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著眉，不知道外麵又發生了什麽事情。

    “發生了什麽事情？”

    許是上位者當久了，看張小凡和王東山進來，李元山就先開口了。

    張小凡本能的想回答，他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再也不是自己的上司了，現在，從某種程度上可以說，他們是敵對的雙方。

    “坐下！”

    張小凡斂了斂神，讓自己平靜下來！

    王東山的表情好像凍結在臉上，李元山想從他們身上看透點兒什麽，就隻能找張小凡下手。

    李元山畢竟和張小凡相處的時間足夠長了，雖然張小凡想表現的不動聲色，從張小凡的臉上，他還是發現了端倪。

    他馬上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查案的經驗告訴他，一定是他用來收賄的女兒的賬戶出問題了。

    可是，一個賬戶能出什麽問題？

    他心裏一個激靈，終於意識到了哪兒出問題了。

    “我女兒怎麽了？”

    李元山猛地想站起來，因為身前有桌子，他沒法站端，隻好趴在桌子上。

    王東山也是猛地抬頭，看著張小凡！

    張小凡不管兩個人的表情，把聲音放緩了。

    “根據我們的調查，你女兒已經休學半年了，至於她在哪兒我們並不知道！”

    “不可能！你們去學校查了嗎？她前兩天還給我打電話，說要準備考試！”

    “你確定打電話的那個人是你女兒嗎？”

    李元山突然像是從頭澆了一盆冷水，他的臉色頓時難堪了起來。平日裏不注意的小細節，現在細細想來，確實經不起推敲。

    人們都說女兒是父親的小棉襖，在李元山心中也確實是如此。他也是一個很傳統的男人，雖然親近女兒，要說對女兒的了解，他確實算不上多。

    “我不知道！”

    李元山把頭埋在桌子上，痛苦的用頭磕著桌子。

    幾分鍾時間，他又馬上冷靜了下來。

    “我要給我女兒打電話！”

    張小凡很顯然早已經想到了他的這個要求，他馬上像外麵招了招手，然後有幾個職員就端著一個繼續進來。

    “你要盡量的保持長時間的通話，我們希望可以通過電話可以定位你女兒的位置。”

    李元山點了點頭！

    電話嘟嘟想了兩聲之後，就有人接起。對麵傳來一個女孩子甜美的聲音！

    “爸爸！”

    “樂樂，這會兒在做什麽呢？”

    對麵的人壓低聲音說在圖書館學習。

    李元山東拉西扯的問一些家常話，電腦上綠點在不停的跳動，沒有任何停下來的趨向。

    “爸爸，我正在學習，沒什麽事情，我就掛了！”

    李元山還想說什麽，話哽在了嘴裏，竟然一句都沒有說上來。

    對麵的人便已經把電話掛了。

    張小凡看著電腦屏幕出現的定位失敗幾個字，忍不住扶了扶額頭。

    “能確定是女兒的聲音嗎？”

    “可以確定！”

    張小凡心裏也有一瞬間的放鬆。電話能打通，至少能證明，李樂到目前為止還是沒有人生危險的。

    而且，聽對麵的聲音平緩，聽著也不像是被威脅。張小凡忍不住看了看李元山，從他那蒼白的臉上不難看出，他是受到了驚嚇。

    “想一想，有沒有誰可能綁走你女兒？”

    李元山突兀的盯著王東山。

    如果說最開始王東山的表情是迷惑的，現在她已經算是完全冷靜了下來。

    “我都已招供了當年所有的事情，你為什麽不肯放過她？”

    王東山並不急著回答，隻是盯著李元山，想從他表情上看出點兒什麽。

    “賊喊捉賊，李老，你這一招確實是不錯！你是不是以為沒有你女兒的口供，我就沒法找到你收賄逼人致死的事了。你可別忘了，就算你女兒永遠不在出現，我也能找到定你罪的方法。”

    王東山現在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聽她說話的語氣，真的讓人覺得心底發寒。

    李元山還想反駁說什麽，整個人馬上冷靜了下來。他盯著王東山，看了良久，卻一句話都不說。

    後來，無論張小凡問什麽，她都一言不發。王東山握著桌子的手因為力氣太大，這個手指竟然發白。

    本來以為自己想要的結果馬上就要得到了，臨到末了，又出了紕漏。

    王東山出了審訊室，整個人就看上去有點兒狂躁。她也沒有和站在門口的餘彭打招呼，就徑直離開了。

    “你怎麽看？”

    張小凡給餘彭遞了一根煙，自己拿出一根，最後又放了進去。

    “王東山確實是不知道李樂的下落，李元山之前肯定是不知道李樂休學這件事，現在他現在肯定想到了李樂的下落。”

    “你是說，他是想借著我們拿不到口供而翻盤嗎？”

    “已經進了泥沼，再想翻盤豈是那麽容易。比起翻盤，我倒是更覺得他受到了威脅？”

    “什麽威脅，你是說有人綁了他女兒威脅他？”

    “對！”

    “可是，李元山最近才出事的，他女兒已經失蹤了半年了，也就是說，那人半年前已經知道了今天李元山會栽，這怎麽可能呢？”

    “雖然聽著匪夷所思，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不然你怎麽解釋，李元山最開始很慌張，但是到最後，他整個人可以說是很冷靜。”

    “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如果是綁架威脅，那李樂暫時肯定是不會有威脅的。”

    “找李元山所有的資料，我懷疑他可能不僅是受賄這麽一項，他還可能和陳斌的死有關係？”

    “你什麽意思？”

    “你想想，當日放在陳廳長辦公室的資料裏有李元山名字的那一行正好有汙跡，而且，根據王東山的推斷，汙跡下的另一個人很可能就是陸少庸。這是不是可以解釋，他們兩個之間已經提前見過資料了。”

    “既然有他們的信息，他們還為什麽要把有自己名字的資料放進辦公室？”

    “我們眾人都不知道這份資料的作用，陳廳長很明顯是認出了李元山之外的另一個人，所以，他才會想方設法的離開江北，所以，才會有他車禍。”

    “可是，這也太懸了！那天要是陳廳長萬一沒有認出來呢？”

    “汙跡下的另一個人和陳廳長肯定熟悉，所以，他雖然把名字遮掉了，就憑其他信息，他也是有辦法保證陳廳長一定能認出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