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疑似故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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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金手指!
換了幾次呼吸,林夕瑾宛若山間精靈的輕盈魅影便落在水塘邊。
今晚沒有下雪,彎彎的下弦月掛在天邊,隻有些微的光亮,但粼粼的波光蕩漾,還是給這山坳增了幾分生氣。
林夕瑾分了兩個地方放了牛肉塊和靈泉水,長長一聲呼哨,招喚大虎和群狼。
不一會,唏唏嗦嗦的聲音傳來,隻見兩邊的灌木叢中就分別冒出了大虎和頭狼,頭狼後麵還跟著十多匹狼。大虎和頭狼到了林夕瑾腳邊蹭了蹭她,然後才分開到它們的食物前享受美食了。
吃過肉喝過水,頭狼一聲嗥叫,帶著群狼又沒入灌木叢中。
大虎卻沒有走,到她腳邊咬著她的褲腳用勁扯著她。林夕瑾知道肯定有事,拍拍大虎的頭,示意它放了自己。
跟著大虎走了大約二百米,來到了幾叢映山紅前,大虎停了下來,還蹭了蹭她的腿。
林夕瑾往地上一看,隱約看到一個人的影子。趕忙從空間取出手電筒,果然是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趴在地上,身上穿著玄黑色的衣服,觸目驚心的是後背插著兩支箭簇,可想而知這男子一定是受傷支撐不住跌倒在地的。
看上去實在有點慘呐!
上前拿起他的手,把了把脈,判斷這男人還活著,隻是受傷中毒還失血過多,再不救治這男人就要去向閻王爺報到了。
想著這人是大虎帶著找到的,也抱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思想,林夕瑾先剪斷箭枝,掏出一顆解毒丸要喂他吃下。可當她把人翻過來,看到他的臉時,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天啊,山水有相逢!人生也如戲!這可能嗎?
但記憶是不會騙人的。那張深深烙印在自己腦海裏的男孩的臉龐就這麽活生生地呈現在自己眼前入鬢的劍眉,英挺的鼻梁,宛若花瓣的嘴唇……隻是原來白皙的皮膚此刻顯得異常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嘴唇烏紫,那璨若星辰的眼眸也緊緊地閉著,整個人了無生機。
林夕瑾忍著內心的疑慮和心痛,摸了摸大虎的頭,讓它離開。喂男孩吃下解毒丸和靈泉水,又在男孩身上點了幾處穴道,以免毒素漫延。
一個意念把男孩挪入自己的空間裏,然後提氣飛掠,很快回到家中的藥房。
進入空間,把男孩放到自己藥房的病床上。
顧不上矜持,用剪刀三下五除二地除掉他身上的衣服,發現這男孩身上傷痕累累,舊傷夾著新傷。
這次的致命傷有三處,大腿處的刀傷,後背的兩處箭傷,箭尖喂毒,有一枝還靠近心髒,再偏一點就要小命不保了。
林夕瑾給男孩掛上吊瓶,先著手處理刀傷,給刀傷清洗消毒,止血縫合,包紮好。然後消毒開刀把箭頭取出,再止血縫合包紮,打了破傷風。最後驗了血,輸上血後,給男孩做了一個全身清潔,穿上病號服。
盡管她手速很快,但因為沒有助手,一番處理下來,也耗時兩個多時辰。
一氣喝了兩杯靈泉水,體力才慢慢恢複過來。靜靜地坐在床前,欣賞著眼前男孩的清俊容顏。
眼前的男孩看上去隻有十八、九歲模樣,容貌比現代銀屏上的任何一個小鮮肉都要英俊。五官、臉型宛如刀刻,線條已初顯剛毅。
透過這容顏,林夕瑾思想有些渺遠,腦海中閃現出一幅幅畫麵。
那是在現代讀初中的時候,在學校的教學樓前,長著三棵羊蹄甲。從它們粗大而盤曲的枝幹和與四層教學樓齊高的外觀來看,就有些年月了。
秋天一到,繁茂的枝頭就迸濺出深深淺淺、粉粉紫紫的花朵,這些色澤豔麗的花伴著那些寒窗苦讀的學生走過漫長的秋冬季節,給他們的生活增添許多的暖意和歡笑,直至春天的降臨。
曾記得語文老師用甜美如歌的抒情嗓音念過她的作文:“這三棵羊蹄甲就像是幸福的一家子,它們的枝幹緊密相聯,就像是他們相握在雲端的手臂它們那粉紫色的花朵就是它們展開的燦爛的笑顏;他們肩並著肩,互相偎依著,迎來了朝霞,送走了暮靄,傲視著霜凍,抗擊著風雨……”
那男孩在互評作文時給他畫上了五顆星星!
不無神往地想起那段日子裏的一段小插曲同桌那頑點的女孩,有那麽一回,把一朵羊蹄甲花悄悄地別在正專注思考習題的她的辮梢上,又把剩餘的那幾朵花放到了後桌男生的桌麵,然後跳腳大喊:“某某男生為某某女生戴花囉!“
她生氣地攥下辮梢上的花朵,轉過頭怒視著那男生,才赫然發現那男生嘴唇囁嚅著,臉卻漲得紫紅紫紅,活像羊蹄甲花瓣的顏色。
同班的同學更是擊掌大笑,直至老師出現,這笑鬧聲才在老師的一聲斷喝中宣告結束。
可時光就像是一個高明的偷兒,偷走了屬於少年特有的歡樂。少年的天真早已成為一張封存的照片,變得遙遠而焦黃。
從初中到高中,相依相伴六年,直到大學才分離。可少年的情懷就像池塘的春水,一天天溢滿。
那男孩長高長大了,在大一時應征入伍,從大一到大三,收到他一封封信,卻隻看過他寄來的穿上軍裝的英姿勃發的相片。
大三的冬天特別的寒冷,隨寒潮而至的還有男孩的遺書,隨著遺書而來的還有一支他以往吹奏過的竹笛。
部隊來送遺書的幹部說男孩進的是特種部隊,在一次執行任務時為解救人質被匪徒帶入懸崖邊的深潭,事後幾經搜索都沒有找到男孩的遺體。
第二年的春天,林夕瑾報名應征入伍,成了特種部隊的一名軍醫。懷揣著對男孩的思念,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雙眼掠過一個個身穿迷彩服的身影,但“眾裏尋他千百度,哪一個人都不是”。
就這樣她一個人度過了漫長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