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遺憾嗎？”

    “有什麽好遺憾的？以前我練武的時候時候，閑暇之餘就會在這裏看景，那時候的青雲山上還不是石碑林，而是一片小花海。”

    “我師傅說，風吹哪頁讀哪頁，花開何時看何時。”

    “以前我還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隻是覺得這也太隨遇而安了。”

    “我在南疆龍虎山，重傷差點死掉，我是救了羌王，可羌王也同樣救了我，在跟她聊天的時候，我才明白這句話真正的含義。”

    “隨遇而安，未必不是一件快事，一味地追求什麽，隻會把自己束縛起來，我自由的，沒有什麽東西能束縛我，若非要算的話，也就隻有他們了。”

    說罷，雲川指了指

    突然，溫子陵一拍腦門，道：“差點忘了，前天咱涼州來了個人，我想你會比較感興趣的。”

    “哦？誰來了？”

    “把你和西涼逼的造反的人。”

    “江淮？”

    溫子陵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正是江淮，我早上收到了蛛琊的密信，江淮出現在了安定郡，在被人追殺，還受了不輕的傷，不過在蛛琊的人出手幹預後，那些人就退走了，看起來應該是燕長卿的玉竹。”

    “燕長卿？”

    “不錯，就是燕長卿的玉竹，當年燕王府被血屠，其中可是有著江淮的影子，所以燕長卿命人追殺他也不奇怪。”

    “還有老雲，幾日前，我們在燕州的諜子，你猜猜遇到誰了？”

    “誰？”

    “你哥麾下的謀士，卓遠。”

    雲川一怔，有些疑惑的說道：“卓遠？他怎麽會在燕州？”

    溫子陵深深的看了一眼雲川，道：“我要是說了的話，你別不高興。”

    “咱倆之間沒有這些個雜七雜八的，有啥事說就行了。”

    溫子陵點了點頭，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幅小地圖攤開後說道：“如今楚州的實力是中原最強的，無論是從軍力還是從什麽方麵，我估計現在楚州之中有中原將近三分之一的百姓，一旦內戰打起來，楚州是最有機會奪得天下的。”

    “卓遠去燕州，必然是對燕州有些想法，如果燕州落入到了楚州的手裏，內戰之後，如果秦州最後也落入到楚州的手裏，他們一旦對西涼有想法，我們會相當難受。”

    “老雲，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我知道你和你哥之間的關係比親兄弟似乎還要好，但是你要知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就算他們對咱西涼沒有什麽想法，我想我們應該也要做一些準備吧？如果真的出事了，到時候麻煩就大了。”

    聽完溫子陵的話，雲川沉默了下來，愣愣的看著趴在不遠處的黑龍，好半晌方才開口說道：“子陵哥，我是不相信我哥會對我動手的，但是我同意你的想法，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你說，我應該怎麽做？”

    溫子陵指著地圖說道：“咱們西涼臨著秦燕兩地，秦州嶺山，算是一道天險，頗有些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但是山路崎嶇，不適合我們西涼鐵騎作戰。”

    “隴西翰山一線，全部都是大平原，在這種地方作戰，這是我們的主戰場，而且陽冶子最新研究出來的戰車，比鐵騎還要猛，在平原上打仗，我們不懼任何人，隻要能衝鋒起來，哪怕敵軍人數十倍於我們，我們依舊是有著很大的勝算。”

    “背麵的西荒就不用說了，左燕以及周圍，盡是平原之地，如果我們得了燕州，周圍那些個重要的關口，甚至隻需要一萬兩萬鐵騎，就能守的固若金湯！”

    “老雲，我以前的想法是無論如何要占下秦燕兩地，右側嶺山，左側大原，可保西涼百載無憂，但是現在情況略有不同，涼荒大渠成了，我們已經不需要秦州了，但是燕州，我們必須要！”

    雲川皺起眉頭思考著，當前西涼戰略的確是如溫子陵所說，若是得到了燕州，都不必去提炎江天險，就靠著那些平原，就算北域東嶺要打他們，他們不說能贏，至少有自保之力。

    “老雲，不要猶豫了，卓遠已經出現在燕州，他們很快就會動手，我們離燕州最近，如果不趁著相鄰的這個機會，我們將失去燕州，以後都未必會有機會了！”

    “也罷，子陵哥，你做主吧，想辦法把燕州取了，我全力配合你，燕長卿要不要或者你說了算，畢竟……”

    “霓裳不會管的，從你之前派遣蛛琊暗殺掉那些人後，她就跟燕長卿就已經在沒一丁點兒的關係了。”

    “誒？你咋知道的？”

    溫子陵白了雲川一眼，而後笑著說道：“之前蛛琊的人來找你，你不在，就把你的任務告訴我了。”

