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三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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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刻天柱!
(三)
從梅城到三橋一帶全是丘陵,其中四棵鬆算是一塊高地,莫敵團長便派出一隊人馬繞行至四棵鬆,準備在那裏消滅日軍。不料,駐紮在三橋的日軍也想到了這一點,搶先占領了四棵鬆,接應從梅城逃出的日軍,並憑借著高地阻擊追兵。
黃柏遊擊隊趕到四棵鬆時,國軍已經同鬼子展開了激烈的戰鬥。國軍沒有時間修築工事,隻能借著天然地形藏身,鬼子居高臨下,很容易發現他們,這次仰攻十分艱辛。徐龍祥遠遠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隻見高地左側是連綿不絕的丘陵,右側有一片密林,他示意大家看看那片密林,大家立刻明白了徐龍祥的意思,小心翼翼地在低矮的丘陵中穿梭,直奔四棵鬆高地側麵。
鬼子在高處發現有人影移動,接二連三的槍炮直擊黃柏遊擊隊的陣地,徐龍祥他們趕快貼著地麵趴下躲避。鬼子的炮火一停下,他們又立刻向前推進。就這樣重複了好幾次,遊擊隊才繞過一個小山包。
“隊長,照這個速度,我們恐怕要到天黑才能到達側麵。”隊裏有人擔心地說。徐龍祥悄悄起身望了望,離目的地還遠得很,但是為了不讓鬼子發現,又不能輕易加快步伐。這時,有人從遊擊隊後麵弓著身移動過來,向他們低聲喊話“喂!你們是哪個部分的?”
徐龍祥回頭,看見那人身穿國軍軍裝,原來是五二六團發現鬼子頻繁往這邊投彈射擊,便觀察了這邊一段時間,看到徐龍祥他們要正向四棵鬆側向前進,就派人來看看情況。
“我們是黃柏遊擊隊的。”徐龍祥一邊觀察著戰況,一邊低聲回複他。
“遊擊隊?在章法山引走日本兵的是不是你們?”國軍士兵想起他們攻打章法山時也曾遇到了一支遊擊隊的助攻。
“是。”徐龍祥點點頭。
“你們這是要去哪裏?這裏沒什麽遮蔽,鬼子在上麵能把你們的行蹤看得清清楚楚。”國軍士兵指著高地說。
“謝謝兄弟提醒。你們在這裏打了也有一陣了,是不是寸步難行?我們想繞到側麵試試,找找有沒有能突破的地方。”徐龍祥回複到。
國軍士兵明白了黃柏遊擊隊的目的,準備先回去跟團長報告,走之前,他再三叮囑徐龍祥“你們先在這裏按兵不動,我馬上回來,一定記得等我回來啊!”
“隊長,國軍這是賣的什麽藥,我們真在這兒等?”趙小虎匍匐著來到前邊,一顆圓溜溜的腦袋轉來轉去,然後趴在徐龍祥耳邊問道。
“等吧。現在是在戰場上,國軍不會對我們怎麽樣的。”徐龍祥拍拍趙小虎的肩,示意他稍安勿躁。
不一會兒,那個國軍士兵果然回來了“我們團長說了,我們雙方配合作戰,幹掉那些鬼子。等會兒哨聲一響,我們團的大炮就會向鬼子陣地上發射炮彈,趁他們躲避炮彈期間你們往前衝,我們會打上三輪。”
徐龍祥向國軍士兵道謝“好,替我謝謝你們團長。”
徐龍祥命大家做好衝刺的準備,然後向國軍士兵打了一個手勢,示意一切準備就緒。國軍士兵將黃銅哨子放入嘴裏,鼓足了氣吹響了它。高亢清脆的哨聲仿佛一把利劍劃破暫時的寧靜,緊接著,一陣低沉如雷的轟鳴聲傳了過來,隨後日本陣地上泥土四濺,灰塵卷著層層濃煙從山上騰起,黃柏遊擊隊趁機向前衝去。
國軍士兵在望遠鏡裏看到遊擊隊已經停下,便吹響了哨子。一波還未平息,又一波密集的炮火打到高地上,不少埋伏的日本兵被炸得飛下高地,粉身碎骨。徐龍祥他們顧不上喘息,腳下牟足了力氣往山下密林的方向衝過去。
