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玄始帝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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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妃太強悍敵人隻有被碾壓的份!
永延宮。
“就算辰兒娶不到宣平侯嫡長女為王妃,也絕不能讓楚王、魏王得手,三位皇子一起請求賜婚,皇上必然誰都不允。”
宮裏沒有皇後,鄭貴妃是四妃之首,一定程度上她便相當於皇後,她所出的晉王身份在諸皇子之中最為尊貴,若非前麵還有楚王、魏王占了皇長、皇次擋著,太子之位舍晉王其誰,鄭貴妃最終目標便是幫助晉王成為太子,繼承大位。
迎春宮。
德妃腦子比鄭貴妃簡單得多,在她看來,她所出的楚王乃皇長子,曆朝曆代的製度都是有嫡立嫡,無嫡立長,楚王便是最名正言順的太子人選,誰都不能越過去,如果楚王能娶了宣平侯嫡長女為正妃,變相掌握大量兵權,那麽太子之位就穩了。
“皇上沒有立後的意思,明顯便是不想鄭春華當皇後,不想三皇子成為嫡皇子,鄭春華哪怕分位上壓本宮一線,也休想笑到最後!”
朝露殿。
寧嬪虛弱的連連咳嗽,宮女把用過的帕子捧走,寧嬪才看向魏王,無奈道“你為何去與楚王爭搶宣平侯嫡長女,現在晉王也插足進來了,沒個結果不說,還冒了尖,怕是今後楚王與晉王都要多分出一部分精力放在你身上了。”
寧嬪其實對太子之位並沒有鄭貴妃、德妃那麽執著,隻因她出身草原部落,被玄始帝在一次征戰中俘虜,先為奴婢,玄始帝一次酒後寵幸,才有的魏王,受她連累,魏王是諸皇子之中出身最低,血統還有詬病,論長爭不過楚王,論貴爭不過晉王,想成為太子,實在太難。
“母妃,孩兒生為皇次子,楚王防著孩兒,晉王欲將孩兒與楚王一同除去,孩兒就算不爭,也躲不開這個旋渦,既然如此,為何不爭?”
“楚王無能隻會擺皇長子的架子,晉王霸道狠毒,唯有孩兒是公認的賢王,暗中支持孩兒的文武大臣並不少。”
“我說不過你,反正我這身體也不知道還有幾年可活,你想爭就爭吧,我管不了。”寧嬪搖了搖頭,實在沒有精力與魏王辯論太多。
崇政殿。
玄始帝一如既往處理著成堆的奏折,麵對三位皇子陸續還請求賜婚,他遲遲不表態,便是為了看三位皇子各自的表現,野心勃勃藏也不藏的,沉不住氣的……
所有的一切,玄始帝都看在眼裏。
又過了兩天,崇政殿才傳出兩份聖旨。
第一份,為宣平侯嫡長女楚瑤與太傅嫡長孫楊川賜婚。
太傅楊家是書香世家,文臣之首,家風嚴謹,楊川十八歲便考中進士,未來前途無量。
第二份,封韓國公嫡長孫女秦子箐為‘端嬪’,不日入宮。
兩份聖旨,就像是兩個信號,將京城原本的一些暗流瞬間撫平。
顯然三位皇子無論哪一位想娶宣平侯嫡長女為王妃,玄始帝都不同意,宣平侯乃玄始帝最信任的武將,玄始帝隻允許他做一個純臣。
下旨讓韓國公嫡長孫女秦子箐入宮為妃,則是玄始帝發現了韓國公府私下的種種小動作,想參與奪嫡,下注一位皇子,好謀得下一代仍能襲國公爵位。
玄始帝這是借此警告韓國公府,不要癡心妄想,最好安安靜靜的,至少下一代仍有侯爵之位。
漪瀾園。
顧昭聽到消息,很是無語。
幾個同學裏麵,顧昭和楚瑤關係最好,聖旨下來的當天,楚瑤便來找顧昭訴苦。
“楊家是百年書香世家,家風嚴謹,楊川不僅溫潤俊朗,還非常有才學,十八歲便能考中進士,前途無量,京城不知多少世家小姐羨慕你呢。”顧昭這麽安慰道。
楚瑤生氣的撓了撓顧昭胳膊道“昭姐兒,你是知道我的,如果皇上給我賜婚個將軍,哪怕官職不高,我也歡歡喜喜,可是讓我嫁去楊家,我卻心裏犯怵得很,我怕有一天自己會被憋死!”
