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個角度來看，山氏是值得敬佩的，但同樣也做出了一些讓人無法原諒的事情，其實若是沒有那件事，或許我不會殺了你哥他們。”

    山秋月搖了搖頭說道：“他是求死，無論你殺不殺他，他都會死。”

    “不過雲川，你真的是一個很正直的人，即便我身處瀛洲的時候，也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你也的確是最有可能完成這一切的人。”

    雲川轉過身靠在邊欄上，笑著搖頭說道：“所謂正的發邪，很多人都這麽評價過我，現在我隻表現出了正的一麵，邪的這麵也就表現出來過一次，不過我想，距離我第二次表現出來，應該也不遠了。”

    “什麽意思？”

    “過段時間你就知道了。”

    ………

    秦州，將軍府。

    中原現在就隻有一個王，所以石驚天的秦王府，也被削減了畝數兒，變成了將軍府。

    中原一統，說起來很多人都是晉升，因為雲川和溫子陵用人不看出身，隻看才能，許多有才能但卻因為身世而一直沒得到重用的人，都是被找了出來。

    要說實際地位降低的，也就是楚嫣然和石驚天兩人了。

    不過楚嫣然倒是不在乎，衣食無憂就已經足夠了，也不糾結於從前，至於溫子陵調換了楚州官員的事情，楚嫣然知道這絕對不是雲川的意思，不過她也沒什麽意見，因為她的的確確就想安安穩穩的生活，調換不調換的，跟她也沒什麽關係。

    而石驚天就不一樣了，他純粹是被迫的，雲川勢大，與雲川一比，就像螢火與皓月，怎敢與之爭輝？

    剛剛歸順雲川的時候，麾下三十萬大戟銳士便被分解了二十萬，涼州出錢，每人十兩銀子，卸甲歸田。

    石驚天的實力被削弱大半，前段時間，自己又被調走了八萬大戟銳士，自己麾下的那支暗探也被殺了，都不用想，肯定是溫子陵做的。

    現在石驚天幾乎變成了一個光杆司令，麾下就兩萬大戟銳士，甚至都沒有平州等地守將麾下的士卒多。

    不僅如此，從前的那些心腹，一個個的被打散，表麵上是為了讓他們放心，所以家眷都被一起調走了，實際上也是徹底斷了他們與石驚天的聯係。

    甚至說就連麾下這兩萬大戟銳士，四名校尉，他就見過一個人……

    除了這些之外，雙雄平原新設霸王營，似乎是楚州的將領奉命駐紮，至於有多少人，他根本就不知道。

    秦州右側，西荒十萬輕騎大營，意在駐紮於天原外，可若是他在秦州真有什麽動作與想法，他們兩日便可抵達。

    最讓石驚天怕的就是翰山平原的兩營，神劍營與狂刀營，他已經知道這兩營的統領，劍星和刀狂是什麽人了，刀狂當初隻用幾招就輕鬆擊敗了他，所以他現在算是徹底廢了，隻能老老實實的呆在秦州，一點兒多餘的想法都沒有。

