聽了誰說,這文字獄案子特殊,想刑部放任,需要禮部的人從中周旋。

    這不,宋描為了自己的父親把最後的希望放在了魏子安的身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