    “行吧，我的嫂嫂沒意見就行，子陵哥，這件事你全權做主，需要軍隊還是需要我率軍強攻，直接告訴我就行。”

    “好，既然都已經決定了，那我就先讓蛛琊的人開始滲透了，我想著最好兵不血刃的拿下燕州，不過也得結合實際情況，我估麽著，下個月初七之後吧，初七的時候燕長卿必定到場，到時候我探一探他的口風。”

    “好。”

    ………

    “你這年齡，剛到允許入軍的年齡吧？”

    “嘿，我兩年前就到可以入軍的年齡了，隻不過之前家裏弟弟還小，我娘身體不是很好，自己帶著弟弟有些吃力，我就留在了家裏，現在家裏已經不需要我了，我也就來從軍了。”

    “小娃子，你叫啥名啊？”

    “我叫薛勇。”

    “哪個勇？遊泳的泳？”

    “不是，是勇冠三軍的勇，勇氣的勇。”

    “好家夥，你小子這名字不錯啊，看來你爹當年是希望你能投軍，然後在軍中闖出一些名頭啊？”

    少年聳了聳肩，道：“或許是吧……”

    “薛勇，你平日裏操練的時候那麽玩兒命幹啥？咱們就是備兵而已嘛，現在我感覺已經夠嗆能在打仗了，咱們這些備兵，可夠嗆有機會上戰場的，興許咱大將軍將來能讓咱們去守城啥的呢。”

    少年放下手中揮舞著的鐵槍，正色道：“我們要隨時做好戰鬥的準備，不是嗎？”

    “理是這麽個理，可是事兒不是這個事兒啊，咱是酒泉步營的備兵，咱們酒泉營現在滿甲兩萬人，備兵就一千人，這說明啥？說明咱們都夠嗆能有成為酒泉營真正戰士的機會啊！”

    “還有啊小子，我前兩天看你不是會騎馬嗎？人家都削尖了腦袋往螭虎營去，你怎麽就偏偏要來當個步卒呢？”

    少年搖了搖頭，並未解釋自己為什麽要來酒泉營，隻是拿起鐵槍，繼續練了起來。

    見少年不回答，已經有些精疲力盡的男子歎了口氣，似乎是不想被這個年齡比自己小一半兒的少年給比下去，也拿起插在一旁的鐵槍開始練了起來。

    “我叫薛勇！勇冠三軍的勇！我爹是薛平文！”

    ………

    昆侖山頂。

    “不是山哥，我現在有點不理解，你讓老淮去那裏幹啥？想讓中原打起來，還用得著這麽麻煩？我略施小計，北域東嶺這兩個地方現在就已經打起來了，何必這麽繞彎？”

    青年扶了扶麵具，隨後笑著說道：“老二他之前很不讚同我的建議，不想讓我用這種方式來達成我們的目標。”

    “兄弟，我們神州五地啊，東嶺西荒北域南疆中原，這五個地方加一起，快十萬萬人了。”

    “暴增的人口，已經為數不多的資源，不用戰爭的方式去削減人口，還能用什麽方式？當年我爺爺利用溫南風還要孟虎他們那幾個人，挑起神州除西荒之外的混戰，抹掉了神州五分之一的人口，百年來怎麽樣？咱神州發展的速度是不是遠超先前？”

    “但是削減五分之一的人口還遠遠不夠，按照我爹的推算，神州現在十萬萬人，至少還要削減掉三分之一！”

    “雲川這個小子不知道在張道陵那個王八蛋那裏得到了什麽，他的殺心我是激不起來了，但是燕長卿和楚楓也是個不錯的人選，我會在給雲川一次機會，如果還達不到我的要求，那他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若是不能集中資源，神州絕對堅持不過下一次瀛囚之難，這件事，容不得半點的失誤。”

    麵具青年的身旁的白袍男子男子歎了口氣，隨後猶豫著說道：“山哥，我並不是說質疑你的決定，你是我們之中最出色的，還是他親自挑選的人，定然是能完成我們的大業，隻是我有些疑惑，不知道能不能說。”

    “你說唄，我又不能把你也幹掉，你可是我的親兄弟，情同手足啊……”

    聽著麵具青年的話，白袍男子嘴角抽搐了一下，能把自己父親做成人彘丟下昆侖山的人，也會在乎什麽兄弟感情？

    “山哥，我想著那雲川如此勇猛，率軍打仗可以說是相當厲害了，為什麽不讓他做神州共主，待瀛囚起亂之時，讓他統率神州？缺少的資源，我們可以從瀛囚兩地掠奪啊。”

    “我不是沒有這個想法，但是雲川這個家夥，太仁義，受了雷震霄太多的渲染，他做不了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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