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真正的山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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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59我在滇緬成為亞洲之王!
    喜歡正在發愣的時候,頓覺脖子一涼,然後一個聲音就傳來了。
    “別動,否則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張七?”
    “然也”
    “唉”,喜歡長歎一聲,“老子千算萬算,還是將你漏了”
    張七笑道“莫說你了,連清廷的王爺也死在我手下”
    喜歡大驚失色,“你真是晉王殿下的人?”
    張七沒有搭理他,略一發力就將他的兩條胳膊卸了下來,接著又掏出繩索將其五花大綁起來。
    這才走進木屋,用火折子點燃了裏麵的油燈,隻見那女子也被五花大綁躺在地上。
    那女子顯然有些不明敵我,嘴裏塞了一塊破布還在掙紮著怒目相向,張七蹲了下來。
    “省省吧,我是來救你的”
    說著就給她鬆了綁。
    那女子剛一鬆綁便衝了出去,不過似乎是綁著的時間太長了,剛剛邁出一步便跌倒了。
    張七不禁笑出了聲。
    女子爬了起來,這次沒有繼續往外走,而是走到張七跟前。
    “你是晉王的人?”
    “廢話,否則誰來管你的死活?”
    那女子憋得滿臉通紅,想要說什麽卻說不出,張七突然想到了什麽,“你竟然憋了這麽久?好吧,我出去,你就在這屋子裏解決”
    說著便走了出去,順便關上了房門。
    地上的喜歡此時大叫道“張兄,你卸了我的膀子,如今我已經捆牢了,還望兄台給我接上,若再遲些就廢了”
    張七沒有理他,“你是要命還是要膀子?據我所知,雙臂脫落後一日之內均可接上無虞,無非是恢複的時間長些罷了”
    說著又將他的下巴卸了下來,省得他胡亂說話。
    也不知過了多久,房門再次打開了,那女子慢慢走了出來,看到躺在地上的喜歡後自然是撲上去一頓拳打腳踢。
    半晌,張七止住了他。
    “算了,此人我還有大用,暫時留下他的性命”
    “大用?”
    “嗯,我在前麵走,你拾起他的長刀押著他,到時你就知道了”
    “你是誰?”
    “張七,晉王殿下麾下大定營夜不收總管,對了,你顯然叫賀九真,廣國公賀九儀唯一的妹妹,也是被晉王留在雲南,沒有跟著去廣西的親屬之一,是不是?”
    “你怎麽知道的?”
    “嗬嗬,我既不認識廣國公,也不認識你,不過剛才歡喜一說我便明白了,你顯然是得到了馮萬寶的傳訊,讓你去投奔他,但他顯然不放心,知道你現在必定會通過鹽渡古道,便通知了歡喜沿途加以護衛”
    “哪裏知道歡喜卻準備以你作為人質來向馮萬寶施壓,讓其放棄鹽井的利益,當然了,你肯定還不知道馮萬寶已經降清了,而你的兄長卻還在楚雄與清軍作戰,否則你是不會來的,是不是?”
    賀九真未置可否,半晌突然哭道“晉王離開昆明時並未通知我們,等我們得知時已經晚了,當時我們還在武定府,很快被清狗追上了”
    “最後我的嫂嫂和侄子不幸陷於清狗之手,隻有我在家丁的護衛下逃了出來,當時得知馮萬寶在建昌,便想前去投奔”
    張七問道“這麽久了,你們竟然沒有得到磨盤山之戰的消息?”
    賀九真搖搖頭,“我們是逃命,自然不敢走大路,隻能走荒郊野路,那裏的人如何知道這樣的大事?”
    張七默然,半晌說道“那接下來?”
    賀九真站在夜風裏沉默不語,張七心裏歎息一聲,最後走到她身邊說道“事已至此,你等就暫時跟著我們吧,正好我要去建昌”
    “可這廝說過馮萬寶已經降了”
    “馮萬寶是降了,不過建昌顯然還沒有,否則歡喜這廝不會不知道,我估計,黎州、雅州一帶的郝承裔總兵正在向建昌靠近,其後麵多半跟著清狗川陝總督李國英的大軍”
    “建昌還有慶陽王、狄三品等人幾千人馬,加上郝承裔所部,加起來至少有五六千,抵擋住李國英不成問題”
    “可我們還是要經過鹽井衛”
    她沒有說昌州司,顯然是故意的。
    張七自然知曉,想了想說道“有歡喜在手,通過鹽井衛不成問題,至於昌州司的馮萬寶,到時候臨機而動,不過我要問你一句”
    “你說”
    “如果馮萬寶真的投降了清軍,你還會嫁給他嗎?”
    賀九真搖搖頭,“不可能,我嫂嫂、幾個侄子都陷於清狗之手,現在多半不測了,如果我還與馮萬寶在一起那成了什麽?”
    “何況”
    張七知道她想說什麽,以前的她顯然對馮萬寶的人品不太了解,從歡喜嘴裏得知他是一個荒淫無度之人後顯然有了改變。
    “好了,不說這些了,下山再說”
    這就是夜不收的天賦了,雖然是在夜色裏尾隨喜歡來到這裏的,不過往回走時他一點也沒有迷路。
    抵近山坳時,張七將喜歡的下巴接上了。
    “你是明白人,應該知道怎麽做,若是我猜的不錯,當你返回時必定會發出聲響,以便讓你的人起來用提前裝填好的火銃射殺我等,是不是?”
