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你哪裏是張晗的對手。還好你那些‘信徒’見狀過來幫忙，你才趁亂跑掉。”張小凡指了指林洪的脖子：“瞧，你這兒的傷，就是那天留下的，鐵證如山。”

    “我自己摔的。”林洪嘴硬得像塊石頭。

    “還想狡辯？沒事，咱們繼續。”張小凡瞥了他一眼：“你逃走後正琢磨張晗哪兒冒出來的，他又追上來了。這次沒人礙事，你趁機催眠了張晗，後麵的事不言而喻。你借了錢海洋的車，把張晗的屍體不知扔哪個山溝裏了。

    第二天還車，錢海洋發現車被仔仔細細洗過了，畢竟車是借給了‘大師’你，他自然得收拾幹淨點。剛殺完人的你，哪顧得上這些細節，隻想趕緊銷毀證據。”

    林洪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身體緊繃，似乎在盤算什麽。

    “原來真是你殺了張晗！我要為我兄弟報仇！”一直沉默的劉偉突然爆發，衝上去就要掐林洪的脖子。

    “劉哥，冷靜點，這裏是醫院，你這一動手，自己也得兜著走。”張小凡趕忙拽住劉偉，背對林洪，偷偷給他使了個眼色。這本是他們的計劃，但劉偉的演技確實有點浮誇，差點兒就穿幫了。

    費了好一番功夫，劉偉才在他的“勸解”下坐回去，而林洪剛才已經被嚇得不輕，劉偉那氣勢洶洶的樣子都快讓他抖成篩糠了。

    張小凡清了清嗓子，努力憋著笑，繼續開腔：“接下來的事兒，就超出你的劇本了。張晗這一鬧騰，本來平息的反對聲浪又卷土重來。無奈之下，你隻好故伎重演，可沒想到張曉婷不見了，更沒想到吳迪竟然對著張曉婷的照片做了那檔子事兒，最後還離奇死亡。”

    張小凡搖了搖頭：“或許，這也是你計劃的一部分，但你沒算到的是，吳迪的死因太詭異，網上議論紛紛，警方不得不成立專案組來查這事兒。

    再往後，你可就越陷越深了。那時候你要跑，誰也不會懷疑你，可你貪心不足，舍不得那每個月輕輕鬆鬆十幾二十萬的進項，這心情我理解。但在地下室沒對我下狠手，就是你的第一大失誤。我一出來就知道，啥鬼神都是幌子，是你在背後搗鬼。想讓張曉婷背鍋，更是你的第二大昏招，暴露了你自己，讓我確定你不會跑。

    你以為張曉婷替你頂缸，你還能繼續當你的‘大師’？你以為張晗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找到你的？你以為用鬼神那一套就能堵住那些‘信徒’的嘴？天真！

    你的那些‘信徒’，說不定在隔壁便利店買包煙的工夫，就把你的那些鬼把戲泄露出去了。就算沒我，你這裝神弄鬼的名頭也長不了。

    到時候，你還能催眠得了幾個人？還能害得了幾條命？”

    說到激動處，張小凡幾乎是吼出來的。林洪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他幹的那些事兒，好像全被他親眼目睹了一般，一股腦兒全倒了出來。

    林洪臉色慘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你……你沒有證據。”

    張小凡當然清楚他們手上有沒有實錘，不然幹嗎費這麽大勁兒在這兒和他耗？就像林洪說的，哪怕他把他的犯罪劇本倒背如流，沒證據證明他殺人，那也是白搭。

    催眠殺人？檢察院和法院能信這套？就算他們願意相信這種離奇劇情，林洪催眠殺人的證據又在哪兒？難不成還真讓他現場直播再來一遍催眠秀？

    唯一的線索就是張晗那案子，但以林洪那心細如發的個性，證據估計早被處理得一幹二淨了。所以，隻能從他嘴裏撬出話來，這也是張小凡和劉偉唱這出戲的真正意圖。

    “對頭。”張小凡微微一笑，“我們是沒啥實打實的證據，檢察院那關，估摸著也不會買我們的賬，這也是你敢賴著不跑的原因吧。

    既然知道抓了你，定不了你的罪，你猜我為啥還跟你囉嗦這麽多？就圖個讓你死個明白唄。”

    說罷，張小凡朝門口走去，路過劉偉時拍拍他的肩。劉偉心領神會，站起身來，拳頭捏得哢哢響，一臉獰笑地盯著床上的林洪。

    “你，你想幹啥！別過來啊！”林洪察覺不妙，想掙紮著起身，可手銬鎖得緊緊的，掙紮隻是枉然。

    張小凡停在門口，轉身望著他，“哎呀，這還沒想通呢？我們要幹啥，當然是要你的命啊。就像你說的，沒證據，法庭上搞不定你，那就隻好現在解決你咯。”

    “不行，不行的。”林洪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你們可是警察，這可是知法犯法，程序正義你們不懂嗎？”

    林洪的尖叫，暴露了他的恐懼。知道他懂程序正義，明白法律，卻還選擇犯罪，他臉一沉。

    “嗬嗬，知法犯法，你倒挺懂啊！”張小凡冷眼一掃，“在你眼裏，法律算什麽？臨死前倒想起程序正義了。

    不好意思，這不玩程序正義那一套，他們這是私人恩怨，自己解決。”

    “你害我兄弟，還想活著，下輩子吧。”劉偉適時補刀。

    “劉哥，記得用枕頭，不留痕跡。法醫來了，我們就說他得罪了神鬼，遭了報應。”

    “得嘞。”劉偉說著，一把抽出了林洪的枕頭。

    林洪拚命掙紮，床板被搖得嘎吱作響，手上的束縛摩擦出血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饒了我吧。”他發現手銬紋絲不動，隻好跪在床上連連求饒。

    “哼，我兄弟死時，你怎不手下留情？現在求饒，晚了。到了地下，看你咋麵對他吧！”劉偉被林洪的掙紮惹火，幹脆跳上床，整個人壓得林洪動彈不得。林洪的哭喊愈發響亮。

    突然，病房裏彌漫起一股不悅的味道——林洪嚇得失禁了。

    “給我老實點，別像個娘們似的！”劉偉憤怒地揮拳，重重打在他身上。

    張小凡走到門口，窺視走廊無人後，又把門反鎖。這一舉動仿佛是個信號，劉偉隨即用枕頭捂住林洪的臉。

    林洪徹底崩潰，身子劇烈扭動，發出絕望的尖叫：“別殺我，我認罪，我認罪！”（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