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

    “是警察，但是警察裏也分好壞，而你爸爸就是那個不好的警察，根據我們的調查，你爸爸貪汙受賄，金額500萬左右，而行賄的那個人就是你姐姐肚子裏孩子的父親。

    當然，現在這一切都洗清了，你姐姐證明她卡裏的那五百萬不是行賄的錢，而是你姐姐肚子裏孩子的父親給的零花錢。”

    “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在說一種假設，根據律法，行賄和受賄都是犯罪的，但是，有了你姐姐的存在，行受雙方就都合法了。

    但是，交易就是交易，行受雙方的人現在是綁在同一條線上，但是，時間足夠久了，這件事再沒有人關心，那麽你說雙方還能始終如一保持在同一條線上嗎？

    如果不能站在同一條線上，雙方勢必會翻臉，要想在日後的翻臉中不受到傷害，那麽，雙方手裏都需要一個威脅別人的把柄。”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王東山依舊自說自話。

    “而你姐姐的孩子就是那個威脅住對方的武器，你姐姐和陸先生還沒結婚，所以如果你姐姐出了意外，這個孩子將屬於你爸爸，你爸爸養著陸先生的孩子，陸先生再想對你爸爸動手肯定會考慮孩子的安危。

    但是，如果你爸爸保了大人，你姐姐能不能在懷上陸先生的孩子那就是一個謎了，如果沒有孩子，他們也沒有結婚，那麽陸先生和你爸爸之間好像隻剩下利益關係了。”

    “爸，你告訴她，你不是這樣想的！”

    年輕的孩子哭著哀求著他的爸爸，張小凡看著，突然覺得王東山這樣做有點兒太殘忍了。

    “你給我清醒一點兒，他隻不過是一個想把我送進監獄的女人，他說的話你也能相信嗎？”

    “有什麽不可以相信的？難道你女兒卡了突然多出500萬是假的嗎？還是你明明知道了你女兒懷孕卻不阻止是假的？”

    “我阻止不了！”

    “你阻止不了，那是因為你就沒有阻止。”

    “他說的是真的？他說的是真的？”

    中年女人猛地撲起來，拉住了李元山的領子，李元山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在地上，他的臉已經被撓出了幾道血印子。

    那個懦弱了半輩子的中年女人，終於發瘋了。

    “別給我發神經了，我這麽做是為了大家好！”

    李元山畢竟是一個男人，他猛地一發力，中年女人被摔在了地板上。

    年輕的男孩子扶起了趴在地上的女人，她的眼淚在那一刻再也流不出來了。

    今天對於她來說是艱難的一天，在可能要失去女兒的時候，她才發現睡在自己的枕邊人是一個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人。

    “李元山，我們夫妻這麽多年，平日裏無論你說什麽，我都沒有反駁過，我以為我這樣做是為了我們的家庭，我怎麽也沒有想到，有一天，因為自己的懦弱，我女兒會因此而送了命。”

    “王東山，你不就是想折磨我嗎？你的目的達到了，還在這兒做什麽？”

    “我折磨你，我隻不過是告訴那些被你騙了幾十年的人，你的真麵貌到底是什麽？”

    “如果你有證據，那你來抓我呀！”

    “抓你暫時是不可能了，你女兒的口供證明了你沒有罪，李樂要是永遠的沒有開口的機會了，這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人可以證明你受賄了，而你，可以拿著錢，一輩子的逍遙法外了。”

    樓道裏安靜的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張小凡還想問什麽，但是，最終沒有問出口。

    突然，樓道上傳來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手術室門已經打開，病床上推出了什麽人。

    “我女兒怎麽樣？”

    中年女人撲上去，看著躺在床上的人。

    王東山看了一下心電儀，雖然心跳稍微有點兒緩慢，但是，至少她現在還活著。

    “她生產期間大出血，為了保住她的命，我們切除了她的子宮。”

    “孩子呢？”

    “孩子在我們取出的時候已經死亡了，節哀！”

    醫生說節哀的語氣很公式化，他們是看過了太多的生死的人，以至於在他們口中說出節哀總帶著一種輕鬆的味道。

    中年女人不再說什麽，她隻是死死的攥著女兒的手。

    手術了兩個小時，這麽長的時間其實她早已經做了取舍，如果女兒和小外孫都活著，那她是最高興的了，如果隻能選擇一個，那現在的結局對於她來說是最好的。

    李元山的臉上看不到什麽表情，他沒有跑過去看女兒，隻是麻木的坐在了道旁的鐵的座椅上。

    中年婦女隨著病床走遠，年輕的男孩看了一眼周圍所有沉默的人，然後一步步的離開，他那筆直的搖杆現在竟然無力的弓著，李元山和陸少庸也麻木的跟在了後邊。

    “你的目的達到了！”

    王東山沒有說話，無力的坐在了道邊，他看著穆白，但是瞳孔卻沒有任何聚焦。

    “你是不是以為李樂死定了，所以你才會在那個時候挑撥他們一家，如果李樂真的死了，那麽他的妻子和兒子就會恨他一輩子，這就是你的報複嗎？”

    王東山還是沉默，他背靠在冰冷的椅子上，他甚至能感覺到那寒意一點點兒的滲透到他的骨頭裏。

    “怎麽，沒有達到你的目的，是不是很失望！”

    “沒什麽可失望的，即便是李樂還活著，你就覺得他妻子兒子就不恨他了嗎？穆白，我暫時不知道，你在這件事中起了什麽作用？”

    李樂怔了一下，然後嗬嗬的笑了兩聲。

    “王東山，我最討厭的就是你無論在什麽境地，都喜歡把別人拉下水！”

    “我了解的穆白可不是一個活雷鋒，別人生孩子你都能守在門口，這真的不符合你的風格，我猜測你來這裏，不過是想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讓別人不犯了糊塗。”

    “對呀，受人之雇，忠人之事罷了。”

    “你讓陸先生選擇的是保大人，你卻讓李老選擇的是保孩子，對吧？”

    “我如果說不是呢！”

    “是不是你心裏清楚。你想讓陸少庸扮演一個好丈夫的形象，為什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