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過來，我可過去請你了啊。”張小凡故作威脅。

    周胖子半信半疑地瞅著張小凡：“真不是找我算賬？”

    “廢什麽話，讓你來就來！”張小凡一吼，嚇得周胖子一激靈，這才磨磨蹭蹭地挪到床邊坐下。

    張小凡拽過把椅子，麵對麵坐著，開門見山：“說說吧，昨晚你遇見的那個‘鬼姑婆’是怎麽回事？”

    “你們真信我了？我真真切切見到了‘鬼姑婆’。”

    周胖子還想扯他的鬼故事，張小凡一揚拳頭，他立馬收聲，老老實實地講起了昨晚的經過。

    周胖子眼神閃爍，有點心虛：“其實，昨晚我也沒看清楚‘鬼姑婆’的臉。”

    “啥？”張小凡瞪著他，“中午你可不是這麽說的，你還打包票說看到的就是佟雪琰，現在又說沒看清，你耍咱們呢？”

    周胖子縮了縮脖子，“我哪敢騙你啊，我摸黑進的屋，黑漆麻烏的，我要是說看清楚了，你們也不信吧。”

    張小凡哼了聲，他這理由倒也說得過去。接著問：“那你都沒看清人，怎麽就斷定那就是你說的‘鬼姑婆’？”

    “聲音。”周胖子生怕張小凡動手，趕忙解釋，“我是憑聲音認出來的。”

    瞧他那模樣，張小凡心裏直犯嘀咕，他有那麽暴力嗎？動不動就動手？

    既然周胖子可能不是凶手，那現在關鍵是要搞清楚他昨晚究竟遇到了什麽，私人恩怨先放一邊。

    張小凡琢磨了一會兒，問：“人的聲音記憶挺模糊的，你小時候就見過佟雪琰一麵，會不會聽岔了？”

    至於‘鬼姑婆’那一套，張小凡自然是不信的。他尋思著，會不會有外人潛上了島。

    這兩天狂風暴雨的，想來不會有船隻靠近島嶼，但要是說在晴好的前天，有人偷偷摸摸上了島，躲在什麽地方，昨晚又動手害了顧輕眉，這可能性也不能完全排除。

    “不可能錯，絕對是她，鬼姑婆的聲音太有特點了，一聽就記一輩子。”周胖子像是要堅定自己的想法，又強調了一遍。

    見他還是一臉不信，他猶豫了下，咬咬牙說：“我有東西能證明我沒撒謊。”

    張小凡擺了個手勢，讓他盡管說。

    周胖子咽了咽口水，眼神閃爍地看著他，“你們發現顧輕眉時，她身上還是溫的，對吧？”

    張小凡回頭瞥了眼蔣婉，她輕輕搖了搖頭。他眯起眼，緊盯著周胖子，壓低聲音問：“你怎麽知道的？誰告訴你的？”

    顧輕眉的死亡時間，就他們六個清楚。審問周胖子時，他們故意沒提這事，他怎麽會知道？

    難道有人私下通風報信？

    周胖子仿佛能讀心，往後一仰，笑眯眯地說：“警察同誌，真沒人告訴我，我自己猜的。

    聽說，鬼姑婆常年受瘧疾折磨，殺人時不是一刀斃命，而是先用繩子慢慢折磨，要好幾個小時人才會斷氣。”

    張小凡看著周胖子侃侃而談，感覺他像變了個人似的。之前被他教訓了兩回，他見自己就躲，怎麽突然變得這麽“膽大”，整個人的氣場都不一樣了。

    周胖子見張小凡一直盯著他不說話，等了好一會兒，小心翼翼地問：“警察同誌，我說對了吧？”

    張小凡還是盯著他，沒言語。這下周胖子自己也有點慌，坐在那兒手足無措。

    這時，蔣婉忽然重重咳了一聲，周胖子這才低下頭。

    張小凡轉頭看蔣婉，她揉揉脖子，說是喉嚨癢。

    “接著呢，你看到那個佟雪琰之後，怎麽做的？直接從窗戶逃了？”張小凡繼續問。

    周胖子長舒一口氣，點點頭，表示他一聽見那“鬼姑婆”的聲音，嚇得魂飛魄散，隻隱約看到有人在用繩子勒人，他不敢多留，轉身就從窗戶溜了。

    心裏頭突然冒出一股子說不出的古怪勁兒。

    顧輕眉的去世時間，正是他不太相信什麽鬼姑婆或佟雪琰之說的原因。

    周胖子說他一點多進的顧輕眉房間，就算顧輕眉不是他下的手，假設真是那個鬼姑婆幹的，顧輕眉的死亡時間也應該差不多是一點多。但這和顧輕眉實際上的死亡時間對不上。

    更巧的是，周胖子又扯出鬼姑婆殺人喜歡慢慢折磨，耗時幾個小時，好像他一直在給自己編的故事打補丁，填窟窿。

    “咋了，咋不說話了？”蔣婉見張小凡沉默，輕輕推了他一把。

    張小凡搖搖頭，隨口應了句“沒事”，轉頭盯著周胖子問：“你說的，在這島上過夜就會出事，那你們在這兒住了這麽久，咋就平平安安的？”

    周胖子像是早料到他會這麽問，沒怎麽猶豫，馬上接話：“這鬼姑婆出現的時間沒個準，有時候頻繁得很，有時候好幾年都不見蹤影。上次聽說這島上出事，還是很久以前，我以為是大家瞎傳的，沒想到鬼姑婆真有其人。”

    張小凡點點頭，表示問題問完了，轉身準備走。

    周胖子的回答讓他心裏那股子古怪感又冒了出來。他一愣，沒想到就這麽幾個問題，急得在他背後喊，他講的都是真的，鬼姑婆確確實實存在。

    張小凡停住腳步，淡淡地回他：“那等今晚，鬼姑婆再作案之後，咱們再說吧。”

    周胖子一下子像被定住了，張口結舌。

    重新鎖好周胖子的房間，他和蔣婉一道去找石遠，想跟他要顧輕眉房間的鑰匙。早上發現顧輕眉後，石遠就把那房間給鎖上了。

    石遠二話不說，直接拒絕了，說警察吩咐過，得保持現場原樣，不讓任何人進去。

    張小凡向石遠要了警察的聯係方式，打算自己去跟他們溝通。

    石遠當場愣住了，瞄了蔣婉一眼，好半晌才磕磕巴巴地說手機沒信號了。

    他心裏那股子怪異感愈發強烈，皺著眉頭問他，信號怎麽突然就沒了，白天不還好好的？

    石遠見他不信，肩膀一聳，讓他看看自己的手機就知道了。他掏出手機一瞅，別說上網，連個電話都撥不出去，信號格子全空。蔣婉在一旁也掏出手機，證實她的也沒信號了。

    張小凡追問石遠這是啥情況，他搖頭表示自己也蒙圈，就剛才開始，信號莫名其妙就消失了，他還正滿世界找信號想報警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