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 讓人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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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他老人家記不太清具體日期,他也沒深究。
念頭一閃,張小凡抓起外套就往工地衝。工人們今天雖然沒被叫去警局,但也歇工了,不是在板房裏補覺,就是在鬥地主。
運氣不錯,一到那就撞上了那位瘦得跟竹竿似的小哥,正收拾行李打算回老家。一聽張小凡要找人,二話不說就幫他把老頭拽來了。
張小凡把來意一說,老頭子冥思苦想半天,還是直搖頭,說真記不清是啥時候見的任國興了。
眼看沒轍,他正打算打道回府,冷不丁旁邊一個圍觀的工人跳出來說,他在任國興辭職後瞧見過他。
張小凡趕緊追問:“哪天的事兒?”
他張口就來:“6號那天。”
聽工人答得飛快,張小凡心下反倒是嘀咕開了。他見狀,趕忙補充說,那天他身子不爽,又趕上自己生日,就偷懶歇了一天,跑到城裏遛彎時正巧撞見了任國興。
本想上前問問老任辭職後有啥新打算,可任國興壓根兒沒留意到他,他就這麽擦肩而過了。
旁邊那老頭兒也恍然大悟,插嘴附和:“對對,就是六號,沒錯!”
這樣一來,任國興在偷畫之後至少活到了6號,張小凡一邊盤算著,一邊陷入了沉思。
工人們散去後,那瘦削的工人竟沒急著趕車,反倒湊過來問張小凡:“警察同誌,任大哥這是出了啥事,你這麽找他?”
“他走了。”張小凡隨口一答,心思全在案情上,連問話的是誰都沒留意。
等張小凡被他那聲驚呼拽回現實,早已覆水難收。
他四下望了望,還好,隻有這瘦子離得近,其他人遠著呢,估計沒聽見他那聲喊。
他和李剛藏著任國興的死訊,一是不想讓當地警察插手,省得礙手礙腳;二是怕工地人心惶惶,畢竟工友慘遭橫禍,擱誰心裏都不得勁。
再加上大夥兒停工已久,情緒本就躁動,容易鬧事兒,那李剛可有的頭疼了。
不過話說回來,紙終究包不住火,特別是那位博士似乎已經有所察覺,所以他們也不刻意捂著,比如在健身房時就挺放鬆的聊過。
現在看隻有瘦子一人知曉,張小凡無所謂地點頭:“前陣子工地上那具分了的屍,就是任國興。”
“任大哥,他……”瘦子一臉難以置信,仿佛這事實太沉重,他一時扛不住,“任大哥咋就這麽走了呢?他還信心滿滿地說過,要賺一大筆錢呢。”
張小凡心裏也納悶他哪來的這份底氣,歎了口氣:“他咋死的,現在還沒譜,不過我和李經理正緊鑼密鼓地查呢。你放心,絕不能讓他走得不明不白。”
雖然這本不是張小凡的職責,但他還是對他許下了承諾。
精瘦工人像是耳朵裏塞了棉花,愣愣地站在那兒,連腳邊的行李倒了也沒察覺。
看他這模樣,和任國興的感情鐵定不淺,昨兒博士透露任國興的噩耗時,他可比這淡定多了。
張小凡輕輕拍拍他的肩膀,權當安慰,告訴他有事先撤了。
“哎,警察同誌,別走啊!”剛踏出工地門檻,背後又飄來了精瘦工人的喊聲。
張小凡轉過身,耐心問道:“還有啥事兒嗎?”
他喘著粗氣,小跑追上來,手裏捏著一把鑰匙,鄭重其事地塞給張小凡。
“警察同誌,說來你可能不信,任大哥的遺體被發現後不久,工地上收到了個包裹,裏頭就裝著這把鑰匙。”他解釋著。
“是任國興寄的?有沒有留話?”張小凡追問。
他擺擺手,喘勻了氣,搖了搖頭。
“行,明白了,這可是個重要線索,我會查清楚的。”張小凡應承下來。
精瘦工人見自己能幫上忙,明顯鬆了一口氣,不停叮囑張小凡要抓到真凶。得到他的保證後,他才心神不定地往車站趕路。
等他走遠了,張小凡才仔細打量起這把鑰匙來。平平無奇,就是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鑰匙,柄上纏著一圈膠布,裏頭還夾了張小紙條,一麵寫著“永興”,另一麵是“105”。
顯然,這是家旅館的鑰匙,而且應該是那種有點年頭的老旅館,現在哪兒還有人在鑰匙上寫字的?
張小凡在手機地圖上搜了搜“永興”,好家夥,蹦出七八個帶這倆字的地方,周邊還有幾個永興村,真是讓人頭大。
沒轍,隻能一家家過篩子了。這倒好,借著這機會,張小凡把小縣城的公交車幾乎坐了個遍。
花了張小凡一個半小時的寶貴時光,快到中午十一點的光景,他總算撞見了疑似目標——名為“永興”的小旅館,之前那幾家要麽是飯館,要麽是便利店,全都不對味兒。
眼前這座灰撲撲的四層小樓,讓張小凡條件反射地咽了咽口水,外頭連個招牌都沒有,這真的是他要找的地兒嗎?
這小縣城巴掌大點,按理說張小凡一小時能繞城一圈,可這地方藏得真夠深的,明明導航上顯示已到達。
卻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問路問得他嘴皮子都磨薄了,最後還是旁邊便利店的慈祥大爺給他指了條明路。
這地方偏僻得可以,張小凡琢磨著任國興是怎麽發掘的這隱秘角落的。
這四層樓不像普通的居民樓,一樓直接是個長長的樓梯通道,爬上去後,一塊“永興”招牌映入眼簾,張小凡心裏的石頭這才落地,看來他沒白跑。
有意思的是,這“永興”對麵還藏著個“和興”旅館,這麽偏的地方,兩間旅館並肩而立,真有生意可做?
張小凡可不想節外生枝,深吸一口氣,大步邁進“永興”旅館,掏出鑰匙給櫃台後的大媽展示:“阿姨,這鑰匙是這裏的嗎?”
大媽似是夢遊狀態,頭靠著台麵,張小凡頭一回問,她毫無反應,他還以為她沒聽見,又問了一遍。
突然,大媽如夢初醒,抬頭盯著張小凡,眼神中帶著不悅,哼了一聲,像是在抗議他擾了她的清夢。
張小凡本能地往後一縮,勉強擠出個笑,背後卻一陣發涼。
這麽個五六十歲的大媽,他卻莫名感到一股壓力,甚至是隱約的危險氣息,這體驗前所未有。(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