    喜歡惡狠狠地瞪了他一下,“你真是一個魔鬼”
    張七嘻嘻一笑,“放心吧,更惡的事情還在後麵呢”
    果然,直到他們來到山坳,喜歡的人依舊躺在地上“大睡”,而另外三個他的人見到他五花大綁的狀況後也是目瞪口呆。
    張七喝道“都給我放老實點,稍有動作,你們的老爺就是一個死字”
    又向歡喜說道“還不讓你的人放下武器?”
    歡喜無奈,隻得照辦。
    歡喜在這些人眼裏顯然是莫大的存在,此話一出,那些人頓時將火銃、長刀全部放了下來。
    “退後!”
    等到那些人退到幾丈遠後,張九等人趕緊上前將武器收了起來。
    那邊廂賀九真自與自己的人痛哭流涕分說不提。
    得知是晉王的人後,那老者趕緊走了過來。
    “多謝張兄救命之恩”
    “你是?”
    “老朽是廣國公的管家,今日若不是張兄,老朽差點鑄成大錯”
    “好說好說”
    此時已經是黎明前了,可巧那高得傑終於醒了,張七笑道“你這廝倒是沒心沒肺,發生了這麽大的事竟然依舊呼呼大睡,我算是開眼了”
    高得傑摸著自己的光頭,又看了看四周,“歡喜終於發動了?我就知道一切都在老七的掌控之中,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多費心思?”
    張七踢了他一腳,“別廢話了,我等一宿未睡,輪到你值守了,我要大睡一覺”
    次日中午,一行人用過幹糧後,由賀九真的人押著歡喜的人,張七的人押著歡喜,繼續朝著鹽井衛走去。
    就這樣,三日後他們終於抵達了接近鹽井衛的地方,沿途一切如常,並沒有什麽山匪出現。
    就在眾人有些鬆懈時,張七卻說道“眼下天色已晚,又接近鹽井衛,千萬莫放鬆”
    當晚,他們在一處廢舊的村落歇息。
    夜半,張七被叫醒了。
    看著張九那張有些焦急的臉,他笑道“來了?”
    張九點點頭。
    “有多少人?”
    “一大片火把,不下百人”
    “我們的人呢?”
    “高得傑那廝已經指揮眾人正在與其對峙”
    “哦?”
    張七伸了一個懶腰,然後慢吞吞起來了。
    “有高大個子在,不會有事的”
    張九麵露疑惑,“七哥,你就這麽相信他?他倒是頗有些能耐,眼下已經讓賀九真的人端著火銃,我們的人張弓搭箭,段少傑則摸到了暗處,確實稱得上指揮若定,渾不似一個家丁能做到的”
    張七點點頭,“走,出去看看”
    這是一個以前倮倮人居住的小村落,都是吊腳樓,隻有三棟連著的樓,自然都是殘破不堪,吊腳樓依山而建,山勢險峻,麵前就是通往鹽井衛的道路,眼下除了靠近岩壁那一麵,三麵都被山匪堵死了。
    歡喜正在喊話,不過那些人顯然並不像他以前吹得那樣與他相熟,而是繼續喊叫著。
    “都給老子聽著,管你是誰,統統放下武器、財物、女人,老爺我今日心情不錯,沒準能放你等一條活路”
    歡喜喊道“可是馬爺的人馬?在下與他交情匪淺,看在他老人家的麵上,可否暫時放過我等,等我到了鹽井衛,必定有厚禮奉上”
    對麵那人聽了不禁哈哈大笑,“你說的是馬飛?已經被老子砍了,他的寨子也被我占了,記住了,爺爺我姓麻,麻鋒是也,今後這鹽井衛附近山上的規矩便由我麻爺來定,今後如何再說!”
    歡喜又道“小的是鹽井衛實際掌管八口大鹽井的,每年的鹽利無數,隻要閣下放了我等,每年至少有一萬兩銀子奉上,還有不少糧草,這不比風餐露宿、打家劫舍強?”
    麻鋒卻不理他,“你就是歡喜那廝?怎地被人綁了?既然被人綁了,又有什麽資格與我說話?滾一邊去,我管你是誰,反正不放下財物、女人、武器,就全部殺死!”
    “還有,鹽井衛是我的,而不是你歡喜的,老子遲早會奪回來!”
    張七心裏一動,當即閃了出來。
    “麻鋒是吧?”
    “你是誰?”
    “不知你與前會川衛千戶麻虎如何稱呼?”
    麻鋒一愣,“你到底是誰?”
    張七暗忖“我剛剛加入夜不收時曾跟隨張老實來過會川衛,當時那裏的千戶就是麻虎,還與他有一麵之緣,不過清軍入川後就不知所蹤”
    “他號稱千戶,實際上手下能戰之兵隻有不到兩百,多半是在清軍的威勢下先一步逃跑了,這才清軍不費一兵一卒就占據了會川衛”
    “會川衛距離鹽井衛不遠,先躲在山上觀望形勢,等到大勢已定後再下山,投降勝利的一方才是正經”
    “他麻家也是倮倮人出身,不過是高度漢化了的倮倮人而已”
    便大聲說道“在下大明皇帝欽封靖邊伯、參將、錦衣衛副千戶張七,特奉皇命前來招撫你等,爾等還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