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凡輕輕點頭，話語中卻蘊含警告：“初衷固然美好，但如果動機扭曲，那就不再是單純的愛心事業，而是披著慈善外衣掩蓋下的不軌行為。”

    馬渝瞪大眼睛，質問張小凡：“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張小凡從文件堆中抽出另一份文檔，遞到馬渝眼前：“既然這個慈善機構不能直接持有大元集團的股份，為何隻有你一人有權決定將其股權變現為現金？我想請教一下原因。”

    馬渝嗤笑一聲：“他們都走了，馬蕊對此也不感興趣，既然無人接手，我不主動站出來又能怎樣？況且，變賣股權所得的資金全數捐給了慈善機構，我一分錢也沒留。”

    “果真如此嗎？”張小凡翻開一頁文件，用手指敲擊著紙麵，嚴肅地質問馬渝：“如果事情真的那麽簡單，你為何又要將變賣股權得來的錢用於回購大元集團的流通股，實質上是為大元集團補充現金流？”

    麵對張小凡戳穿謊言，馬渝低頭不語，良久才承認：“是的，我確實用那些錢購買了大元集團的部分流通股，但我分配給自己的股份並不多，並非為了私利。

    我知道大元集團正處於危機之中，我隻是想盡力助其渡過難關，大元集團是我父親畢生心血，我怎能坐視其衰敗？我知道這樣做欠妥，但我確實沒有觸犯法律。”

    張小凡點點頭，再次強調：“沒錯，你確實沒有違法，但真正的問題不在這裏，而在你為什麽要這樣做？”馬渝滿臉疑惑，再次追問：“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張小凡揭示道：“我們對你進行了深入調查，發現你不過是一家保險公司的小小部門主管，對股票這類投資知識並不熟悉，金融學底蘊也不深厚。

    查看你的股票賬戶記錄，發現你此前從未涉足股市，對此領域可謂一竅不通。那麽，你怎麽可能懂得如何賣出股票，再用所得資金購買流通股，從而為大元集團籌集資金呢？

    更讓人費解的是，你是如何與那家國外基金公司建立聯係的？恕我直言，你的人脈網絡不至於如此廣闊吧。”

    馬渝似乎被觸及了某個敏感點，慢慢地低下了頭，不再回應。

    看到馬渝的反應，張小凡心中有了答案，他對馬渝直言：“我猜你背後一定有人在操控你，你不清楚對方的身份和來曆，那人也告誡過你，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的存在，包括你的母親，我說得對吧？”

    馬渝被張小凡一語中的，驚訝地抬起了頭，恐慌地反問：“你……你怎麽可能知道這些？”

    張小凡篤定地回應：“我不僅知道他曾這樣叮囑過你，我還知道他就是殺害你四位兄弟姐妹及秦飛的真凶。”

    馬渝驚愕不已，不斷搖著頭，口中反複念叨：“不……不可能，他怎麽會……”

    一旁的餘彭也被這一驚人結論震撼，目光聚焦在張小凡身上，追問：“你的意思是，殺害馬家四個孩子的並非秦飛，而是另有他人，而這人同時也殺害了秦飛？”

    張小凡點頭確認，並繼續對馬渝施加壓力：“現在，你還打算繼續為他隱瞞嗎？難道不怕這個躲在暗處的人有一天也會對你下手？”

    馬渝深深地埋下頭，顯然未曾料到，那個一直在背後指導他的人，竟然是殺害馬家四子女的惡魔。

    既然他能狠心殺害其他四人，自然也可能對馬渝下手，這一點讓馬渝內心動搖，他終於抬起頭，對張小凡坦白：“正如你所說，我確實不知道他是誰，我也無法提供幫助。”

    張小凡緊跟著追問：“你們是如何進行溝通聯絡的？”

    馬渝回答：“我們是用微信聯係的，但我隻知道他的微信賬號，其他的我一無所知。”

    張小凡果斷地伸出手：“把手機給我看看。”

    馬渝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褲兜上，張小凡徑直走過去，從他的褲兜裏掏出了手機。

    根據馬渝的指引，張小凡找到了那個神秘人的微信賬號，卻發現賬號裏空空如也，沒有留下任何可供追蹤的線索。

    “試著給他發信息，就說有急事找他。”張小凡提議。

    馬渝卻堅決搖頭：“不成，他告訴過我，無論任何時候，我都不能主動去找他，隻能等待他聯係我，所以我無法主動聯係他。”

    張小凡眉頭緊鎖，顯然對方的反偵查意識極高，早已提前堵死了這條溝通途徑，以防暴露行蹤。

    既然常規方法無效，張小凡靈機一動，按下微信的語音通話鍵，出乎意料的是，通話請求發出不久，對方竟然接通了電話，這不僅讓馬渝愣住了，連張小凡自己也始料未及。

    張小凡沉默片刻，調整了下聲音，對著電話那頭莊重地問道：“請問您是馬洪威先生嗎？”

    “你！你認為他是誰？”馬渝瞪圓了雙眼，整個人如同雕塑般僵在那裏，他萬萬沒想到，那個一直以來在背後遙控他的人，竟然是他的親生父親馬洪威。

    餘彭同樣驚愕地盯著張小凡，聲音顫抖地問：“你……你的意思是，殺害這些人的真凶，是馬洪威？他真的複活了嗎？”

    電話那頭沒有言語回應，隻傳來一陣輕微的笑聲。僅憑這笑聲，張小凡無法準確辨識電話那頭的人究竟是誰，甚至性別都無法判斷。

    見對方不予回應，張小凡淡然續道：“你默不作聲也罷，我已識破你的偽裝，你就是馬洪威，所謂的‘複活’其實是你未曾真正死去的真相。”

    馬渝驚愕不已：“怎……怎麽可能沒死？我們親眼目睹了父親的棺槨下葬。”

    張小凡再次發問：“沒錯，你確實見證了你父親下葬的過程，但據我所知，除了秦飛，其他人都未曾見到馬洪威的遺容，我說得對嗎？”

    馬渝微微點頭，餘彭聽罷立刻驚呼：“你的意思是，他們沒見到馬洪威最後一麵，所以馬洪威其實從未躺在棺材裏？”

    張小凡擺手否認：“若是那麽容易識破，我們早就破解了這個謎團。（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