    不想有，也不敢有。

    不過這段時間，秦州也有一件不小的事情，引發了很大的轟動。

    秦州將軍石驚天，要與秦州柳家小姐柳詩月成親了，時間就在正月二十五。

    本來是個很熱鬧的喜事，但正常來說，是不會引起很大的轟動，但現在秦州幾乎每個人都知道了，而且消息還在向中原蔓延。

    秦州將軍他們都知道，天下第三麽，歸順了涼王。

    至於要迎娶的女子，他們就更知道了，曾經的涼州第一美女與才女，柳詩月。

    這個身份知道的人或許不多，但是第二個身份，中原無人不知。

    一個曾經與大涼王雲川有婚約的女人，正是為了這個女子，提前激起了北辰與涼州的戰爭，說起來，涼王也算是衝冠一怒為紅顏了。

    隻可惜後來，涼王雲川在翰海修羅場那一戰後，怒屠關縈城，火殺二十萬百姓，這件事引人不滿。

    其中反對最為激烈的就是柳家家主，曾經的翰林院大學士，柳蒼皓。

    柳蒼皓向來以仁義為本，自古以來，諸多史實，做過屠城的王者，哪有一個是明君？

    柳蒼皓曾帶八百儒士，於涼王府外討要說法，具體細節不得而知，隻知道沒過多久，柳家退還了聘禮六書，舉家搬遷到了秦州。

    即便現在，涼王雲川一統中原，武鎮北域，做到了千年以來沒人做到的事情。

    即便如今涼王麾下人才濟濟，不乏那些曾經在中原名聲顯赫的文人義士投效在涼王麾下，例如蕭敬玟，做過三年北辰翰林院的掌院大學士，名聲地位皆是在柳蒼皓之上。

    這樣的人都投奔了涼王麾下，所以天下人對於現在的柳家，評價最多的就是腐儒，讀書給自己讀傻了，隻知道認死道理。

    看看當初的涼州三大世家，皇甫家與楊家那個不是無比顯赫？

    現在溫子陵已經特意放出了一些消息，一些官員任免的消息。

    先說皇甫家，老爺子皇甫威雖然沒有什麽官職，但是兩個兒子，七個弟子，那個不是身居要職？

    涼州將軍皇甫玉，涼州上將楊曉芸，五虎大將之二，而且現在的涼州城可是京城，這兩人的地位還用多說嗎？而且最主要的，兩人皆是郡侯，手握軍權的郡侯。

    除了兩人，小兒子皇甫威，弟子慕容昊，同為五虎大將之二，也為郡侯，手握實權。

    西河營姚廣龍，隴西營齊則宇，雁門營餘河，安定營蕭文胤，北地營夏景雲。

    這五個人都是老爺子皇甫嶽的弟子，皆是手握軍權，郡侯！

    一門九侯爵，曆朝曆代那個家族有過這等殊榮？

    毫不誇張的說，大涼傳承千年，皇甫家就千年不倒。

    至於有人會想，皇甫家會不會造反？

    別開玩笑了，還造反？做夢都夢不到。

    楊家，楊家家主楊萬金，曾經的涼州大商，現在的京兆郡守，將來的戶部尚書，手握中原財政大權。

    兒子楊萬金，曾經的涼州第一紈絝，現在的鐵馬斥候營統領，將來的郡侯，三品驍騎將軍。

    如果柳家還在，地位多半會比兩家還要高，柳家會是皇親國戚，柳詩月會是王後，柳蒼皓也就是國丈。

    這個消息傳開之後，不少人都在罵柳家，這不是在擺明了侮辱人嗎？

    天底下誰不知道，涼王雲川性格好脾氣也好，除了敵人之外，不管對誰都是笑嗬嗬的，而且還沒架子，石驚天作為降將，涼王沒動他的封地，他不僅不感恩戴德，竟然還敢玩兒這麽一出？

    正月十五，元宵節。

    本是大好的佳節，可涼州眾將以及軍士，卻是因為婚事的消息，誰都沒辦法過這個佳節。

    涼州將領皆是堵在了涼王府外，他們也聽說了這件事，一個個都氣壞了，非要去秦州找石驚天討個說法。

    “狗日的石驚天，一群狗日的酸臭腐儒，老子非要踏平了他們的秦城！”

    一向穩重的皇甫玉龍驍等人，此刻也都是氣的不行，這實在是太過分了！

    現在的涼王府，比之前還大了幾圈，多出來的這幾圈，就是溫子陵平時處理中原事務的地方，因為他的淩王府還沒建好。

    溫子陵同樣是陰沉著臉，不過他倒是很理智，知道雲川馬上就回來了，這種事情他無法自作主張，若是尋常的事情，他就算罷黜了石驚天，雲川也不會說什麽，可這件事情，石驚天是小事兒，關鍵是柳家，或者說關鍵的是柳詩月。

    “一個個馬上都是當侯爺的人了，怎麽這麽沉不住氣？王上還有兩天就回來了，這不是小事，要等王上拿主意！”

    董胖子沉著臉，怒聲說道：“還等王爺幹啥？這不是明擺著打我家王爺臉嗎？這種事情還得等？豈不讓人笑話？！”

    “我說了！等！”

    說完，溫子陵一拂袖袍就走了回去。

    如果溫子陵不是要顧全大局，他必定會抓了石驚天處以極刑，可是他必須要顧全大局，眼下建朝在即，不應該另起紛爭！

    因為溫子陵很清楚，就算雲川回來了，也不會有什麽動作，最多也就是去一趟，送個賀禮。

    這些日子，消息自然是也傳到了蕭沁羽的耳中，蕭沁羽同樣是有些生氣，生氣的原因不是別的，是因為雲川的威嚴受到了挑釁。

    她是雲川的枕邊人，沒人會比她更了解雲川了，雲川無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心裏有什麽事情，總會跟她說，蕭沁羽是個很好的傾聽者，也總能幫助雲川舒緩好情緒。

    “夫人，將軍們都堵在府外，嚷嚷著要去秦州要一個說法，溫先生好像有些壓不住他們。”

    “嗬嗬，這是一群猛將虎將，一個個戰績彪悍，軍功卓著，除了我夫君，恐怕這天底下沒人能壓住他們，溫先生雖然能壓製，但想徹底壓住他們，恐怕是很困難的。”

    隨後蕭沁羽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後笑著說道：“把長風帶來，我去跟他們說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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