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交通局，那裏的人都跟白晚靈熟絡，笑著跟她打招呼，白晚靈也禮貌回應，顯得挺有範兒。

    這下張小凡更鬱悶了，這一路她對他冷若冰霜，他犯了哪路神仙了這是？

    “要看哪個時間，直接告訴她。”進了屋，白晚靈一指旁邊那工作人員。

    那哥們兒壓根兒沒瞧他，笑嘻嘻地跟白晚靈搭訕：“喲，白晚靈，今兒又什麽大案啊，是不是網上炒得沸沸揚揚那無人駕駛靈車的事兒？”

    “你這家夥，八卦那麽多幹嘛，不該問的別問。”白晚靈笑罵著，可臉上半點責怪的意思都沒有。

    張小凡好不容易插上話：“請幫我調一下前天晚上九點到九點半，文政路和文和路之間那段監控。”

    那工作人員裝聾賣傻，繼續嬉皮笑臉地對白晚靈說：“白姐，透露點唄，現在網上都傳瘋了，大家都在熱議呢。”

    張小凡這火噌地一下就上來了，直接站到那工作人員跟前，貼著他耳朵大聲重複了一遍。

    “聽見了，聽見了。”工作人員不耐煩地轉過來，衝張小凡嚷：“沒瞧見我正跟白姐聊天嗎？你這人怎麽這麽不懂事兒。”

    白晚靈在旁邊樂嗬嗬地看著他，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張小凡心裏直嘀咕，要不是這一路她沒打過電話，他還真以為她和這小子串通好來整他呢。

    “你要查哪兒的，幾點的錄像？”工作人員見他沒動靜，催促道。

    張小凡又說了一遍。

    “稍等啊。”工作人員一邊在電腦上鼓搗，一邊碎碎念著“文政路，文政路”。

    好一會兒，他終於找到了，轉頭問張小凡：“啥時候的？”

    “晚上九點到九點半。”

    “你查這個幹啥？”

    張小凡回頭瞅了白晚靈一眼，這是從警局出來後她第一次主動開口跟他說話。

    剛才讓人把視頻調出來，他反反複複瞧了好幾遍，那會兒工作人員早就沒耐心，自個兒忙活別的去了。

    白晚靈卻一直站在他背後，穩如泰山。

    這一晃半小時，連白晚靈也按捺不住了吧。

    張小凡把白晚靈拉來坐下，指了指屏幕上文政路街口的一段視頻說：“李揚他們那晚九點一刻左右，在文政路中間撞見了那輛幽靈車。

    這段是文政路入口，九點到九點二十分的監控，你瞅瞅這會兒有沒有看到那車影子？”

    小美女他們碰上幽靈車那時間，社長記得門清，打的那會兒還特意瞄了眼手機。

    白晚靈瞅了瞅，搖了搖頭。

    張小凡又指向文政路另一頭的監控視頻：“你看看這兒，時間是九點二十一分，正好拍到幽靈車嗖嗖過去的鏡頭。”

    “這有啥稀奇？”白晚靈一頭霧水：“九點一刻李揚他們遇見車，九點二十分攝像頭拍到車開走，不挺正常的嘛。”

    “你再琢磨琢磨，車遇見李揚他們之前躲哪兒了？文政路口九點到九點二十分的監控裏，它蹤跡全無。”張小凡引導她。

    白晚靈馬上接話：“那能說明啥，說不定剛好沒拍到，而且……”

    沒等他張嘴，她盯著其他幾個監控視頻，忽然呆住了，立在那兒若有所思。

    張小凡抬眼望向白晚靈，她那副專注破案的認真勁兒，這麽一看，其實也沒那麽討人厭嘛。

    白晚靈說的沒錯，攝像頭沒拍到車來，可能純屬巧合，不過他在去殯儀館的路上，特地留意了文政路街口的布局。

    那是個四通八達的十字路口，不論車從哪邊來，攝像頭都該照得一清二楚，沒盲區。

    保險起見，張小凡還讓那工作人員把路口所有攝像頭的錄像都翻了個遍，生怕哪個壞了沒發現。

    結果，九點到九點二十分之間，那輛幽靈車還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沒留下半點痕跡。

    白晚靈自己也撞上了這謎團，盯了半天屏幕，確認情況跟張小凡講的一樣後，又一屁股坐下來，滿臉疑惑地問他：“那這到底是咋回事？難不成那靈車還會玩隱身術，或者瞬間移動到李揚他們跟前？”

    張小凡嘿嘿一笑，說：“隱身這種超自然戲碼咱可不信。”

    白晚靈眉毛一擰，眼看她又要炸毛，他趕緊解釋：“其實道理簡單得很，那無人靈車早在九點前就悄咪咪從文政路溜過去，躲在攝像頭看不見的旮旯裏歇著。

    等李揚他們一露麵，它才重啟引擎，大搖大擺無人駕駛地從他們眼前晃悠過去。”

    “小韓，你快來，把文政路九點前的錄像再翻一遍。”白晚靈眼珠子一轉，朝旁邊的小哥招手喊道。

    “來了來了，白姐！”

    張小凡側身讓出空位，果不其然，沒幾分鍾，白晚靈就在八點四十七分的錄像裏找到了那靈車的身影。

    張小凡心裏盤算著，按照社長的說法，那靈車消失大概在八點半到八點四十之間，誤差頂多五分鍾。

    如果八點四十七分就已經過了文政路，那這輛無人靈車八成是從殯儀館出門繞了個圈子，又折回來了。

    張小凡們本想接著追蹤它離開殯儀館後的路線，可那地方太偏，除了文政路的監控死角沒漏掉它，其他地方愣是一點線索沒撈著。

    從交通局出來，一直悶聲琢磨的白晚靈終於憋不住了：“你說，那靈車為啥要在路中間趴那麽久？”

    張小凡停下腳步，回頭瞅瞅她那模樣，心裏暗自發笑，白晚靈這股子倔強勁兒還挺逗，明明好奇心快溢出來了，嘴上卻不肯鬆口，非得找個理由說是想聽聽他的看法。

    張小凡心念一動，想逗逗她，笑著說：“那你猜呢？”

    “我問你呢，你直接說唄。”白晚靈小臉一垮，有點不高興了。

    “行行行，我琢磨琢磨。”張小凡假裝思考了片刻，說：“估計那無人靈車半路熄火了。”

    “嘿！”白晚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扭頭就往警車那兒走，“你不想說拉倒，我還省得聽你囉嗦呢。”

    這家夥真是逗不起啊，張小凡隻好屁顛屁顛跟上去，想跟她套近乎，結果車裏的白晚靈跟沒聽見似的，連個眼神都不賞他。

    “那輛無人駕駛的靈車，目的多了去了。”張小凡話音剛落，白晚靈不自覺地斜眼瞥了他一下，但發現他也在看她，就“哼”了一聲，猛踩油門，警車呼嘯而出。（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