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戲曲大師的訴說,戲曲協會代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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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臥槽,這段不是戲腔,這段是純正的戲曲,太好聽了!”

    “剛剛看戲都沒給我這麽大的觸動,這就是頂級歌手的戲曲功底麽,額...怎麽感覺有點怪?”

    “這才是我們年輕人應該聽的戲曲,來點創新啊,一堆老劇本翻來覆去的唱。”

    “位卑未敢忘憂國,哪怕無人知我,不行,哭成狗了,上網的時候看到一堆抓住國家缺點使勁罵,對國外的抽象行為無限寬容的人,這幫洋鬼子趕緊滾出國內吧,一群傻卵,別讓我在現實裏碰到。”

    “勿忘國恥,為我中華,就等一個機會了,讓那幫鬼子嚐嚐什麽叫什麽叫東風快遞。”

    ......

    一時間,直播間開始沸騰,所有人都開始群情激憤。

    直播間的彈幕疊了厚厚的好幾層,右上角的在線人數赫然達到了三千五百萬。

    看著這離譜成績,陳應隆拿著手機的手如同帕金森一般瘋狂顫抖。

    這個成績,遠遠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三千五百萬個饅頭他都不敢想象,更何況是同等數量的人了。

    這個成績,更加堅定了他想要改革傳統戲曲的想法。

    曾經戲曲為什麽能受人喜愛,完全是因為戲曲中的故事都是人們耳熟能詳的故事所改編,要想和時代接軌,必然要尋找年輕人喜愛的故事。

    他最開始甚至以為戲曲的形式已經被淘汰了,但這種想法在見到白生剛剛在唱出那段昆曲的時候,消失的蕩然無存。

    觀眾們是很喜歡老祖宗留下來的文化國粹的,隻是內容需要一定的改革創新。

    明白這一點後,陳應隆的瞳孔越來越亮,對戲曲的那個光明的未來也越來越期待。

    ......

    如此,伴奏落下帷幕,當所有觀眾都以為歌曲結束,起身打算齊聲鼓掌的時候。

    卻發現熱芭和五個甩袖的伴舞沒有絲毫停歇下來的意思。

    宛如台上的六朵鮮花在肆意綻放。

    隻見白生再次開口,在沒有任何伴奏的情況下純清唱。

    【你方唱罷我登場】

    【莫嘲風月戲,莫笑人荒唐】

    【也曾問青黃】

    【也曾鏗鏘唱興亡】

    【道無情,道有情,怎思量】

    【道無情,道有情,費思量】

    ......

    如此,一曲結束,熱芭和五位伴舞麵對台前鞠了一躬,退了下去,將喝彩和掌聲交給本場最大的主角。

    白生深呼一口濁氣,放下了話筒。

    在一瞬間,台下頓時響起了一陣如同狂風暴雨一般的掌聲,和激動到瘋狂的觀眾和瘋狂的歡呼聲。

    在場的老一輩觀眾,甚至有直接從兜裏掏出了幾張錢朝著揉成團朝著舞台上扔。

    但因為台下和舞台上有點遠,是個人就扔不過去,所以錢掉在了半路給他急壞了。

    被錢砸到頭的男人回頭看了眼,頓時明白咋回事,一個傳一個的往舞台上扔。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年輕人們看老一輩人這麽興奮,也紛紛跟風。

    一時間觀眾席東西紛飛。

    白生一臉懵逼的看著舞台上不斷被扔上來的錢和一些東西,他甚至還看到了一塊價值不菲的手表,就是不知道摔沒摔壞。

    戲曲傳統,喜歡的觀眾會為台上的演員進行打賞,扔在地上的歸劇團所有,上台放在演員身上的,說明觀眾對這個人演的十分喜愛。

    在以前日子苦的時候扔什麽的都有,瓜果蔬菜,煙酒糖茶,梅老先生曾經在演戲的時候還收到過金條。

    這種行為也代表著觀眾對演員才藝卓絕最佳認可,也是戲曲演員本身最大的榮譽。

    但這份榮譽放在一個歌手身上......

