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落花流水,清秋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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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簷廢閣,雕梁畫棟,藏經閣整體以黑金玉石打造,高逾九百米九十九米,三名粗布棉袍身影,高矮胖瘦各不相一。
最左側是一名書生氣濃重的白淨小生,中間是一名笑意淺淡、和藹可親的侏儒老者,右側則是鐵桶般壯碩的肌肉男。
三人散發洶湧波濤般氣息,光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就讓蘇清秋如臨大敵起來。
“聖旨呢?”侏儒老者笑眯眯打量蘇清秋,一副人畜無害模樣,伸出手朝她討要聖旨。
是他!
侏儒老者一開嗓,蘇清秋就聽出來,這是之前一直騷擾她的家夥。
半廢殘疾小老頭,還這麽好色,嘁,惡心!
蘇清秋看出這三人地位不一般,不敢貿然冒險托大,非要讓他們跪聽聖旨,得罪人事小,露出破綻事大,故而取出一冊黃橙橙聖旨遞給侏儒老者,道:
“陛下旨意,讓我來藏經閣幫忙取走一部典籍,具體情況,讓我保密,不能泄露。”
其實是蘇清秋根本不知道藏經閣裏究竟有什麽東西。
萬一隨口說出一部典籍名稱,發現藏經閣裏麵壓根沒有,估計立刻就要暴露。
為防止這三人詢問,蘇清秋提前堵住他們的嘴巴。
果然,侏儒老者張了張嘴,想要詢問的話語懸在喉嚨,又給咽了回去。
“恩...看起來沒問題。”侏儒老者攤開聖旨仔細查驗。
蘇清秋心裏頗為緊張,麵色卻顯得鎮定。
她也不清楚午蝶靈魂一道造詣如何,仿造月耀境巔峰的琅琊靈魂印記,能夠騙過這三位藏經閣鎮守。
半晌。
侏儒老者放下聖旨,朝身側兩人微微頷首,示意沒有問題。
“行,進去吧。”白淨小生笑道,錯步讓開身位。
蘇清秋如蒙大赦,埋頭匆匆告謝,就要走進藏經閣。
侏儒老者鼻子翕動,嗅到帶過的一縷裹挾清香味風兒,嘴角泛起壞笑,望著蘇清秋翹臀就要揩油一把。
忽地。
“等等!”侏儒老者皺眉盯著蘇清秋,上上下下仔細打量,冷不丁問道:
“宮中婢女、太監服侍,每一年一換,款式各不相同,籍此分辨入宮年限,你身上這件宮服,已經是三年前款式。”
“以你的姿色,入宮三年,不該籍籍無名,更不會淪落至此才對。”
此話一出,三人目光齊刷刷聚集到蘇清秋身上。
一時間,氣氛頗為緊張。
蘇清秋藏在袖口中的粉拳合攏握空心拳,小心髒撲通撲通狂跳不止,她倒不是擔心敗露後安危,反正有老爺在暗中守護,這些人肯定傷不到她,而是擔心任務沒完成,被老爺趕回大晉帝京,自己又要孤零零守著空閨。
關鍵是,以午蝶的表現,妥妥是個優秀分。
有勇有謀、知進退、懂取舍,最關鍵聰慧機敏會隨機應變,這幾天,一直是午蝶在布置完善計劃,她隻需要聽命行事。
萬一自己被趕回帝京,午蝶卻能夠跟隨老爺前往西方佛國...
達咩!
那種事不要呀!
光是想想就讓人宮寒!
想象一下,她孤零零陪伴著曜日神君,在秦府偌大庭院中望花開花謝,腦海裏描繪著老爺、午蝶、陛下三人在佛國各種驚險刺激經曆,而她,卻隻能自怨自艾...
“怎麽辦,怎麽辦...”
蘇清秋是萬萬沒想到,居然因為自己的相貌,讓人揪出把柄,早知如此,就該化妝成一個醜八怪!朝天鼻、麻子臉、瘌痢頭那種。
可惡的侏儒老頭!
“奴婢...”蘇清秋大眼睛咕嚕嚕轉,正在絞盡腦汁想合適借口。
突然!
自遙遠的尚書房方向,傳來一道震動聲,相隔幾千米,都能感受到地麵在微微顫抖,沙礫在上下起伏滾動。
“不好!有刺客!”
“是千羽將軍!他被賊人殺害了!!”