顧昭當然知道楚瑤的性子,在家和父兄吃肉喝酒,在外颯爽英姿,像個女將軍。楊家固然是高門大戶,公主都娶得,楚瑤能嫁過去似乎是福分。
可越是高門大戶,越是書香世家,家風越是嚴謹,規矩便越多,楚瑤的性子嫁過去,隻會覺得壓抑,沒了自由。
但是能有什麽辦法呢,皇帝考慮的不是你幸不幸福,而是政治。
現在聖旨已經下了,楚瑤也隻能安心等著出嫁。
秦子箐那邊,聖旨要她十天後入宮,她第四天的時候也來找顧昭。
秦子箐隻是神情黯然的坐著。
入宮為妃,她不敢有任何不滿,不敢有任何委屈,什麽言語都說不得。
顧昭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
誠然,玄始帝今年才四十,不算老,秦子箐入宮就得了嬪位,將來再進一步為妃位不難,如果得寵一些,未必不能生下一兩個皇子公主。
但是她從小受到的教育便是幫助家裏下一代繼續襲國公爵位,甚至爭一爭世襲國公爵位,她一直以為自己會嫁給某一個皇子為王妃,將來如果贏了,她便能做皇後。
現在玄始帝一道聖旨告訴她,她的命運和她以前想的完全不一樣,直接入宮為妃,和那些已經有成年皇子公主的妃嬪爭寵,和其他新進宮的嬌花爭寵,才是她未來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她如今隻有十四歲啊,而玄始帝最大的皇子都二十了,她哪怕生出皇子也沒有爭位的資格。
心裏怎的一個迷茫,怎的一個苦字。
在顧昭這裏坐了一個時辰,秦子箐沒有訴苦,顧昭也沒有怎麽安慰她,隻是讓冬雪做甜品的時候,給秦子箐也做了一份,安安靜靜的吃著。
“昭姐兒,過幾天我就要入宮了,到時候我還能找你嗎?”秦子箐放下喝幹淨的瓷碗,認真的問顧昭道。
顧昭知道秦子箐說的什麽意思,她有玄始帝給了金牌,能隨時入宮,而且玄始帝隔三差五也會宣她入宮陪著吃頓飯,秦子箐成為嬪之後,想在顧昭入宮之時,叫顧昭去後宮陪她說說話。
“……”顧昭沒有回應,她對於踏足玄始帝的後宮絲毫興趣都沒有,曾經德妃派宮女攔在崇政殿門口,宣她去迎春宮見一見,她都沒有去,一點麵子都不給,把德妃都氣壞了,告到玄始帝麵前,玄始帝卻隻說顧昭還是個孩子,德妃跟個孩子計較什麽。
就因為這事,包括鄭貴妃在內,後宮裏其他妃嬪都不敢拿喬,派宮女去宣顧昭到自己宮裏相見,怕顧昭同樣不給麵子,到時候丟臉的是自己。
沒辦法,有玄始帝護著,誰都不能拿顧昭怎麽樣。
看到顧昭遲遲沒有回應,秦子箐抹不開麵子追問,隻能帶著失望回了韓國公府。
半個月過去。
秦子箐已經入了宮,被賜居‘翠微殿’。
楚瑤也被關在宣平侯府自己繡嫁妝,繡不完不許再出侯府。
其實楚瑤的女紅很差,不僅紮手指,還繡得歪歪扭扭的,鴛鴦不像鴛鴦,雀鳥不像雀鳥,以前楚瑤的女紅都是身邊丫鬟幫著做,但這一次要繡的是出嫁時穿的褻衣褻褲,按照禮儀都需要新娘子自己繡。
顧昭聽到這個消息,隻覺得很糗,因為她的女紅比楚瑤好不到哪去,她在想將來她不會也有這麽一天吧?
