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膀硬了，怕我礙眼，想一腳踢開我。你以為你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我都不知道？那些貨，我應得的！”遲莫幾乎是咆哮著說完。

    “你……”疤虎指著遲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遲莫收斂了笑容，轉向張小凡：“沒想到，算計再周全，還是露餡了。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我不是幕後黑手，真正的幕後黑手是……”

    話到嘴邊，遲莫卻僵住了，雙眼圓睜，呆滯了幾秒，隨後像見了鬼一樣，臉上扭曲，瘋狂地揮舞著胳膊，尖叫著：“別過來，別過來，有鬼啊！”

    遲莫這突如其來的舉止讓所有人驚駭。張小凡趕忙奔過去，抓住他的胳膊，急切地問：“真正的幕後黑手是誰？”

    這一抓，嚇得張小凡心驚肉跳，他的上臂皮膚竟像紙片一樣被他扯了下來，鮮紅的肌肉裸露在外。與此同時，他的眼、耳、口開始湧出烏黑的血液，場麵令人毛骨悚然。

    張小凡拚命施救，卻無濟於事。

    不久，遲莫滿臉是血，倒在地上，艱難地舉起手臂，似乎指向一個看不見的人，用微弱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吐出了“張天盛”三個字。

    遲莫的聲音雖細若遊絲，卻在他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張小凡心裏那叫一個驚濤駭浪，這家夥臨終前喊出他爺爺的名字，他連忙抓緊他的手，急得喊：“我爺爺！你怎麽認識我爺爺？他在哪裏？”

    懷裏的遲莫氣息越來越弱，臉色猙獰，最後拚盡全力睜開眼，那雙眸子紅得嚇人，仿佛血水浸透了眼球。

    突然間，他身子一軟，整個人癱在張小凡懷裏，他明白，他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隨著他眼睛完全睜開，那張恐怖的臉龐竟漸漸鬆弛，最後定格成一個詭異的微笑，看得人心頭發涼。

    疤虎那幫人見遲莫沒了氣息，慢慢聚攏過來。張小凡把遲莫輕輕放下，起身往外走。遲莫這死法太離奇，疤虎手下一時沒人敢攔他，生怕沾上什麽邪門的事。疤虎獨自站在屍體旁，眉頭緊鎖，似乎在深思。

    說實在的，遲莫的生死與張小凡無關，他死得再古怪，也不及他爺爺消息的萬分之一重要。他臨終前究竟看見了什麽，為什麽會提到他爺爺，他們倆本不應有交集的。

    更奇怪的是，遲莫剛透露自己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就一命嗚呼，這巧合得讓人難以置信。爺爺、遲莫詭異的死亡、那個神秘的幕後主使，這些事一股腦兒在他腦海裏亂成一團。

    推開倉庫門，冷風迎麵吹來，張小凡猛地一激靈，清醒了許多。他回頭對疤虎說：“疤哥，事情已經明朗，我可以走了吧？”

    此刻，張小凡隻想逃離這裏，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梳理這一切。

    疤虎隨便指了個手下：“你，開車送他們回去。”

    張小凡點點頭，沒多言。看來，經過這一係列變故，疤虎並沒有要對他們下殺手的意思，或許是遲莫的死給他太大震撼，剩下的爛攤子已經夠他頭疼，不想再生枝節。

    一直提心吊膽的胡野和巨獸聽到疤虎發話，趕緊跟在他後麵，生怕疤虎反悔。

    坐上車，疤虎的手下問他們要去哪兒。

    天色已晚，想連夜趕路顯然不現實，隻好決定在萬寧市再住一宿。張小凡跟司機小哥說去火車站，打算明天一大早逃離這個麻煩之地。

    車子啟動後，胡野那蒼白的臉色才慢慢恢複，他小心翼翼地問張小凡：“張兄，剛才那遲莫究竟是咋回事？突然就瘋了似的，還流血不止，難不成真撞邪了？”說到這，他還緊張兮兮地往後車窗瞄，生怕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尾隨而來。

    巨獸也是一臉迷茫，顯然他也摸不著頭腦。

    張小凡瞧了瞧胡野，他嚇得連稱呼都變了，頓了頓說：“哪有什麽妖魔鬼怪，遲莫顯然是中了別人的毒手。”

    這話一出，胡野和巨獸才鬆了口氣。

    路上大家沉默不語，很快就回到了萬寧市區，火車站一別後，張小凡隨意找了家旅館住下。其實，他心裏也沒底，一是遲莫死得太巧，二是他一路琢磨，也想不出能讓遲莫死得那麽慘的法子。

    躺在床上，遲莫臨終的慘狀又浮現在眼前，難道真的有超自然的力量在作怪？以前張小凡絕對不信鬼神，但最近的遭遇讓他開始動搖了。

    迷迷糊糊中，張小凡仿佛回到童年，跟在爺爺屁股後麵，纏著他講偵探故事的情景。

    “叮鈴鈴！”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把他從夢境拽回現實，他抓起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一串號碼，開頭是195。

    沒多想，張小凡直接掛斷了電話。

    “煩人的推銷。”張小凡嘀咕了一句，重新陷入沉思。

    讓張小凡大跌眼鏡的是，剛把電話掛斷，還沒過兩秒鍾，那個號碼就又頑強地響了起來，他掛一次它打一次，好像跟他杠上了。

    最後，他無奈地接了電話，搶先一步說：“沒錢買房，不裝修，保險免談，親人也沒被警察叔叔請去喝茶，順便說一句，我自己就是警察，你再騷擾我，小心我用法律製裁你哦。”

    “張小凡。”電話那頭的聲音讓張小凡心頭一顫，它不僅直呼他名，而且那聲音冷冰冰的，跟智能語音助手似的。

    “喂，你誰啊？怎麽知道我名字？”張小凡一個激靈從床上蹦起來，警覺性瞬間滿格。

    “旅店的開水，味道還滿意吧？”這話一出，張小凡條件反射般掃了眼桌上的水壺，心裏咯噔一下，這家夥能遠程監控他。

    張小凡立刻啟動警校訓練的應急模式，冷靜地站起身，把房間僅有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他貼著牆，小心翼翼地從窗簾縫裏向外窺視。外麵夜色已深，但火車站附近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匆匆掃了兩眼樓下，他暫時放下心來。

    這家旅店雖然不高，但也有三層樓，能觀察到張小凡的水壺，說明對方不像是從地麵偷窺。按照直覺，他開始逐層排查對麵樓的可疑跡象。（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