“你二人前去支援,我留下看守藏經閣!”侏儒老者厲聲厲色吩咐道。
事發突然,導致三名藏經閣鎮守都來不及反應,隻看見一道曼妙的黑色倩影,仿佛有縮地成寸神通,一步千米,所過之處,靈魂絲線猶如蜘蛛網般,將路上宮女、太監、守軍全部操控。
“斃殺此女!”白淨小生和魁梧壯漢同時冷喝,相繼追趕過去。
......
......
“魂道修士,造詣不低,究竟是誰的部下,恐怖賊人還不止一個。”侏儒老者隔空眺望,不禁喃喃自語。
說著說著,侏儒老者逐漸說不下去了,目光不自覺望向蘇清秋,然後閉嘴不作聲。
“...”
“...”蘇清秋同樣一言不發。
二人就這樣默默對視,足足十幾秒,侏儒老者問道:“你該不會也是...”
話音還未落下,一柄長劍出鞘,自侏儒老者身後錚鳴響徹,寒芒劍光如瀑布傾瀉,觸及至侏儒老者後脖頸不足三寸時,蘇清秋冷聲道:
“猜對了,可惜是無獎競猜!去死吧,老變態!”
殊不知,侏儒老者忽然咧嘴笑了,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淡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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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將你捉拿,以拷問刺客名義,將你好生把玩一番,再送給皇帝老兒也不遲。”
“嘿嘿...”
說罷,侏儒老者微微側頭,躲過致命一劍,隨即右腿向後撤去,腰背連帶著身體向後傾斜,再次躲過蘇清秋的變招,以砍變點刺。
唰唰唰...
連續十幾劍,通通落空。
侏儒老者身形如鬼魅,平靜的撣撣衣袍,擦拭不存在的灰塵,旋即笑道:
“小美人,還挺潑辣,不過我喜歡。”
“死殘廢,還沒我家狗長得高,給你一條狗,恐怕都要踩板凳,我呸!不嫌害臊,難道還不清楚自己的實力嗎,老變態,老王八犢子!”蘇清秋鄙夷道。
呆萌劍仙子,隻會在女帝和帝君麵前呆萌,在外人麵前,蘇清秋可謂極其冷漠,人送外號:冰坨子。
毒舌這一套,大概率是跟秦烽火、江滄海這群老家夥學的,這群老家夥,往日在朝堂上辯論,通常都沒有什麽規章,更無禮節,被說急眼了,往往戳人痛處直接開噴。
罵人也有講究,專門戳人短處,使其被憤怒衝昏頭腦,從而方寸大亂,做不到時刻冷靜。
侏儒老者當即麵色陰沉許多。
他最討厭有人說他身高問題,往常敢說的,基本都死了,唯獨皇帝老兒——琅琊王是個例外。
無他,隻因打不過琅琊王,便聽之任之。
“牙尖嘴利,待會被我擒住,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小美人。”
侏儒老者一步向前踏出,空氣逐漸凝固,凝結出一顆顆冰碴子。
明明是正午豔陽高照時候,卻無端端卷起風雪!淩冽寒風如刀在割,光潔的青石地麵,覆蓋上一層厚厚的冰殼,踩在上麵都感覺重心不穩。
蘇清秋默默將劍意提升至巔峰,她能夠感受到,空氣中的水分子被凍結了!就連她體內血液流速,都像是被人人為控製著流速,變得冷卻,身體逐漸僵硬,不再靈活。
這一刻,蘇清秋腦海裏回想起帝君曾經的諄諄教誨:
“衍五行道的冰之道則,而且還融入水之道則,無論是五行、或衍五行道則,都是構成世界的基本法則,也是世人走的最多的幾條通天大道。”
“這類敵人,對方要麽孱弱無比,要麽極其強橫,很難有不上不下的中遊選手。”
“如果對方是通天大道的強者,想要擊敗或是擊殺,會格外困難!但你要切記,越是通天大道,譬如我的時空道則,領悟難度遠遠超過其他道則!”
“這種時候,你能比拚的唯有兩種選擇,第一、硬實力的碾壓!第二、對道則的感悟!憑借你對劍道的精深理解,尋找他的漏洞,隨後擊殺。”
“不過,這兩種選擇的前提是,你足夠妖孽、境界差距不是很大,否則你隻有一個選擇...跑!”
蘇清秋緊張的握緊長劍,默默感受著對方的威壓。
依稀能夠分辨出來,這位侏儒老者是一名月耀境初期修士。
相差不是特別大!
