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裏頭，張小凡能咂摸出兩層意思：一是這“鬼神”不是單指某個人或者鬼魂，可能是指某個特定的組織，就跟電影裏的曉組織似的；二是他們來找他，不是單純要他小命，也不是單純想看看他，而是有目的，有針對性。

    假設“鬼神”真是個組織，那秦怡和他們又是什麽關係？鴻運汽修那倆兄弟說的口罩男，會不會也是“鬼神”的一員？

    再加上之前那個神秘人的警告，讓張小凡小心蔣婉，這一圈下來，他感覺自己像是無意間踩進了某個漩渦中心，四周都是謎團。

    秦怡給的地址並不遠，就是一處普通居民樓。等張小凡和白晚靈趕到，那裏早已人去樓空，一片寂寥。

    第二天，他們調查了房子主人的信息，發現他正在外地出差，接到他們的電話時，他驚訝不已，表示自己從未將房子出租過。

    房主火速趕回來，一番查證後，證實他確實出差在外有兩個月之久，而且最關鍵的是，他家的門鎖被人偷偷換過了。

    他們又拜訪了房主的鄰居，還有附近的便利店，結果出乎意料，竟沒有一個人記得那個戴口罩的男人。這事兒，愈發顯得撲朔迷離了。

    問題在於，根據水電費的賬單顯示，那個戴著口罩的家夥至少在這裏貓了一個月以上。

    這麽久，居然沒人察覺到他，這家夥肯定不一般。遺憾的是，他們對他一無所知，房間裏幹淨得連個指紋都找不到，簡直是潔癖級別的高手。

    那幾天，張小凡身處風暴中心，還沒意識到這事有多火。等塵埃落定，他才發現，隻要是上網的網友，都被這個詭異的“幽靈車”事件瘋狂刷屏。

    朋友圈謠言四起，微博熱搜連續霸榜，貼吧、知乎上到處是案件分析和討論，就連央視新聞頻道也來湊熱鬧，做了專題節目，邀請兩位專家，還把小美女他們拉到演播室，以親曆者的身份再現案件經過。

    張小凡的手機號不知怎麽泄露了，每天都有人打來要采訪他，逼得他隻好求助劉偉，讓他告訴別人他這幾天回京後就會關機避風頭。

    魏則西的事件因為秦怡的去世再次被翻炒，無人駕駛汽車撞人引發的立法爭議和安全性討論，也成了媒體狂歡的話題。

    唯一愁眉苦臉的是千度公司，股價連跌五天，市值蒸發上百億。

    喧囂了好一陣，這場風波才逐漸平息。

    那段時間，張小凡沒閑著，秦怡的事和“鬼神”扯上了關係，他推遲了回北京的計劃，等秦怡的家人到了，他們一起對她生前的生活做了個全麵回顧。

    還真讓他挖出點東西來。

    秦怡有段時間人間蒸發了。

    確切地說，是那幾個月她的生活軌跡成了空白，她跟家裏人說是去旅遊了，但具體去了哪兒，家人也是一頭霧水。

    這讓張小凡立刻聯想到了上個案子的催眠師，整理資料時發現他也曾失蹤過，而且時間更長，整整兩年的空白。

    正當他想進一步查秦怡那幾個月的行蹤時，卻發現無跡可循，銀行流水、網購記錄、通話記錄，通通沒有。

    她的社交賬號，企鵝、威信，乃至國外的臉書、推特，他全查了個遍，那幾個月裏，她就像人間蒸發一樣，沒留下任何登錄痕跡。

    秦怡的遺體已經火化，由家人帶回，整理遺物時，家人發現了一封遺書，除了遺言，還有一份財產贈予，受益人正是他們在植物園偶遇的那個大媽。

    這筆錢，足夠讓那兩位病患得到治療了。

    得知這消息，張小凡愣了半天，沒回過神。

    五日後，事情的熱潮終於降溫，他的手機不再響個不停，終於清靜了。千度的股票也漸漸穩住了陣腳，緩緩回升。

    網上對此事的熱議雖然還沒完全消散，但比起秦怡離世那日，熱度已經減了三分之二。

    人們又被其他更接地氣的新聞吸引了，比如某位王姓明星的妻子出軌事件，這類八卦顯然比無人駕駛汽車更貼近大眾的生活。

    一切似乎就要這樣翻篇，就像往常一樣，人們再次選擇了集體遺忘。

    然而，明眼人看得明白，千度這次可是實實在在吃了個悶虧。據胡博文透露的消息，不僅藤訊、阿裏，就連京東、順豐、滴滴這樣的公司都對千度的無人駕駛汽車研發部門虎視眈眈。

    規模較小的，比如京東，想趁千度焦頭爛額之際挖走研發人才，以最快的速度開發自家的無人駕駛技術，應用到自家的產品上。

    而藤訊、阿裏這樣的大佬，則直接找上門，想連部門帶技術一起打包收購。阿裏搞無人車送快遞還說得過去，藤訊一個社交媒體企業湊什麽熱鬧呢？

    據說，小馬哥美其名曰這是轉型，為了不錯過下一個互聯網的風口。這讓李宏彥氣得連發了十次內部公告，可見事態的嚴重性。

    最終，千度的人才沒被挖走，部門也沒被整體打包，畢竟那些研發人員都簽了保密協議。

    這一係列風波過後，國內無論傳統車企還是互聯網巨頭，隻要是想在無人駕駛領域分一杯羹的，都加大了研發投入，導致相關人才的身價水漲船高，獵頭們忙得不可開交。

    這一切，恐怕早在秦怡的預料之中。她對千度的這一報複，真正的威力要在國內無人駕駛技術成熟、法規完善之後才會徹底展現。

    到時候，這一切就與張小凡無關了，自有後來人去麵對這些問題。

    今天上午，張小凡預訂了從杭城到帝都的高鐵票，火車站外，小美女他們幾個過來送行。他們參加完央視的節目，賺了一筆豐厚的嘉賓費，又公費遊玩了兩天，昨晚接近午夜才回到杭城。

    張小凡本想悄無聲息地獨自啟程，可小美女得知他今日要走，硬是要來送行，其他人也隻好隨她一起來了。

    “你真要走了？我們還沒好好招待你呢！”小美女哈欠連天地想讓張小凡再留兩天。

    案件結束後，張小凡坦白了自己的真實身份，雖然沒提異案調查局的事，但告訴他們他其實是警察，因為特殊任務而來，至於答應的報酬，他也就沒提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