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啥！”林冬瞪了他一眼，“這世上哪來的鬼。”

    小夥子顯然嚇壞了，額頭冒汗，渾身顫抖：“冬哥，這真不是我膽小，你也聽見了，我在火災現場見到的那人，白天時候已經死了，那我見的如果不是鬼，還能是什麽？”

    李剛坐在那兒沒說話，但臉色同樣難看，他剛才崩潰的原因正是這個。

    “肯定是你看花了眼，當時認錯了人，這世上哪有鬼。”林冬像是在給自己壯膽，對小夥子重複了一遍，跟之前的李剛一樣，直接否定小夥子見到了博士。

    一陣涼風從門外吹來，張小凡腦袋清醒了幾分。抬頭看了看他們仨，就算是嘴裏說著世上無鬼的林冬，眼神也不那麽堅定。

    “沒鬼的。”張小凡開口說。

    三雙眼睛齊刷刷看向他。

    經曆這麽多，張小凡早已不是當年的菜鳥。雖然到現在他還是沒想明白，博士死後為何又現身火場，但這不代表他會輕易歸咎於鬼魂作祟。

    “林冬說得對，你可能認錯人了。”張小凡看著小夥子說：“先別急，無非兩種可能。一種是你認錯人，在酒店找到的屍體就是周世傑。

    另一種，你看到的確實是他。”

    “不可能啊，你不是說，他白天時候已經死了嗎？”小夥子打斷張小凡。

    “我知道。”張小凡點點頭：“以我辦的案子來看，還沒遇到過真正的鬼魂。所有看似鬼魂作祟的，最後都證明是人為的。”

    “可……”小夥子還想說什麽，卻被林冬打斷，他示意張小凡繼續。

    “這案子的第二種可能，就是周世傑沒死，在酒店的那具屍體根本不是他。”

    這話不僅讓林冬和小夥子，連一旁的李剛都聽得一頭霧水。

    李剛開口問：“不對啊，咱們在警局時，不是反複查過，周世傑28號回房後，就沒再出來過，那具屍體多半就是他啊。”

    “我這麽說沒錯。”張小凡回頭看了看外麵的楊清，接著說：“但那時是那時，現在是現在，情況變了。”

    “哪兒不同了？”李剛瞪大眼睛看著張小凡。

    張小凡笑著望向小夥子：“就是他說的，他見過周世傑，他又不會分身，也不是鬼魂。如果他確實見到的是周世傑，那賓館裏的屍體就不能是他了。

    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哪怕再離奇，也是真相。”

    李剛直接翻了個白眼，對張小凡這套理論，他聽不懂也懶得聽。

    倒是林冬，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是福爾摩斯說的吧。確實，如果小孫真看見了那人，賓館裏的死者就不該是他。”

    “你們在說什麽啊。”小夥子一臉懵，看著他們：“就算鬼魂不存在，可酒店那頭你們還沒解釋清楚，那個人可能已經死了。”

    “暫時的，給我點時間，我會揭開周世傑怎麽從那房間出來的秘密。”張小凡說。

    “你這純粹是賭博。”李剛歎氣：“沒證據就說酒店裏的屍體不是他。”

    張小凡笑笑，沒接茬。從某種角度看，李剛說得沒錯，但這不僅僅是賭。

    張小凡堅信小夥子見的不是周世傑的鬼魂，這基於他幾個案子的經驗，讓他對這類事有了更深的理解。

    沒有鬼魂，沒有分身術，如果小夥子見的是周世傑，那他當時肯定是活的，更不可能死而複生，賓館的屍體自然就不可能是他。

    道理簡單，但要堅定這麽想，不容易。張小凡聽到小夥子的話時也動搖過，冷靜後才堅定下來。

    如果是從前的他，肯定在這兒猶豫不決，這麽說來，他確實進步了。

    這時，林冬突然問：“對了，如果屍體不是周世傑，應該也不是老張吧。”

    “嗯。”張小凡點頭：“屍檢結果出來了，死者大概三十歲，不可能是他。”

    “行嘞，那我先撥個號給張大嬸，給她爆個料。”林冬激動得噌地一下站了起來。

    趁著林冬打電話的當兒，那位小鮮肉跟他們扯起了家常，聊起了林冬在消防隊裏的那些事兒。

    雖說林冬不是隊長，但他在這幫兄弟中的威信那是杠杠的，不僅因為他有軍人背景，更因為他每次遇到危險任務總是衝鋒在前，一馬當先。

    林冬這人啊，熱心腸得不得了，鄰裏街坊有啥事兒，他總是第一時間到場。

    就像老張，和林冬交情並不深厚，可一出事，林冬就忙前忙後，為了找這位小鮮肉的線索，在消防隊裏簡直跑斷了腿。

    這就是為啥白天那個瘦竹竿似的警察要帶林冬走，其他隊員集體炸毛，要是換個人，哪怕是他們的老大，也不會鬧得這麽沸反盈天。

    張小凡呢，就默默地聽小鮮肉侃大山，雖然他的話不是專門針對他，但字裏行間還是透著一股子不滿。

    林冬這一通電話打得可真長，足足花了快二十分鍾才掛掉。

    張小凡和李剛見他回來，打算開溜，既然確定酒店裏的那具屍體不是博士，咱們就得找到確鑿證據，光嘴上說說不行，得有貨真價實的證據才行。

    時間緊迫，他隻剩一天多點，必須解開博士的作案手法。

    “冬哥，怎麽了這是，臉比苦瓜還苦。”小鮮肉見林冬回來，關切地問。

    “沒啥事兒。”林冬擺擺手，“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吧，明天還要早起搬磚，我送他們倆就行了。”

    小鮮肉沒多想，點點頭就閃人了。

    李剛見狀也準備跟張小凡一塊走，但他一把拽住他，盯著林冬：“剛才打電話，是不是出了啥狀況？”

    “你怎麽看出來的？”林冬沒否認，反倒問他。

    張小凡指著自己的臉說：“你表情太明顯，打電話時間又長，關鍵是，你本來是要通知張振斌老婆的。雖然沒找到他本人，但知道酒店的屍體不是張振斌，對她已經是好消息了。

    可你臉色那麽沉重，肯定是有意外狀況。”

    “張警官，我能信任你嗎？”林冬猶豫片刻，像是下了決心，對他說。

    張小凡沒馬上回答，盯著他看，他這模樣肯定是出事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