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東山挑了挑眉。

    李元山按著太陽穴，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竟然被王東山輕易的激怒了。

    “我女兒是一個成年人了，而且，她還能打電話給我，至少說明，她並沒有什麽危險，所以我沒有什麽要擔心的！”

    “成年人？你知不知道成年人的壞處就是做錯了事要承擔後果的！”

    “你到底想說什麽？”

    “李樂收賄賂，這件事你有沒有告訴過她？作為她的爸爸，你有沒有告訴過她，她收賄的金額可以判個十年了？”

    王東山說的雲淡風輕，李元山的臉色更是難看。

    “她根本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麽？所有的事情都和她無關。”

    “等你把她卷進來的時候，就誰都不能全身而退！”

    “你到底想怎麽樣？”

    “我不知道現在是該說你老了，還是突然間變得天真無邪了。你以為現在，是我在針對你們嗎？”

    李元山什麽都不說，隻是怔怔的待在那兒，一句話也不說。

    王東山在文件夾裏找了一張照片，遞給了李樂。

    這是一張她的正麵照，她穿著碎花裙子，戴著帽子，一個人在走著，臉上竟然露出了些許的憔悴。

    最讓李元山吃驚的是她的肚子。

    “這是哪兒來的？”

    王東山並沒有回答，她把文件裏的照片依次排開，裏麵都是同一個女孩，無一例外的是她都是一個人，帶著口罩眼睛。

    “十九歲就開始偷偷摸摸的活著，應該會很累的！”

    王東山擺完了照片，就靠在椅子上一句話都不說。

    李元山拿起桌子上的照片，一張張的看著，他多希望是自己眼睛出了問題，或者是安防員找的相似的人拍的，他知道那就是自己的女兒，他可以欺騙別人，但是欺騙不了自己的女兒。

    李元山生氣的揪著自己的頭發，他突然開始憤恨起自己來，女兒去學校之前，對他欲言又止，他當時就應該意識到了。

    他當時忙著工作，並沒有管她的事情，他不知道，這些天她一個人在外地是如何撐過來的。

    “她的孩子是誰的？”

    他再也不是那個有心計的男人了，這一刻，他就是一個孩子的父親。

    “那個男人你也應該認識！”

    王東山說的是男人，不是男孩。李樂這個年齡的孩子，意亂情迷發生性關係其實也算不上什麽大事。李元山卻聽出了王東山華力有話。

    “是誰的？”

    “陸少庸！”

    李元山眼睛一睜，整個人不停的抽搐，張小凡趕緊上去把他按倒，痙攣過去了，他整個人就像一個死人一樣，腦子裏更沒有辦法思考。

    “現在仔細想想，你肯定會發現端倪的，十**歲的小姑娘，抵擋不住四五十歲成年男人的魅力，最後淪陷了。

    這樣在電影裏，那是很浪漫的，現實就是現實，愛上一個可以當自己父親的男人，她一定是吃了不少的苦頭。”

    “這不可能！”

    “你和陸少庸之間有交易，你有扳倒陸少庸的證據，陸少庸又不是一個傻子，自己的軟肋放在別人手裏，聽著就有點兒不是他的風格。

    現在，你手裏有他的證據，他手裏有你女兒，現在，肚子裏還有你的外孫，這樣，他就可以放心，你肯定是不會也不敢傷害他了。”

    “那按照你的推論，你就不應該在這兒和我說這些！”

    “對，一般情況下，你們這是綁在了一起，查了這麽久，陸少庸什麽為人處事你也清楚，你能保證你的女兒不是下一個王玲或者瘋姑？”

    “他不會，也不敢！”

    “是嗎？你女兒其實並算不上是一個聰明的姑娘，她以為自己隻是愛上了一個年齡比較大的男人。

    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她隻不過是計劃裏的一個環節，你說，她那個時候再想想現在偷偷摸摸的幫別人生孩子是不是一件很搞笑的事情。”

    李元山心裏翻騰的厲害，他終於知道了什麽叫做作繭自縛。

    他以為他很聰明，他怎麽也沒有想到，竟然是自己把女兒拉進來這個漩渦。

    “讓我見她一麵？”

    “可以呀！”

    “你想得到什麽？”

    “很多事情！比如說，陳斌的死到底是不是做的？比如說，綁架案和古董失蹤案除了你，還有誰？還有，從開始到結尾，你到底在這起案子裏是一個什麽角色？”

    “好！隻要你讓我見了我女兒，我就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訴你！”

    “當然！你要記清楚，你今天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作為呈堂證供，有一天，你所做的一切，都會上了法庭。”

    “我知道！”

    李元山直接打斷了張小凡再繼續說下去。

    “王東山，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王東山正準備站起來的時候，李元山突然陰沉沉的問。

    “如果我早就知道，我就早早的就把你給毀了！”

    明明語氣了還帶著憤恨，李元山內心反倒是一鬆。

    “如果讓我知道了我女兒走到今天的地步，有你的手腳，哪怕拚了老命，我也會殺了你！”

    王東山突然就笑了出來，笑的開心又無辜。

    “這個時候想要做一個好父親了？看著你女兒遭受的這一切，你心裏是什麽感覺？痛苦，憤恨，無奈，還是悲哀？”

    王東山湊到了李元山麵前，她問的咬牙切齒，好像隨時都要把李元山給撕了。

    “雖然你女兒的事情確實是和我沒有多大關係，看你這麽痛苦，我突然覺得這對於我來說也不見的是壞事！”

    因為有錄音，張小凡一把把王東山推了出去。

    審訊室隻有佝僂著腰的李元山，沉沉的坐在椅子上。

    他想起從前王東山說過，殺死一個人最好的辦法不是殺死他，而是，殺死他的心。確實是呀，葉建偉女兒，兒子，老婆都死了，他卻活著，這是不是就是王東山所說的讓人生不如死的辦法。

    很快，李樂就被帶回了江北，“孩子預產期是什麽時候？”王東山給她遞了一杯水。

    “半個月後！”

    “我們爭取快一點兒結束！為了以防萬一，我們給你在這裏的醫院給你預留了一個產位，到時候孩子要是提前出生，你就可以在這邊生。”（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