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今霧：“你好。”
    “？”
    池應洲眼神一滯，很快調整正常：“裴小姐，您好。”
    “我六姐姐挺重視你啊。”裴今霧蠕動紅唇，嗓音慵懶：“池保鏢。”
    “……”
    池應洲又是一怔，分不清裴小姐到底什麽意思。
    “能在大小姐手下工作，是我的榮幸。”池應洲一字一句道，沒有半分虛偽和諂媚，“如果可以，我願意為她工作一輩子。”
    曲清黎：“？”
    好好的對話，還夾帶私貨！
    “霧小妹、六妹妹，你們怎麽還不進來？”
    樓影走一半，又倒回來，扯著嗓子道：“婚紗和設計師都到了。”
    “走吧。”
    商時硯適時上前，握住妻子的手。
    “嗯。”
    裴今霧收回視線，目不斜視地往前走。
    倒是商時硯，斜了眼池應洲。
    難怪霧霧懷疑。
    曲小姐這個保鏢，氣質確實很不一般。
    “你怎麽看？”商時硯湊到裴今霧耳畔，輕聲詢問：“要不要派人查查他？”
    “六姐姐不喜歡別人插手她的事。”
    裴今霧搖頭，認真道：“池應洲在她身邊待了三年，要有事，早就有事了。”
    “更何況，六姐姐最近打算換人，沒必要再查！”
    “聽你的。”商時硯應聲，又回頭看了眼池應洲，“看得出，他很喜歡你六姐姐。”
    男人的第六感，還是很準的。
    “我六姐姐對他……”
    裴今霧想了想，沒想出個合適的形容詞。
    她六姐姐這顆心，輕易動不了。
    畢竟。
    誰能跟死去的人爭呢？
    ——
    門口。
    曲清黎和池應洲大眼瞪小眼，誰也沒出聲。
    四姐姐也沒說，大哥大嫂和霧霧也要來。
    早知道。
    她肯定就不帶池應洲來婚紗店了。
    霧霧一句“你好”，把池應洲嚇得不輕。
    “怎麽了？”
    看曲清黎好久不說話，池應洲心裏直打鼓，微微俯下身，態度極致卑微：“我剛才說錯話了嗎？對不起。”
    “沒。”
    曲清黎被他莫名道歉，弄得心裏不是滋味，甚至有點心疼
    他從小到大在沒有安全感的環境裏長大，習慣做小伏低，看人臉色。
    “東西給我，你出去逛逛吧。”曲清黎拿過包，又從錢包裏拿出銀行卡，遞給他：“密碼你知道，想買什麽買什麽，沒有額度限製。”
    之前她喝醉，莫名其妙將自己手機、銀行卡甚至保險箱的密碼都告訴池應洲了。
    池應洲第二天提醒她，記得改密碼。
    她嫌麻煩，至今沒弄。
    “……”
    池應洲拿著卡，情緒複雜。
    大小姐趕他走麽？
    “我還回來接你嗎？”池應洲表情凝重。
    曲清黎想了想：“回來。”
    “好。”
    池應洲臉色頓時沒那麽陰鬱，嘴角微微上揚，“我買完東西就回來接大小姐。”
    “嗯。”
    曲清黎轉過身，大步流星往前走。
    真受不了他這“黏黏糊糊”的勁兒。
    離開她又不會死。
    目送曲清黎離開，池應洲才去了附近商場。
    三十分鍾後。
    他買了很多東西，衣服珠寶、護膚配飾……
    全是曲清黎平日用的牌子。
    她這次來帝都，並沒有帶多少東西。
    正好可以換洗。
    回婚紗店的路上，池應洲接到遲老爺子電話。
    “爺爺。”他將車停在路旁，調整好情緒，聲音又恢複平日的清冷。
    隻是麵對遲老爺子，多了幾分溫和尊重。
    “你小子，怕是忘我家裏還有我這個爺爺吧？”
    老爺子不知在吃什麽，話都說不清楚。
    “沒有的事。”池應洲蹙眉，“下周我就回去看您。”
    “真的？”老爺子將信將疑，“騙我老爺子，詛咒你這輩子娶不到老婆。”
    “……”
    池應洲嘴角抽了抽，這個詛咒他真的怕。
    “算了，你確實也沒老婆。”老爺子冷哼一聲，“三年前你就說有喜歡的人，在追求人家。三年過去，人呢？”
    “你老婆，我孫媳婦兒呢？在哪兒？！！”
    “……”
    池應洲深吸口氣，無奈道：“小姑娘太好，喜歡的人太多，有點難追。
    “廢物一個，還好意思說？”老爺子毫不留情打擊，“到底什麽樣？怎麽就不能讓我看看？”
    他想知道，到底什麽樣的女生，能讓他孫子神魂顛倒追三年。
    要死，還追不到。
    “不到時間。”池應洲又道，“她最近想把我踢掉，凡事得小心，不能出差錯。”
    池老爺子：“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玄洲老大？”
    池應洲：“老大又如何？在她麵前，我隻是個可有可無的人。”
    “老子懶得聽你胡扯。”老爺子聽得頭都大了，無奈又心疼，“早點回來，我好收拾你這個臭小子。”
    掛斷電話。
    老爺子臉上的玩笑全部消失，變得神色沉重。
    “老爺子，您怎麽了？”管家小心翼翼問道。
    “心疼那個臭小子。”老爺子歎氣，眼睛紅了一圈，“好不容易有喜歡的人，怎麽就追不到。”
    若不是怕臭小子生氣，他真想親自去找對方姑娘。
    求他，接受應洲。
    他真的是個很好很好的孩子。
    ——
    婚紗店。
    池應洲回去時，黑狐已經試好婚紗。
    原本說重新設計，黑狐覺得婚禮就是走過場。
    怕麻煩，隻想趕緊結束。
    在一姐一妹的監督下，愣是花了五個小時挑選。
    不過她人又高又瘦，一整個衣架子。
    穿什麽都是錦上添花。
    曲清黎順便試了伴娘服，一條淺粉色綢緞連衣裙。
    沒什麽花紋，隻是右肩做了個蝴蝶結點綴，設計簡單大氣。
    曲清黎穿上後，襯得禮服更加漂亮。
    “已經能想象到小六妹妹穿婚紗的樣子了。”
    樓影勾著唇，一個個挨著誇。
    “……”
    曲清黎但笑不語，不婚的事，她暫時隻告訴了四姐姐。
    “就這些吧。”黑狐試得挺累，快沒脾氣了。
    “我去換下來。”
    曲清黎也挺滿意，回到試衣間。
    工作人員正在嘀嘀咕咕，說：門口有位帥哥，一動不動站了四個小時。
    門口？
    曲清黎反應過來，應該是池應洲。
    曲清黎沒回答，迅速換好衣服去到門口。
    池應洲穿得單薄，靠牆而站，目不轉睛望著入口。
    看她出來，他立刻調整好情緒，快步走近：“大小姐。”
    “蠢貨。”
    曲清黎有些生氣，破口大罵：“這麽冷的天，在沒暖氣的地方站四個小時。池應洲，我真想給你一巴掌。”
    “好。”
    池應洲怔住，認真回答：“左臉還是右臉？或者兩邊一起。”
    曲清黎：……
    ——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