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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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琅嬅麵上不驚,隻是稍稍看了一眼金玉妍,美人如畫,開口說話也不像滿口謊言,隻是琅嬅並不輕易相信。

    公主婚嫁的確是大事,隻是額駙現在的年紀也不大,如今還在禦前被皇帝考量,因此,皇上並沒有把公主婚嫁的安排公布出去;到底也是要留一條眾人口舌的退路。

    “嘉妃,你這話說的,倒是突兀,公主婚嫁,現在還早的很,璟瑟也隻是不懂事,又嬌縱的公主,因此,皇上也沒有給璟瑟議親的意思。”

    玉妍聽罷,卻隻是搖搖頭,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深。

    “皇後娘娘,和敬公主如今十三,也已經是議親的年紀了,皇上雖然不說,但和敬公主是宮裏唯一的公主。”

    玉妍頓了頓,依舊站在琅嬅身邊;而琅嬅突然抬頭看著她,似乎意會到了什麽。

    琅嬅知道玉妍的性子,話多嘴碎,明豔活潑,像是波斯貓,在皇上麵前乖巧又惹人憐愛;然而玉妍也像貓兒一樣狡黠,心思都藏在心裏,也擅長逗弄人心。

    且玉妍是個擅長察言觀色的女人,因此也能長久地攏住皇上的恩寵,這也是她的本事。

    而早些年曦月也年輕的時候,兩個人還會在宮道上拌嘴吵架,每每這個時候,琅嬅還要出麵,把兩個人一邊一個領回去罰抄宮規。

    收回這些思緒,琅嬅沒發現自己臉上有些哀傷的神色,她很快變了臉,又是和和氣氣,溫溫柔柔的中宮。

    “是啊,和敬是宮裏唯一的公主,這些年來,也是因為六宮姐妹照拂,璟瑟才能出落得這麽好,說起來,還是本宮虧欠了六宮姐妹。”

    玉妍笑了笑,伸手輕輕搭在琅嬅的肩上捏了捏。

    “娘娘此言差矣,滿宮就這麽一個女兒,誰疼都是一樣的,說到底,公主還是最親近您,您也是最疼愛公主的;殊不知……”

    “殊不知,有人盯著本宮唯一的公主,想要下毒,誣陷,用各種下作的手段謀害本宮的璟瑟?”

    琅嬅明白了玉妍的意思,冷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心裏已經有了盤算;而玉妍知道自己已經提醒到了這個份兒上,便也笑笑不再說話,朝皇後行了禮,便款款告辭。

    長春宮寂靜如舊。

    “主兒,咱們雖說聽到了和敬公主和伊拉裏格格兩個人說話,可皇後娘娘是中宮,自然也能察覺自己親女兒的心思,咱們又何必跑過來勸勸呢。”

    貞淑依舊跟在玉妍身邊,然而玉妍搭著麗心的手腕,全然沒有理會貞淑的問題;而貞淑也感覺自己越來越看不懂金玉妍,似乎離金玉妍也越來越遠了。

    “貞淑,後宮之主畢竟是皇後娘娘,後宮的孩子,也都算是皇後的孩子,隻要嫡母不錯,她在一日,孩子們就有一天的好日子。”

    玉妍終究還是看了貞淑一眼,稍稍講明白了些;貞淑若有所思,便也乖乖跟在玉妍身後離開。

    而琅嬅靜靜坐在長春宮裏,直到腹中的孩子感受到額娘的心思,輕輕動了動,琅嬅才回過神;一旁的蓮心上來,換了一杯茶,又鬆了鬆琅嬅身後的靠枕。

    “娘娘,您怎麽打算的,奴婢覺得,嘉妃娘娘的話或許也有其中的道理。”

    蓮心說完,便站在一旁等候命令;素練也將目光看過去,等候下一步指示。

    “盡信人言,向來不是本宮的作風,隻是,璟瑟是唯一的公主,有人盯著她,這也不是謊言;但終究怎麽出手,何時出手,咱們也看不出來,也不能草木皆兵。”

    她有些疲憊的往後靠了靠,稍稍閉上眼睛小憩,似乎又陷入了無限綿長,慵懶的夏日。

    *

    幾日後,江與彬趕著時辰進來,手裏拎著藥箱子來請平安脈。

    “皇後娘娘胎像一切無恙,小阿哥長得極好,身量也合適,再過兩個月,您就要臨盆了,最近可要仔仔細細養著,稍稍起來走一走,可千萬不能要注意飲食。”

    江與彬笑眯眯的,琅嬅臉上也有些喜色,想起來上次聽到的消息便問了一句惢心可好。

    “惢心一切都好,如今也有身孕了,在府裏安心養著呢。”

    琅嬅也喜歡乖乖巧巧的惢心,老實溫厚,沒什麽心思,待人也寬和,因此便囑咐了一句讓惢心別累著,當家主母不要操心那麽多,好好養胎才最要緊。

    “有孕是喜事,本宮說了這麽多,忘了給你們添添喜氣,蓮心,去包個紅包給江太醫,算是本宮給惢心和孩子的心意。”

    江與彬愣了愣,趕緊行禮,說自己受不起皇後的紅包;但琅嬅待人良善,直接讓蓮心把紅包塞進了江與彬懷裏,江與彬推脫不了,臉上也是笑眯眯的喜色。

    “那微臣謝過皇後娘娘,也提前恭喜皇後娘娘喜得佳婿了。”

    琅嬅愣了愣,表情有些疑惑。

    “喜得佳婿?什麽佳婿,江太醫莫不是記錯了?”

    江與彬也抬起頭,眼裏也都是疑惑,他猶豫著向前拱手行禮,躬身道:

    “微臣在外頭已經聽說,和敬公主的夫婿已經定了,是準噶爾紮薩克達爾漢親王滿珠習禮的玄孫,色布騰巴勒珠爾大人。”

    在長春宮裏畢竟是自己人,江與彬也不講那麽多規矩;但琅嬅卻十分疑惑,這消息究竟是怎麽傳出去的。

    “胡言亂語,宮中竟有這樣的流言,皇上還沒有昭告天下,怎麽後宮人人多嘴多舌兩句,就傳的人盡皆知了。”

    琅嬅已然有些惱怒,事情涉及公主,她立刻嚴肅起來,甚至表情都帶著少有的肅殺。

    “江與彬,外頭都傳些什麽,你告訴本宮便是。”

    下頭跪著的江與彬也察覺出了琅嬅表情裏的不對,但琅嬅畢竟是孕婦,江與彬也不敢一口氣全說了,因此他斟酌了用詞道:

    “回皇後娘娘,外頭說,雖然公主的親事還沒有坐定,但估計就是那位大人了;且,那位大人來自準噶爾,外頭也說……遵照滿蒙聯姻舊俗,公主或許要遠嫁蒙古。”(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