“有好手藝的丫鬟代勞,為何要自己動手,將來我要麽不嫁,真嫁的話,敢拿這種事挑我的禮,我不錘爆他腦袋。”反正再活這一世,顧昭無論如何不想委屈自己,憋憋屈屈的,她寧願早點去投胎。
……
顧昭以為自己才十二歲,兩三年內都不用經曆這種糟心事,卻不知現在已經有人在打她主意了。
老太君祖母的娘家覃家,覃老太太帶著大孫子來侯府了。
覃老太太是老太君祖母的親嫂子,覃家這些年因為顧家發達,借著顧家的名聲,以及老太君祖母的補貼幫扶,在下麵縣裏,置辦了一些產業。
縣令、縣丞以及本地鄉紳對覃家都非常照顧,讓覃家在縣裏說話有了幾分威望,覃家的公子哥與縣裏的公子哥,平時也都玩到了一起。
“縣裏總是不可能與京城相提並論,覃家也想到京城發展發展,若是平哥兒能娶個京城的媳婦,在京城安個家,再有姑奶奶你幫扶一二,發展個幾年,定能真正發達起來。”覃老太太這是看出了老太君祖母想讓娘家跟著沾侯府的光,所以厚著臉皮帶大孫子來侯府巴著老太君祖母,甚至打算在侯府住上幾個月,大孫子沒說得一門好親事,便不走了。
對於這位覃老太太這位舅母,無論是顧侯爺還是崔氏,都很頭疼,尤其是這位舅母還想帶著大孫子平哥兒在侯府住幾個月,開銷就不說了,主要是派去伺候的丫鬟,當天晚上竟然就被強要了。
這平哥兒明顯就不是個好的,顧侯爺和崔氏都擔心他會不會私底下對他們的寶貝女兒顧珊動手動腳。
就這種爛人,還想讓他們幫忙說一門‘好親事’。
什麽樣的親事叫‘好’,能讓覃老太太滿意?
崔氏倒是厚著臉皮,瞞著對方平哥兒的品性,給說了幾門小官小吏家的姑娘,可這位覃老太太卻一個都不滿意,認為如果是小官小吏,在下麵縣裏都能找,何必來京城。
崔氏回到正房都氣笑了“縣裏的小官小吏,那都是本地鄉紳,你平哥兒平時與人家公子哥玩在一起,人家能不知道你平哥兒是個什麽玩意,你嫌棄人家,人家更嫌棄你的平哥兒!”
“京城小官小吏家沒什麽勢力,查不出平哥兒的底細,縱然成了親,覺得被我們侯府坑了,也不能拿侯府怎麽樣,可再往上一些的人家,勢力就完全不一樣了,侯府也不想輕易結仇。”主要是為一個舅母的大孫子,完全不值得。
“老太君的娘家,該老太君自己操心,憑什麽卻讓我來操心這種破事!”崔氏心裏很是埋怨。
埋怨也隻能在心裏埋怨,誰讓老太君是她婆婆,老太君吩咐的事情她敢不做,老太君就敢給她穿小鞋子,讓她日子不好過。
折騰了一兩個月,眼看確實很難說上什麽滿意的‘好’人家,覃老太太居然打上了顧珊的主意。
顧珊比顧昭大差不多一歲,如今也有十三歲半了,過幾個月便及笄,理論上也可以開始說親了。
說起來,顧珊容貌絲毫不差,說一句千嬌百媚都不為過。
崔氏氣炸了“什麽爛玩意也敢打我珊姐兒的主意,珊姐兒將來是要做王妃的,最不濟也要嫁入門當戶對的相府,公侯府。”
眼見崔氏氣得都不顧老太君的麵子,揚言要將覃老太太和平哥兒直接趕出侯府,覃老太太這才熄了念想,連連解釋是誤會。
然而,嘴上說是誤會,可盯上過顧珊,這眼珠子就放不下來了,隻顧著往天上看。
沒幾天,竟然盯上了顧昭。
隻因覃老太太和平哥兒見過顧昭便滿眼都是顧昭身上的富貴,相比較顧珊侯府嫡小姐的身份,顧昭身上有郡主爵位,穿的帶的,都是最頂級的料子,總之看上去比顧珊都要富貴一些,是祖孫兩見過的最富貴的姑娘。
另外,覃老太太和平哥兒還聽說了顧昭會賺錢,曾經給災民施粥就花了不下幾萬兩銀子。
“一個沒有爹娘的孩子,縱然身上有郡主爵位,會賺銀子,教養卻是差了些,而且不吉利,配平哥兒倒也勉強。”覃家在下麵縣裏作威作福,到了京城也覺得自己其實和頂級權貴差不太多,竟然讓覃老太太說出這樣的話來。
或許在覃老太太看來,顧珊有顧侯爺和崔氏護著,就算說服老太君祖母,怕是也不容易,但顧昭卻是沒爹沒娘,隻要老太君祖母點頭,顧侯爺和崔氏估計不會護著,還不是任憑拿捏。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顧昭沒了爹娘,婚事隻需老太君祖母一言而定。
於是,覃老太太帶著平哥兒在老太君祖母麵前,一把鼻涕一把淚,說了一大堆,什麽老太爺還在世的時候,心心念念覃家能發達起來,為了祖宗,為了覃家血脈延續,將來覃家族譜都會記著老太君祖母的恩德等等。
直說得老太君祖母哪怕覺得有些荒唐,也還是半遲疑半答應的點頭了,總之老太君祖母腦袋滿是漿糊,很莫名其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