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問：“那他幹嘛還要告訴你去找孔灼呢？”

    張小凡耐心解答：“這是他的小聰明，故意透露信息，放煙霧彈，讓我們別懷疑他。但他沒料到我能推測出李揚一家是因禁藥過量而死，更沒想到我會深挖。

    當我讓他提供可能的販藥線索時，他知道不能裝聾作啞，否則我會起疑。就算他自己不沾禁藥，也不至於連一個販藥的都不知道。”

    “不過，他也有顧慮，見識過我的推理能力，怕我真的查出什麽。於是，他提到和他同一後台的孔灼，本想聯手設局讓我查無所得。可他背後那人知道後，命令他拒絕我，不讓我接近孔灼。”

    “孫景濤雖不明白，但他背後的主謀清楚，要想隱藏真相，最好的辦法不是保密，而是讓你根本接觸不到。尤其對我們這些偵探來說，孫景濤隻好找借口推脫。但他沒想到，我另尋了中間人，還是找到了孔灼。

    他拒絕我的那一刻，我就留了個心眼，沒告訴他我的計劃。所以，他一直蒙在鼓裏，也沒告訴孔灼，給了我查明真相的機會。這就叫一步錯，步步錯。”

    疤虎鼓了鼓掌，拍拍張小凡肩頭：“精彩，這推理比聽戲還過癮。那起詭異連環殺人案我也有所耳聞，聽說手法離奇，甚至有人說是李揚的鬼魂複仇。孫景濤是怎麽辦到的？”

    張小凡接著說：“說到這，不得不提，孫景濤背後那位是個高手，不僅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劫貨，還能讓那些手下之死顯得如此怪異，成功轉移視線。”

    “起初，我怎麽也想不通，誰在幕後操縱，讓他們殺人。直到今天才恍然大悟，一切都是假象。除了曹鑫被劉放所殺，其他人都死於同一人之手，那就是他們團夥中的‘黑蛇’！”

    “黑蛇？我們之前去找的那個家夥？”

    張小凡點頭確認：“沒錯，就是他。黑蛇應該是他們團隊中的一員，和孫景濤、孔灼一夥。當時，和黑蛇一起收貨的人說過，黑蛇背景深厚，可沒人知道具體是誰，連石福宇這樣的角色都沒聽過黑蛇的大名，可見其後台之隱蔽，和孫景濤、孔灼背後的人如出一轍。”

    胡野追問：“那他們是怎麽殺人的呢？”

    張小凡解釋道：“之前說過，孫景濤在李揚家沒找到禁藥，但之前他曾派手下到李揚家鬧事，且那時李揚家沒外人進出。所以，孫景濤猜測，禁藥可能就是在手下騷擾時被他們偶然發現並私吞了，甚至瞞著孫景濤。”

    “這一切都是孫景濤的猜疑，但他的猜測並非空穴來風。他的手下去了李揚家後的行為，尤其是郭明和劉放這兩個有吸毒史的人，讓他起了疑心。其他人或許看不出門道，但這兩位一看桌上明晃晃的針頭針管，很可能就猜到了李揚家人的死因。”

    “孫景濤原計劃在幹掉李揚一家後，等手下鬧事時發現屍體，然後報警，自己抽身事外。但計劃趕不上變化，手下們沒按劇本走，在郭明和劉放的反對下，他們私自處理了屍體，給孫景濤添了堵。”

    “孫景濤雖然躲過了這次麻煩，但郭明和劉放的反常表現讓他起了疑，讓他堅信李揚家丟失的禁藥可能被這二人順手牽羊了。雖然這中間有些誤會……但也並非完全沒道理。”

    石福宇聽得一頭霧水，追問道：“你這說的啥跟啥，誤會不誤會的？”

    孫景濤遠遠地盯著張小凡，一聲不吭，沒半點反駁，這無聲的默認，讓他的推理更加站得住腳。

    張小凡接著說：“我說的誤會，是指孫景濤認為手下私吞禁藥的誤解。郭明和劉放的表現確實可疑，他們認出了死因，卻反對報警，很可能是因為他們推測李揚家裏藏著禁藥，想趁亂撈一筆。”

    “但他們顯然沒找到李揚藏匿的禁藥，不然我們也不會在牆縫裏找到。兩人空手而歸，卻因此惹來了殺身之禍。”

    “孫景濤把這猜疑告訴了背後那位老大，對方決定清理門戶。這批禁藥成分特殊，一旦外泄可能暴露來源，所以必須滅口。但直接下手太顯眼，警方一查，他們的計劃就泡湯了。於是，他們策劃了一係列看似靈異的謀殺，首當其衝的是郭明。”

    “實際上，從郭明遇害前甚至更早，從孫景濤的靠山策劃除掉那八個人開始，他們就動手了。先是抓了曹鑫，關在黑蛇那兒，然後從曹鑫身上取了血……”

    “等等。”胡野打斷我，“你說取血，但他們身上沒傷口啊，就算是曹鑫被綁七天，傷口也該有跡可循，他們怎麽做到的？”

    張小凡笑著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這裏，就是取血的地方。”

    “嘴巴？為什麽？”胡野恍然大悟，“我懂了……”

    張小凡笑道：“明白了吧？為什麽我們沒在他們身上找到任何切割傷口的痕跡？關鍵在於他們破碎不堪的頭部。”

    “一開始我也被凶手的暴力手段迷惑了，不明白為何要如此殘忍。後來才醒悟，原因其實很簡單，他們這樣做是為了掩蓋傷口，不讓我們發現，不讓我們追蹤到他們失蹤期間的行蹤和遭遇。”

    “凶手玩了個高明的把戲，利用囚禁下一個目標取血，來偽造前一個受害者的現場。比如郭明的案件，孫景濤團夥先把曹鑫關在黑蛇那裏，從他嘴裏取血，然後帶著血去找郭明，打暈郭明，用刀致命一擊。

    接著戴著手套，用郭明的手蘸著曹鑫的血，寫下曹鑫的名字，最後搗毀郭明的腦袋。這樣，即使沒取郭明的血，也能迷惑我們，讓我們一時半會摸不著頭腦，營造出我們所見到的現場效果。”

    胡野撓了撓頭，似乎對張小凡的分析有些異議：“不對啊，之前不是說凶手用自己的血寫下自己的名字，這個怪異舉動一直是個謎，怎麽你剛才說的，殺人和寫字的都不是下一位死者本人呢？”

    “問得好，這正是整個案件最精妙之處，關鍵在於劉放殺死曹鑫的那場戲。”（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