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凡哦了一聲，默默點頭。

    那時的張小凡，還沒意識到博士說的鬼神力量，並非他想象中的權錢交易，換得劉銘吐露密碼那麽簡單。

    張小凡對鬼神的想當然，最終讓他付出了人生中最沉重的代價。

    “那你為什麽還要加入鬼神？”這是張小凡第二次問他這問題。

    “怎麽還糊塗呢。”博士斜睨了張小凡一眼，嘴角掛著一抹神秘兮兮的笑，“加入他們，那生活才叫一個精彩刺激。”

    “那你就說說，幹嗎偏偏盯上我了？”張小凡直截了當，毫不客氣地追問。

    博士沒急著答話，反倒是從一邊摸出一疊照片，往張小凡麵前一遞。

    張小凡接過一看，謔，全是些藝術品交易的記錄，價碼一個比一個高，可那些畫名，他連聽都沒聽說過。剩下的照片像是賬目的截圖。

    張小凡把這些照片翻了個遍，然後放下，瞅著他說：“你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啊？”

    今兒個博士要是不說個一二三，就算劉銘在這兒，張小凡也得弄個水落石出。

    “這正是任國興掛掉的關鍵所在。”博士反問張小凡，“記得我昨天提過，馬超除了正經生意，還兼職掮客這事兒不？”

    張小凡點頭如搗蒜，這才隔一天，他腦子還沒進水呢。

    說實話，第一次聽博士說“掮客”這詞兒，他也是兩眼一抹黑，但咱也不是吃素的，不懂就問，問不到人上網搜也行。

    結果李剛那小子，直接給他科普了個底朝天。

    掮客就是牽線搭橋的活兒，促成買賣雙方交易，從中撈一筆，跟房產中介一個道理。

    “你剛說差不多，但馬超這家夥，專挑特別的，他是政法掮客。”博士不等張小凡開口，接著說：

    “馬超利用他手下的畫廊，打著賣贗品的幌子收受賄賂，再利用警察局長的關係網，把這些好處送到各路大官手上，完成錢權交易的大戲。

    任國興陰差陽錯拿到了這些證據，警察局和黑派老大，除了想要回孫元化那五百萬，更關鍵的是得把任國興手裏的證據給搶回來。”

    原來如此，恍然大悟！博士這番話，就像鑰匙一樣，打開了張小凡心中久未解開的謎團。

    張小凡正納悶呢，孫元化那家夥怎麽就腦子一熱，花五百萬大洋買了幅假得掉渣的“武宗戲女圖”，原來他是打的如意算盤，想借助馬超這號人物，來個暗箱操作，搞點賄賂的小動作。

    唉，這衰敗就算防得再嚴實，也總有人能找出縫兒來鑽。

    馬超這中介幹得滴水不漏，錢一過手，隻要他穩如泰山，尤其是那警察局長的位子不挪窩，紀委那邊就算瞪大了眼珠子，也摸不清誰是收禮的主兒。

    張小凡把這些事兒捋了一遍，然後才緩緩開腔：“兄弟，現在你再拿出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有點兒晚了。王局長那老兄，今天下午已經掛了。”

    “這我知道，不過你清楚鬼神他們為什麽非得讓警察局長吃槍子兒嗎？”博士臉色一沉，一本正經地盯著張小凡問。

    張小凡一臉懵圈，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表示完全沒譜。

    博士這家夥膽子真夠肥的，如果不是張小凡從“小魚”那兒提前得知王局長是被鬼神幹掉的，這會兒他估計得嚇個半死，哪還用裝模作樣。

    他朝張小凡使了個眼色，讓他靠過去，壓低嗓門說：“他們去馬超那黑派大佬的地盤，可不是衝著那五百萬去的，目標是保險箱裏的其他寶貝。

    他們直接就把那些玩意兒給燒了個精光，我能確定的是，那都是些文檔類的東西。

    這事我就納了悶了，鬼神怎麽就跟這地頭蛇扯上關係了，還特地放了把火，把保險箱裏的文件付之一炬。

    這幾天跟他們打交道，我心裏有個底兒，直到警察局長一睜眼，他們立馬送他上了西天，我才算是徹底明白了。”

    博士說到這兒，賣了個關子，停了下來。

    張小凡緊張得直咽口水，等著他抖摟出個什麽驚天大秘密，結果他卻慢悠悠地拿起可樂，咕咚咕咚灌了幾口。

    見張小凡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博士這才慢條斯理地開口：“我發現，鬼神跟你們那個異案調查局，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什麽。”張小凡脫口而出：“跟調查局有瓜葛？”

    張小凡這話音有點高，博士趕緊讓他壓低嗓門，接著說：“具體什麽情況我也摸不準，但可以肯定，他們在保險箱裏燒的東西，絕對跟調查局脫不了幹係。”

    哎呀，小魚之前提醒張小凡提防蔣婉，該不會就是這茬兒吧？

    想想看，孫元化家那位，一聽說張小凡是異案調查局的，臉色唰一下就變了；還有馬超那小子，本來想把他哢嚓了，一聽他的身份，立馬改主意要放他一馬。

    鬼神他們燒馬超的夜店，目的就是為了那些文件，說不定裏麵藏著調查局的秘密。

    這一串串線索在張小凡腦袋裏亂撞，頭疼得跟敲鼓似的。

    “怎麽樣，兄弟，覺得我的建議怎麽樣？”博士這突如其來的一問，把張小凡從思緒的漩渦裏拽了出來。

    張小凡深呼吸，那股腦仁疼的感覺減輕了不少，“什麽？你再說一遍，我剛走神了。”

    “我們倆聯手，鬼神有什麽風吹草動，我提前給你通風報信；你那邊要是摸到鬼神的底細，也別藏著掖著，跟我分享分享。”博士又把他的計劃複述了一遍。

    “你這是唱的哪出啊？你剛才不是說加入鬼神挺帶勁的嘛。”雖然博士的提議確實挺吸引人，但張小凡可沒那麽天真，一口就答應下來。

    “帶勁唄，不就是圖個樂嗬。”博士笑眯眯的，沒給張小凡個確切的答案，“你看我跟你掏心掏肺的，誠意滿滿吧。咱們這樣做，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行，我答應你，不過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張小凡琢磨了片刻，心裏有了主意。

    “說吧，問什麽都成。”博士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