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不能這樣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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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啟卻別扭道:“這東西有什麽好吃的?”

    王若涵盯著他看了看:“你該不會沒吃過麥當勞吧?”

    江啟沒說話。

    王若涵大笑出聲:“怪不得你想自殺,原來你是沒吃過人間美味啊。我告訴你,你吃了就不想死了。”她起身拉住江啟的手:“走,姐姐請你。”

    王若涵用那一百塊錢相當豪氣地用點了一通,全都堆在江啟的麵前;“吃!”

    “我不要。”

    “不吃也得吃,這可是花了錢買的,不能浪費。”王若涵說著直接往他嘴裏塞了一塊辣翅。

    江啟被辣到了,端起冰可樂喝了一大口,淚眼汪汪地看著王若涵。

    王若涵哈哈大笑:“就說你是小屁孩吧,這點辣都受不了。”

    江啟被她這番話刺激到了,說好的不吃,結果吃得最多。

    兩人填飽了肚子,開始往回走,途經路過一個手工攤時,王若涵看中了一串手鏈:“這多少錢啊?”

    “五十!”老板看他們這些小孩,獅子大開口。

    王若涵不傻,當然看得出來:“能不能便宜點?”

    老板始終仰著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隨手一指:“便宜的自己串,五塊錢一串。”

    “好”王若涵把五塊錢拍在桌麵上:“成交!”

    “這是紅豆嗎?”王若涵稀奇地拿在手裏:“我隻喝過紅豆湯還沒看過這樣的紅豆,真好看。”

    王若涵摸著紅豆的孔,順著那條黑繩串了一串,然後道:“手伸出來。”

    “我不要。”

    “你除了我不要以外你還會說什麽啊?我又不是給你的。”王若涵佯裝生氣:“伸手。”

    江啟隻能把手伸上去。

    王若涵就著他纖細的手腕,然後打了一個結。

    “真好看!”他長得白,這紅豆在手上襯得膚白如脂,那叫一個美啊。

    王若涵撇了撇嘴,心想一個小男孩怎麽長得比女孩子還好看。

    可是,她打的是死結,解開了這串紅豆就散了。

    王若涵看著那串紅豆,心中自認倒黴。

    “算了,反正現在在你手裏,我也不能拿下來你,你把錢給我。”王若涵補充那個:“加上手工費。”

    江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王若涵叉腰:“我可是辛辛苦苦在大冬天的給你串了這麽一串全世界僅此一條的手鏈!”

    江啟糾正:“你是給你自己串的。”

    王若涵不聽:“反正錢你是給還是不給吧?”

    江啟不想再跟她爭執,從錢包拿出一百塊錢:“夠了嗎?”

    王若涵看著錢,嘴角抑製不住往上揚,一把拿過:“你這話說得,我又不是什麽占小便宜的人。”

    江啟低聲抱怨一句:“對,你不是占小便宜的人,你是占大便宜的人。”

    王若涵聽得清清楚楚,生氣道:“既然你都這麽看我了,這一百塊錢我就收下了!這樣吧,我請你去看我拉小提琴吧,可好聽了!”王若涵伸手去捏他的臉蛋。

    江啟被她捏得呲牙咧齒:“我不要!”他猶豫了半響還是沒打開她的手。

    “你還是想要去死啊?”王若涵扯著他的臉。

    “不關你的事。”

    “要不”王若涵鬆開手,認真商量道:“要不,你去看我拉完小提琴再死?”

    江啟:“……”

    “三二一!你答應了!男子漢大丈夫,不能食言!”

    這倒計時快得江啟都沒反應過來。

    “你還欠我錢,錢沒還清,你不能死。”王若涵得逞地笑,挽著江啟的胳膊連拖帶拽地將他往海城大學拉。

    晚會就要開始了,王若涵是開場嘉賓,她把江啟拉進後台,瞬間被找了她很久的奶奶一頓數落,數落後直接把小提琴遞給她推著她上台。

    王若涵眼神始終在江啟的身上,無聲道:“不能走!”

    王若涵被推了上台,卻在台下第一排的位置上看到了江啟正經地坐著。

    王若涵朝他露出了笑容,抬起小提琴拉了一首小提琴版的《致愛麗絲》

    她自信從容,身上仿佛披上了一層刺眼的金光,受傷的手上滲出的鮮血滴落琴身,染紅琴弦,江啟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被她深深吸引。

    那一刻,江啟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母親的影子。

    那個沉寂在心底鋪了一層灰的惡魔,被那女孩的笑容如風吹過,開始蘇醒。

    忽然,他不想死了,因為他重新找到那個足夠讓他活下去的動力跟目標。

    那天,在人群紛湧的後台,他朝她走了過去,紳士有禮地微笑:“姐姐,你拉的小提琴真好聽。”

    那天以後,江啟對王若涵就有一種近乎瘋狂的執著。

    那天,南風庭跪在家中的客廳上,朝著沙發上的男人磕頭:“江先生,我求你了,我真的需要這個藥方,它能救我南家藥廠!

    我們花費了這麽多年的心血怎麽辦?我要是還不上債,我下半輩子都要在牢裏度過!江先生您不能這樣對我啊!”

    江在中頹廢地窩在沙發上,揉著眉眼:“這件事不要再說了,許常令跟李鷺已經開始懷疑我們了,如果被別人知道我們在研究什麽,我們早晚都會完!”

    “不會的,這麽多年我們都這麽小心了,不會出事的!”

    “別再說了!”江在中把桌麵上的紅酒杯推倒在地,怒喊:“我現在每天晚上閉上眼睛都是石娜,如果當時我沒有把這藥給她,她根本就不會死!

    這藥到現在已經超出了我們的控製範圍了,到此為止!從今以後不要再來找我!滾!”

    他們根本就沒想到,那時年幼的江啟就坐在樓梯上聽著他們的對話,沒有哭,沒有鬧,平靜地坐著,一雙眼睛宛如一灘死海,手裏機械性摸著那串紅豆手鏈,用力得仿佛要把紅豆捏成粉末。

    那天晚上,江在中再次喝醉酒,他喝醉酒後最大的玩樂就是折磨江啟,他有多痛苦,他就有多快樂。

    自從石娜死後,這樣的場景,江啟隔三差五就要經曆一次,一開始他還會逃跑還會求饒,但慢慢的他開始發現,他的逃跑跟求饒隻會給他更加深的刺激感。

    於是他變得沉默,宛如一具屍體,身體感受不到任何痛苦,即便傷痕累累。(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