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節骨眼上，他身邊的幾個警察給那倆消防員上了手銬，準備直接帶走。

    整個消防大隊頓時鴉雀無聲，眼前的消防員中，有人已經開始擼袖子，準備動手了。

    消防局的領導急得滿頭大汗，不停勸說大家冷靜，但現場的消防員一個都不買賬。

    “等一下。”眼看局勢就要失控，就在幾個警察要帶走那倆消防員的當口，張小凡突然出聲製止。

    所有人的眼神瞬間匯聚到他身上。

    “還有啥事兒？”幹瘦警察正準備發飆，抓人走人，結果聽見有人喊停，扭頭一看是張小凡說話，立馬換上笑臉詢問。

    “既然他們說錄像裏的消防員不是自家兄弟，總得給人家解釋的機會吧。咱們當警察的，不能魯莽行事，畢竟今兒個不是舊社會，幹啥都得講究個證據。”張小凡語氣平和地說。

    其實從警局門口開始，張小凡就注意到幹瘦警察對他們那叫一個恭敬過度，起初他還納悶，但會議室裏看他對待這案子的熱乎勁兒，他大概猜到了原因。人做事嘛，無非圖個利，這話雖不絕對，但對幹瘦警察這種人來說，準沒錯。

    張小凡能給他啥好處？無非是破案，幫他找回那失蹤的五百萬，好在馬超麵前賣乖。再往深處想想，他身為刑偵隊長，是王局長的左膀右臂，為啥反而巴結馬超？

    估摸著是因為王局長還躺在醫院裏，他得趕緊選邊站。

    但幹瘦警察怎麽打算，跟張小凡半毛錢關係沒有。隻要他認定他能搞定案子，他對他就隻能是賠笑。

    果然，聽到張小凡這話，幹瘦警察臉色唰地變黑，不過他演技不錯，很快又恢複了那副討好笑顏。

    “張警官說得對。”他轉身衝那幾個警察吼：“你們耳朵聾了嗎？沒聽見張警官的話？還不快把人放了！”

    那幾個警察一臉委屈，抓人是你，放人還是你，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這麽一折騰，氣氛漸漸緩和。消防員們見他們真放了人，一個個摸不著頭腦，眼神怪異，盯著他。

    “謝謝了。”被抓的消防員跟個沒事人似的，還對他道謝。

    他這份淡定，讓張小凡多留意了幾眼。這人看起來三十歲上下，站得筆直，雙眼直勾勾望向前方，身材緊致，一看就是個健身愛好者。

    “當過兵？”張小凡隨口一問。

    “蓉城，步兵師223連。”消防員樂嗬嗬地回道：“你也當過兵？”

    “沒有，不過你那範兒十足，一看就是軍營出來的。”張小凡開口道：“你之前說錄像裏的消防員不是你們的人，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有人冒充你們？”

    “還真讓你們猜著了。”消防員見風波已平，打發其他人先撤，自己找了個凳子坐下，苦笑著說。

    周圍警察見狀，暗暗鬆了口氣，他們幾個圍成一團，聽他細說緣由。

    “我也是收拾裝備時，才發現少了一套消防服，大夥回憶起來，現場確實見過那人來回穿梭火海，但當時隻有我們倆一直在火場救人。”

    他回來問了同事，大家都以為那神秘人就是他。

    張小凡上下打量著眼前這位消防員，他看起來誠懇得很，這事很容易核實，要是撒謊，分分鍾露餡。

    如果真像他說的，錄像裏的人是假冒的，那他是怎麽瞞天過海的？

    消防員解釋，他也琢磨不通，一路上沒見可疑人物混進來啊。

    張小凡追問：“會不會是你們自己人扮的？”

    “不可能。”消防員斬釘截鐵：“執行任務時，每個人分工明確，不可能有人像錄像裏那樣來回穿梭火場而不引起注意。這人肯定不是我們隊的。”

    “等等。”突然，他靈光一閃，湊近身旁的人嘀咕了幾句，確認心中所想，然後對張小凡說：“仔細想想，確實有件事挺怪的。我們的三號車表現很詭異。”

    “三號車？”張小凡疑惑地問。

    消防員指了指錄像裏最邊角的消防車，說：“就是這輛，那是咱們的水罐車，本來出任務帶兩輛車就夠用了，但老張擔心水源不足，就主動跟來了。

    不過，火還沒徹底滅，他就溜了。那時候，咱們車裏的水還多著呢。”

    “哦？”張小凡猛地站起身，追問道：“那老張現在人呢？”

    這老張行蹤詭秘，九成九有貓膩。如果罪犯拿了錢，提前搭老張的車閃人，那消防員路上沒發現可疑人物，也就說得通了。

    “稍等，我去打聽打聽。”消防員撒丫子就往回跑，幹瘦警察也想跟，張小凡直接攔住他，這點判斷他還是有的，不信這消防員會傻到自己跑路。

    幾分鍾後，他氣喘籲籲地跑回來，神色凝重：“人不在，昨天和今天都沒來上班。”

    “他家地址你清楚吧？”張小凡問。

    消防員點點頭。

    準備去老張家，消防員卻提出要跟他們同去。

    沒等他們拒絕，他搶先說：“老張媳婦我見過幾麵，我去能搭把手。”

    “行吧。”張小凡同意了。

    去老張家不用興師動眾，幹瘦警察臉皮再厚，也不會為逮個司機用三輛警車。離開消防局前，他讓大部分警察先回局裏，隻留兩輛警車。

    路上，消防員自我介紹，他叫林冬，順帶說了說老張的情況。

    老張本名叫張振斌，本地人，在消防局開車二十年，平時一板一眼，有個大學畢業的兒子在外工作，還沒娶媳婦，家裏就倆人相依為命。

    張小凡也大致說了下案子進展，當然，隻提了夜總會丟錢的事，任國興那檔子事兒，半個字都沒透露。

    按規矩，夜總會被盜的事張小凡也不該說，不過林冬這人挺有意思，偶爾破例一回，也無傷大雅。

    警車一路疾馳，他忽然覺得窗外的景致似曾相識，特別是當兩輛警車拐進一個熟悉的小區，穩穩停下時，他心頭一震，這不是前幾天他為了打探博士家情況來過的地方嗎？

    林冬在前頭領路，帶著他們進了二單元樓，張小凡心裏的詫異越來越濃。

    “怎麽了？”李剛看張小凡表情古怪，湊過來問。（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