蘇清秋眼前一亮,隨即穩定心神,琢磨帝君的意思,什麽叫做憑借對劍道的精深理解,擊敗對方...
但是,侏儒老者可不會給她慢慢思考的時間,密密麻麻冰刃疾風勁雨般飆射向蘇清秋。
由於血液被凝固、逐步凍結,蘇清秋動作非常遲緩,匆忙招架,卻做不到密不透風,被一些漏網之魚的冰刃割破身體,血液如注。
蘇清秋沒有午蝶那般在某一道擁有得天獨厚的天賦,仿若道則的命定之主,她隻是修煉天賦極佳,根骨不凡,修行比同齡人會快許多,對戰鬥力增幅不大。
“劍道地精神理解,我取勝地關鍵點。”蘇清秋心裏默念。
漸漸地,蘇清秋操縱劍意使出各種花樣。
時而劍意成幕,抵擋襲來的劍刃,時而遁走不見,突兀一道劍芒從侏儒老者身側殺出,時而劍意凝聚成花瓣,繽紛落花美不勝收,落在物體上卻瞬間化作絞肉機。
“有意思,竟然借我之手頓悟,好膽!”侏儒老者看出門道,喝出聲。
隨即,侏儒老者眸光凝重起來。
他要開始認真了!
之前怕傷著如花似玉的小美人,現在嘛,他都快自顧不暇了,感到致命威脅,看見蘇清秋還在頓悟狀態,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提升,當即也不在留手。
......
......
與此同時。
後宮某處閨房內。
琅琊王不解道:“劍聖冕下,您這位小侍女似乎快堅持不住了,您不去幫忙?”
盤膝坐在虛空中的孟輕舟,聞言,輕笑一聲,道:
“這丫頭還不算太笨。”
“我的劍意領域已經覆蓋整座皇宮,我能感受到,清秋這丫頭在將往日對劍道地理解,化為如臂使指地殺招。”
“慢慢看著吧,她會贏的!”
琅琊王一臉不信。
開什麽國際玩笑,你家侍女難道都是妖孽不成,能有一個越階擊殺敵人的午蝶就算了,這個看起來不太聰明的丫鬟,也可以做到?那你這一家子豈不是要逆天了。
前有女帝珠玉在前,後有您這時空劍聖橫空出世,難道就連兩個丫鬟都要緊跟著逆天不成。
扯淡!
但很快,琅琊王將信將疑神色,轉變為凝重,望著投影中一幕,眉頭深深緊鎖。
怎麽會這樣?
從最開始,侏儒老者的碾壓之勢,竟被蘇清秋一步步拉回勢均力敵,半刻鍾過去,甚至隱隱有逆襲壓製的趨勢!
“原來如此,老爺所說的劍道理解,是讓我以長補短,修行一道強弱,並非單純以境界壓人,而是綜合考量...”
“譬如午蝶,表麵看上去隻是半步月耀,但她在魂道一途,走的比誰都遠,所以她能夠輕鬆誅殺月耀境初期的千羽將軍。”
“而我,受老爺教導,對劍道的理解,遠遠超出月耀境水準,恐怕已經達到朝暉境程度...”
“這就是我取勝的關鍵!”
蘇清秋美眸一片空洞,陷入內心世界,徹底無視了身上傷勢,也無視了眼前的侏儒老者,仿佛在和空氣對練。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劍勢濤濤,似水長流...】
——【我這一劍,就叫做:落花流水。】
隻聽見蘇清秋自言自語,聲音不大,卻能夠讓所有人清晰聽見。
孟輕舟神色古怪,摩挲著下巴:“落花流水...咳咳,好名字。”
這丫頭肚子裏那點墨水,居然能想到這個詞語,當真不易。
...
...
“寒界,禁墟!”
侏儒老者望著眼前異象——小橋流水人家,河畔一棵桃花樹,落下點點灰白色花瓣,被河水裹挾朝著他流淌而來。
避不開,那就隻能開大招了!
侏儒老者撐起一方小世界,將方圓百丈空間化作冰天雪地,此地,隻允許冰之道則存在!
凍結其他一切道則,無法侵入!
“你...擋不住的。”蘇清秋淡然道。
隻見河水匆匆流淌,徑直穿透了寒界,流水蔓延過侏儒老者身體,漂浮在水麵上的灰白色花瓣,在經過侏儒老者身體那一刹那,毫無征兆化為鮮紅色...
.....
【二合一大章,求追讀,求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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