“呼——呼——隊長,跑得累死我了。哎,你——你怎麽不累呢?”趙小虎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著氣,看著麵色如常的徐龍祥問到。
“你啊,哪像我們山裏人,山裏的遊擊隊員就應該象猴子一樣敏捷快速,注意,馬上又要開始了。”徐龍祥話音剛落,哨聲又響,國軍開始了第三輪轟炸。黃柏遊擊隊一鼓作氣,借著煙霧的遮擋衝進了林子裏。
日本人被國軍的三波轟炸炸得氣急敗壞,怒氣衝衝地開始了反攻,一時間,國軍陣地硝煙四起,雙方你攻我打,戰事猛烈,也顧不上徐龍祥他們了,徐龍祥趁機帶隊摸上了山。
黃柏遊擊隊小心翼翼地在山中前進。忽然,前方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徐龍祥趕緊示意大家散開,各自隱蔽。徐龍祥悄悄向前靠近,趴在雜草叢裏警惕地觀察著,隻見一隊日本兵正扛著木箱子往山上跑去。徐龍祥順著他們的方向看過去,發現有幾個軍綠色的棚子藏在山裏,外麵有人巡邏把守,怎麽看怎麽像是鬼子的軍火庫。
太陽已經西沉,徐龍祥看了看快要昏暗的天空,決定等天黑了再行動,一舉斷了鬼子的軍火供應。他悄悄地退了回來,跟大家說著鬼子的動向,並部署作戰計劃“我們可能摸到鬼子的軍火庫了,再等一會兒,天色暗下來,我們先去端了他們的庫房。楊肖鋒,你投彈準,再叫上兩個人,跟我一起趁著黑夜潛入。小虎你帶兩個人找個遠點的地方放兩槍,引走日本人,其他人原地做好戰鬥準備。”
半個小時後天色完全黑了下來,根據之前的計劃,徐龍祥一行人偷偷地靠近日本軍帳。此時日本人還在正麵與國軍廝殺,主要兵力都在前方陣地,沒想到側麵會有人摸上來,因此留在庫房守衛的人並不多,大約三十多人。這三十多人也並不是全守在帳篷邊上,還有一些人到周圍巡邏。
“砰砰砰——”趙小虎的槍聲讓山後的鬼子心裏一驚,沒時間思考,拿起武器就向槍聲來源處衝去,這下,庫房前隻剩下五六個人守著。徐龍祥和楊肖鋒他們分散在兩個不同的方向,徐龍祥躲在草叢裏往帳篷那邊扔了幾個小石頭,留守的鬼子警覺地端著槍朝他這邊走來,楊肖鋒幾個人則趁機鑽到了帳篷裏。
帳篷裏放著堆積如山的木箱子,楊肖鋒他們打開了幾個,裏麵都是子彈和手榴彈和刺刀。“還真是軍火庫啊!我還從來沒有看見過這麽多彈藥。還有這日本刺刀,做得真鋒利啊。”楊肖鋒感歎到。
他們互相看了一眼,心照不宣地開始往口袋裏裝子彈,往腰間別著手榴彈。“快點裝,別讓隊長等太久。一會兒,我們就用小鬼子的手榴彈炸了他們自己的窩!”
幾分鍾後,幾個人從帳篷裏撤出來,身上掛滿了手榴彈。剛出門正好迎麵碰上兩個日本兵,日本兵剛要說話,直接被楊肖鋒用刺刀刺穿了喉嚨。他們趕緊躲到草叢裏,拉開了幾個日本手雷,扔向軍火庫。
轟地一聲巨響,軍火庫爆炸了,頓時火光衝天,灰煙直衝雲霄,周圍的樹也跟著燒起來。國軍和前方的日本人看到山後熊熊的烈火,不約而同地停止了攻擊。一會兒,一個日本兵灰頭土臉地跑到高地上報告情況“長官!我們的彈藥庫被中國軍隊炸毀了!”
“混蛋!他們在哪裏!給我追,一個都不許放過!”日本指揮官氣急敗壞地叫喊著。
莫敵團長看日本人遲遲不動,又見火光衝天,猜到是遊擊隊給日本人製造了沉重的打擊,便下令趁機猛烈攻擊。日本人剛要去後山追擊遊擊隊,又發現國軍衝了上來,不知如何是好。“混蛋!第一支隊去後山追擊,其他人在這裏阻擊,打退前麵的這些支那人!聯係安慶,請求空中戰隊出動!”兩麵受敵,彈藥盡毀,日本指揮官察覺形勢不妙,便想用飛機消滅這些頑固的敵人。
山前,國軍和日軍又陷入激戰。山後,遊擊隊也被日軍發現,展開了追逐戰。黃柏遊擊隊遊刃有餘地穿梭在山林雜草中,日軍拚命追擊,也未能傷遊擊隊分毫。一夜下來,國軍雖然沒有向前推進多少,但鬼子彈藥庫被炸,深受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