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是白厄？”顏歡好奇。
    “說起跑路速度的話，賽飛兒更合適吧。”
    聽說上回賽飛兒給盜火者來了波秦王繞柱，愣是硬控了他好幾個小時。
    “我隻是覺得，最後要讓白厄作結。”丹恒目光幽幽。
    “盜火者毀滅了白厄的故鄉，對他而言，有著特殊的意義。”
    “而刻法勒火種，最後也是由白厄背負，這樣的安排，或許是最好的。”
    “嗯，那就這麽辦吧。”
    一想到要回家，丹恒回到浴宮後便忙碌起來。
    顏歡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手指在光屏上飛快滑動，遊戲音效和虛擬爆炸聲在寬敞的房間裏顯得格外清晰。
    而丹恒，則像一隻不知疲倦的工蟻，一直在房間角落的光暈下收拾行李。
    昏黃的壁燈在他專注的側臉上，投去柔和的陰影。
    他麵前攤開著一個半舊的、帆布質地的旅行袋，邊緣有些磨損，看得出用了很久。
    一遝又一遝厚厚的資料，被他用精細的繩子仔細捆紮好。
    他的手指修長有力，打結的動作卻異常熟練和輕柔，仿佛在對待易碎的珍寶。
    繩子勒進紙頁，發出細微的“嚓嚓”聲，紙張特有的幹燥氣味混合著繩子的特有氣息，在安靜的空氣裏彌漫。
    他捆好一摞，小心地放進旅行袋的底層，用手掌壓了壓，確保平整。
    接著是另一摞，同樣嚴謹地捆紮、放置。
    “哎呀，還整理什麽呀，直接塞我這。”顏歡拍了拍自己的衣兜。
    “不行，這些資料都是紙質，最好妥善安放。”丹恒嘀咕了句，繼續整理。
    顏歡的儲物奇物裏，基本上什麽都有。
    從兒童玩具到防空大炮，很難想象究竟是什麽構造才能夠放下這些。
    不過對於送他奇物的艾絲妲而言，這樣的寶貝似乎不足為奇。
    丹恒蹲在地上，看上去十分認真。
    這些資料大多是手寫的筆記、泛黃的圖紙、還有用不同語言標注的文獻複印件，承載著他在奧赫瑪城耗費的心血。
    整理完資料，他又拿出幾件換洗衣物。
    都是些簡單、耐穿的款式，顏色大多是墨綠。
    他一件件仔細疊好，動作不快，卻透著一種近乎儀式感的專注。
    就連白厄當初給他們準備的奧赫瑪古典服飾，也被他收了起來。
    顏歡終於結束了一局遊戲，把手機丟到一邊，側過身，用手支著頭，看著丹恒忙碌的背影。
    “嘖嘖嘖……”
    燈光勾勒出丹恒清瘦挺拔的輪廓，那專注疊衣服的樣子，莫名讓顏歡覺得有點賢惠。
    就像是回娘家的姑娘似得。
    “你不睡覺嗎？還有兩個小時，白厄就要來叫我們了。”
    “不用，你也沒睡。”
    丹恒沒有回頭，隻是將最後一件疊好的外套放進旅行袋，拉上主拉鏈，隻留了一個小口。
    “我用睡？我爆了就意識回去了，到時候在車上慢慢睡。”
    顏歡提醒道：
    “但你之後還要坐那個來古士修好的列車車廂，還得操控呢。”
    “他的立場目前還不清楚，如果在車廂上動個手腳，讓你翻車的話，那可就完了。”
    “…有道理。”丹恒直起身，抬手揉了揉有些發澀的眉心。
    臉上確實帶著熬夜的疲憊，但那雙眼睛在浴宮的微光下卻異常清亮，像是映著晨曦的寒潭。
    關於來古士這個特殊的存在，雖然顏歡的服從性測試測出來的結果毫無問題，但該防還得防。
    沒準他就是假意投誠，實際上醞釀著更深的陰謀。
    明明就是個智械，還在這裝本地人……
    翁法羅斯大概算是古典文明，刻法勒捏人又怎麽會捏出來一個連列車都能修的智械呢。
    “到時候我再幫你修一遍車廂唄。”顏歡掏出擬態的騎槍，很是淡定。
    實際上，無名客是完全可以自己修複列車車廂的。
    隻不過先前沒有離開的打算，就一直沒修。
    兩人誰也沒想到，來自天外之界的車廂，居然被來古士給修好了。
    這不更說明他有問題了嗎。
    列車車廂可不像丹恒的擊雲槍一樣是冷兵器，這可是外星科技。
    “嗯。”丹恒應了一聲，目光落在那個鼓鼓囊囊，裝滿了資料和衣服的旅行袋上。
    “也不知道三月怎麽樣了。”
    在啟程之初，三月七的狀態就出現了異常，全靠神之鍵滋養才能正常行動。
    不知道翁法羅斯的泰坦們全部沉寂後，她的情況會不會有所好轉。
    ……
    ‘咚咚咚——’
    清晨，白厄如約敲響了無名客浴宮的房門。
    此時顏歡和丹恒都沒睡，房門打開，三人開始商量作戰計劃。
    他們來到指定地點，從賽飛兒手中接過刻法勒火種，隨後出城。
    為了吸引盜火者，白厄剛走出城門不遠就大喊：
    “盜火者！你要的刻法勒火種在這裏，有種與我決一死戰！”
    “這裏沒有陷阱，你放心過來！”
    “……”丹恒埋伏在附近，神情略微有些無奈。
    “誰讓你這麽喊的？”顏歡趴在石頭後，皺眉道：
    “把你後麵那句刪掉，這不是不打自招麽？你當人家傻的啊！”
    “啊？”白厄回頭，一臉懵逼。
    “不是說盜火者已經失去理智了嗎，應該不會思考吧……”
    “放屁。”顏歡眯起眼睛：
    “他要真沒腦子，早在阿格萊雅沒走的時候攻城了！”
    “噢噢，好。”白厄點頭，隨後再次看向前方，高喊：
    “盜火者！你不要過來…不要搶我的刻法勒火種！”
    “你敢搶我的火種，我就用劍捅穿你，像串羊肉串一樣的穿…你聽見了嗎！”
    顏歡：“對，就是這樣！”
    丹恒：“……”
    “盜火者！你不許過來，要離我遠一點！”白厄邊走邊喊，音量不斷拔高，生怕盜火者聽不到。
    “求求你了，千萬不要過來……”
    結果便是三人從早上走到中午，連盜火者的一根毛都沒見著。
    顯然，他們的策略出了問題。
    丹恒站在兩人麵前，神情淡漠：
    “我們或許該換一種方式。”
    “為什麽？”顏歡問：
    “這不挺好的麽，那盜火者沒準是在睡覺，所以沒聽到。”
    白厄點頭，“對啊對啊。”
    丹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