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您清楚她在那兒住了多久嗎？”

    “這我哪兒清楚啊，見她沒幾次，反正有些年頭了。”

    這話一出，張小凡心頭一緊，連忙追問：“大媽，您之前不知道張曉婷是幹啥的？”

    “對啊，誰能想到呢！”大媽拍著大腿，情緒挺激動。

    “其他人也不知道嗎？”張小凡緊追不舍。

    “對啊，小夥子，我在這兒住了這麽多年，鄰裏間就算不全知道底細，至少也知道個大概，就這張曉婷，要不是她家出事，我還不知道她的那些事呢，真是丟人現眼！”說到最後，大媽還啐了一口，好像提起張曉婷的名字，嘴裏就沾了髒東西似的。

    之後，張小凡又和大媽聊了些別的，但沒啥有用的信息，唯一的收獲是，這張曉婷性格孤僻，不愛與人交往，平時見了鄰居也從不多話。

    這倒也是，她幹那一行的，不愛搭理人也正常。但這麽些年，大夥兒愣是沒看出她是做小姐的，也真夠稀奇的。難不成她帶男人回家，大夥兒都視而不見？

    張小凡這一問，大媽說，她們還真沒見過張曉婷往家裏帶人，平常見她都是獨來獨往的。

    最後，他求大媽幫個忙，引薦一下張曉婷房東，他們想進屋看看。

    “小事一樁。”大媽朝玩耍的孫子招招手，喊道：“寶貝兒，去小賣部叫王大爺來，說又有警察來查案子了。”

    那小子“嗖”地一聲，飛奔而去，不一會兒就領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大叔。

    大叔一見他們就堆著笑遞煙過來：“二位警官好嘞。”

    張小凡擺擺手拒絕，劉偉倒是一點兒不含糊，接過去就抽上了。

    大叔明白他們的來意後，痛快地帶路，邊走邊聊：“不是說案子結了嗎，咋又查上了？”

    “這案子還有點疑問。”進了單元樓，張小凡問：“聽大媽說，張曉婷住這麽久，你們都不知道她是幹那行的？”

    “是啊，誰說不是呢，長得水靈靈的，咋就走那條路呢。這下好了，還鬧出人命，我這房子往後怕是租不出去了。”

    上到二樓，大叔開門，張小凡瞅了瞅屋裏：“需要換拖鞋嗎？”

    “不用，不用。”大叔連忙擺手：“最近也沒人來過。”

    案發都好幾天了，線索早涼了，卷宗裏我都看過一遍，進來就是想實地感受一下。轉悠一圈，果然啥新發現也沒有。

    “這屋子挺幹淨的，後來請人打掃過？”張小凡手指在窗戶上一抹，幾天了，連灰星兒都沒有。

    大叔苦笑：“哪有那回事，都是張曉婷自己收拾的。我們就簡單整理了一下，平時收房租時，這裏就幹淨得不像話，還以為她是個乖孩子呢，誰知道會這樣，現在人跑了，押金還退不了。”

    張小凡點點頭，又問：“報案的是您嗎？”

    “不是我。”中年大叔擺擺頭，“我是警察上門了才知道的，估計是另一個人報的警吧。”

    “另一個人？”張小凡好奇心泛濫了。

    “對，有個人那天跑到我店裏打聽張曉婷住哪兒。”

    這話一出，張小凡和劉偉默契地交換了個眼神。劉偉立馬掏出手機，遞給大叔：“是這家夥嗎？”

    大叔端詳了一會兒手機屏幕，點了頭，肯定地說：“對，就是他來問的。”

    這突如其來的線索讓他們喜出望外，看來失蹤的張晗確實是順著張曉婷這條線查的，咱們的方向沒錯。

    接著，他們詳細了解了當時的情況。張晗沒透露自己警察的身份，而且據大叔回憶，在警方到達之前，張晗就已經離開了，所以後來就沒再見著他。

    從那兒離開後，張小凡隨口說出了一個地名。

    劉偉一聽，眉毛一挑：“去花街幹啥？”

    沒想到劉偉也知道花街這地兒。

    “去核實個線索。”張小凡回答得幹脆。

    “有線索了？我咋不知道？”劉偉一臉茫然。

    張小凡心底那個汗啊，這警察到底是怎麽當上的？隻好無奈地解釋：“張曉婷私下接活兒，而且是近來的事。”

    “私下接活兒？你怎麽知道張曉婷最近在私下接活兒？”劉偉滿臉疑惑。

    “聽我昨晚在假日旅館那套的話，張曉婷不是單打獨鬥的那種，應該是哪個老大手底下的紅人。剛那大媽和房東也證實了，住了這麽久愣是沒看出張曉婷幹啥的，說明她行事挺小心的。所以我猜，張曉婷拉私活應該是最近的事。”

    就像假日旅館那樣，隻提供地方和客源，抽點水錢，小姐們賺的大部分還得進那些幕後大佬，也就是雞頭的口袋。雞頭嘛，就是給姑娘們找活兒，罩著她們，但實質上是靠控製她們，拿大頭賺得盆滿缽滿。

    昨天那小夥子能一下掏出幾十張照片，背後沒個組織可說不過去。

    “那你咋確定她是最近才開始的？你不是說張曉婷挺謹慎，可能這些年都藏得挺好呢。”劉偉追問。

    “嘿，這就是我推理的關鍵。”張小凡搖搖頭，“你沒注意嗎？張曉婷家幹淨得跟新裝修似的，凶案都過去幾天了，家裏還是一塵不染。

    張曉婷平時愛幹淨，說不定還有點潔癖。再看她家布置，舊歸舊，品味不俗，牆上掛著梵高的畫，書架上尼采的書都翻得有模有樣的。

    這麽一看，張曉婷雖說是幹那行的，但骨子裏是個有格調的小資女，這種人對陌生人本能地有戒心，哪會隨便把工作上的事帶到家裏來。

    還有一點，你可能沒留意，那老房子隔音差得很，房東和你在外麵聊天，我在隔壁屋都聽得清清楚楚。在那樣的房子裏，就算張曉婷再小心，每次都選深夜帶人回來，時間一長，鄰居難免會察覺，更別提藏幾年了。”

    “有道理。”劉偉拐過彎，接著說，“照你這麽說，趙曉婷失蹤，那雞頭嫌疑最大了。”

    “正是。”

    哪個雞頭能忍受手下背著自己接活，不僅少了份收入，關鍵是權威沒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