    白生見此連忙喊道:“別扔了!別扔了!我看不...啊,不是,心意我領了,別扔了,浪費錢!”

    ......

    話音落下,直播間頓時樂了起來。

    “白生的意思:別扔了,別扔了,我懶得感謝這點仨瓜倆棗。”

    “不行了,笑抽了,你看白生那一臉懵逼,笑死我了。”

    “每次看他表演總能搞出點不一樣的東西來,趙子龍一身是膽,白生身上全是活。”

    “那麽多戲曲大師演的這麽好,都沒接到一個打賞,白生一首歌下去都快被扔上來的東西給淹沒了。”

    直播間一陣歡聲笑語。

    ......

    外麵的白生苦著一張臉。

    第一排的一眾大師都齊齊的站了起來,陳應隆抹去了眼角的淚花,帶著一絲哭腔的笑著說道:“接下來吧,這是觀眾對你的喜愛,我們當年也都經曆過這種,雖然規模比你小了幾十倍。”

    這一句,衝淡了第一排有些傷感的氣氛,但還是有幾位沉浸在過去的悲傷中。

    其中一位大師,評戲的代表人物,王英蘭顫抖的說道:“這首歌叫什麽名字。”

    “赤憐。”白生答道。

    “好一個赤憐,即便是戲子,也身懷著一顆赤子之心,好啊!”

    王英蘭顫抖的朝著舞台挪著身體,她已經九十了,能動就已經算是個奇跡,所以身旁兩個比她稍微年輕一點的攙扶著往前走。她邊走著,邊訴說著故事,由旁人在嘴邊托著麥克風。

    全場所有人的歡呼聲都開始靜了下來,好奇的看著這位老人家想要說些什麽。

    “我生在一個普通家庭裏,小的時候父母被鬼子殘害,我藏在地窖裏躲過了一劫,但家裏已經被洗劫一空,沒辦法,我隻能上街要飯,那年我九歲。”

    王英蘭用著近乎有些平淡的語氣講述著這段悲慘的過去。

    眾人聽後無不微微張開嘴,眼中的是無以複加的震驚和同情,能讓一個九歲孩子在跨越了十倍的時間裏,記得如此刻骨銘心,可見當年那些畜生到底做了些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

    王英蘭繼續訴說著:“後來的我很幸運,在要餓死的時候被戲班子收養,成為了班主的徒弟,有了口飯吃,還能練戲,以後上台也算有了一番本事。”

    “練戲的日子很苦,我每天都受傷,隻有實在不行的時候才會被允許休息一下,可即便如此,我也沒有絲毫怨言,因為我能感受到班主和師娘是想讓我快點學會,每次我受傷的時候,都是師娘貼心的給我擦藥,我本以為生活就會這麽過去,等到我學成的時候,就可以賺錢孝敬二位了。”。

    “在那一天,那群畜生鬼子攻破了城門,對我們的城市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鬼子軍官讓班主去給他們唱戲,班主不願,師娘就被強行帶走淩辱一夜,第二天不堪受辱自殺,為了保護我們,班主隻能去給那群畜生唱戲,讓我們跑。”

    說到這的時候,王英蘭越來越激動,但年齡大了,氣息跟不上,開始不斷的咳嗽。

    等緩過來之後,她聲音明顯有些微弱,但卻無視身邊人關心的眼神繼續說道:“戲班子的人都跑了,隻有我因為擔心班主,偷偷跑了回來,但卻看到班主用水袖在房簷上上吊自盡。”

    “給鬼子唱戲,他不堪受辱自盡了!”

    聲音激動,渾身顫抖,但那渾濁的眼神卻充滿了仇恨和無可奈何。

    “世人常說戲子無情,曾經的我十分不服氣,與人爭辯拿出班主的事跡,卻被人說是憑空捏造,隻因史書上沒寫,地方也沒有記載。”

    “小夥子,你叫白生吧。感謝你為那些在危難時期遭受鬼子脅迫,被迫唱戲的戲子,以及那些不願意被殘忍殺害但未被記載的人正名,而不是僅僅用‘戲子無情’這樣殘酷的話來概括他們。”

    “還請受我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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