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的表情，張小凡意識到自己失言了，趕緊補救：“我剛從外地來，是張師傅介紹的。”

    對，那位健談的出租車師傅姓張。

    “哦，老張介紹的啊，那您稍等片刻。”小哥打完電話，轉頭朝我擠了個笑：“最近風聲緊，得小心行事嘛。”

    張小凡心領神會地點點頭。

    接著，小哥掏出一本“菜單”，讓他慢慢挑。

    張小凡一頁頁翻著，嘿，這陣容還挺豐富，二十多位佳麗呢。翻完最後一張，他一指：“就她吧。”

    小哥一看，臉上露出幾分歉意：“這位哥，這位怕是不合適，您換一位成嗎？”

    “怎麽就不合適了？”張小凡故作不解。

    “真不合適，換一個吧。”小哥堅持。

    “我偏偏就看上她了，你別想糊弄我啊。”張小凡假裝不樂意了。

    小哥左右看了看，湊近耳語：“她前陣子接了客，之後就失蹤了，聽說出狀況了。”

    “哦？啥狀況？”張小凡隨口一問，心裏卻嘀咕，這不就是視頻裏那女主角嘛。現在證件沒到手，張小凡隻能先扮成尋歡客探消息，沒想到還挺順，一來就挖到點料。

    正想著，小哥忽然退後一步，眼神警惕：“你該不會是條子吧？”

    張小凡麵不改色，反問道：“你覺得我像嗎？”

    小哥上下打量了他幾秒，放鬆下來，重新坐下：“不像，你沒那股官味兒。”

    這話一出，張小凡心說你這是誇他還是損他呢，但麵上還得賠笑，裝作遺憾地說：“我要真是，那該多好。”

    張小凡心裏暗自腹誹，什麽眼神兒啊這是，他這麽一身正氣的氣質你都看不出來，難怪你隻能守著個小店，哼，你給他小心點，萬一哪天真栽他手裏，有你好受的。

    小哥確認張小凡不是條子後，話就多了起來，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你挑的那位姐們兒，前幾天有個客人在她那兒，玩著玩著人就沒了。”

    “啥？”這張小凡可沒想到，忙問：“那女的殺人了？”

    “哎呀，不是不是。”小哥連忙澄清：“是正嗨的時候，人直接在她身上斷氣了。”

    “這也能行？”張小凡倒吸一口冷氣。

    “我開始也不信，但這事傳得沸沸揚揚的，有的說是情仇，有的說是客人老婆下的手，結果警方說那哥們兒是高興過頭，當場就走了，你說邪門不邪門。”

    張小凡點點頭，確實挺邪門。想了想，他又問：“那客人是這兒出的事？”

    “怎麽可能！”小哥誇張地叫起來：“你可別亂講，我這店還想不想開了。”

    見張小凡滿臉不信，小哥隻好坦白：“是在她自己家。”

    “那那小姐呢，被抓了？”

    “誰知道，出事就不見了，估計躲起來了吧。”小哥顯得有點不耐煩，“你到底選不選，咋這麽多話。”

    “選，選。”張小凡掏出兩張紅票子遞過去，笑眯眯地說：“難得遇到這檔子事，隨便聊聊嘛。”

    小哥接過錢，沒再多說。他假裝繼續挑人，一邊套他的話。那客人死在肚皮上的事，他了解的也不多，大多是道聽途說，不靠譜。

    於是張小凡把話題轉到那失蹤小姐身上，正準備敲定人選時，

    小哥隨口一提：“說起來，還真有件事兒我記得清楚，一個多星期前，有個六十多的老頭子來挑姑娘，找的就是她。你說，林子大了真是啥鳥都有，那歲數了還出來玩這花樣，就算那玩意兒還能動彈，也不怕閃了腰。”

    小哥說得輕鬆，張小凡卻心頭一震，連忙掏出手機，翻出爺爺的照片，遞到他眼前，急切地問：“是這個人嗎？”

    “應該是這樣的。”小夥子瞄了一眼照片，猛地抬頭，眼睛瞪得圓溜溜地問張小凡：“你怎麽清楚是他呢？”

    哎喲喂！我的天哪！簡直不敢相信。

    原來，爺爺他真的跑去那種地方了。一開始張小凡半信半疑的，但現在小夥子一看照片就確認了，他整個人都懵了，腦子裏一片空白。

    在他心裏，爺爺一直是高大威嚴的形象，這下可好，心中的豐碑一下子垮了，感覺世界觀都被震得七零八落。

    這消息太震撼了，小夥子直愣愣地盯著張小凡好幾秒，他都還沒緩過神。直到他掏出手機想報警，他才猛然驚醒，急忙解釋：“那是我爺爺，你不知道這事在家裏掀了多大風浪，我其實是奶奶派來確認情況的。”

    小夥子沒吱聲，一臉的不相信，顯然對張小凡的話持懷疑態度。

    見他起了疑心，他趕緊把手機往兜裏一揣，偷偷按下了預設的快捷鍵，手機立刻響起了連串的鈴聲。他假裝接起電話，說：“奶奶啊，我搞清楚了。啥？爺爺跪地上心髒病發作了？行，我馬上回去。”

    說完，張小凡連小夥子手裏的錢都沒拿，轉身就溜了。

    走出旅館，他長舒一口氣，臉上掛著苦笑，滿心的無奈。

    這叫什麽事嘛，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後來，張小凡也不想在附近晃悠，拐了三條街，找了個看上去挺氣派的賓館住下。

    利用賓館的網絡，他搜了搜本地新聞，果然，跟小夥子說的一模一樣，警察已經結案了，不是謀殺，那位客人確實在“關鍵時刻”一命嗚呼了。

    可張小凡翻了好幾頁新聞，也沒找到關於那位小姐的隻言片語，更別說她家的地址了。

    第二天清晨，張小凡正睡得香甜，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把他從夢中拽了出來。

    眯著眼睛，他接起了電話。

    “張三土啊，我是劉偉。”電話那頭的嗓門大得嚇人，還帶著一股濃濃的東北腔。

    “哎呀，您打岔了，我可不是張三土。”話音一落，張小凡利索地掛了電話，瞅瞅手機，這才早上七點出頭，打算接著補個覺，畢竟昨晚那消息炸得他半宿沒合眼。

    真奇了怪了，誰還取名叫張三土，這得是多缺心眼兒的主兒。

    剛躺下，那電話又不安分地響起來，“沒錯的，這就是張三土的號碼，你不是蔣婉推薦過來幫忙的小哥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