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4章 楊戩陰間回天庭,天王吒再探幽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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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王與哪吒踏著氤氳流轉的祥雲,如兩道流光劃破天際,轉瞬便抵達陰府地界。剛過鬼門關那道森然界碑,周遭的光線驟然沉淪為濃墨般的暗沉,刺骨的陰風裹挾著令人窒息的濃重死氣撲麵而來,與天庭常年繚繞的清潤仙霧判若雲泥。哪吒腳踏的風火輪騰起三寸金紅焰光,周身縈繞著一層淡淡的、如琉璃般剔透的金光,將那些試圖靠近的陰寒死氣隔絕在外,他斜握火尖槍,槍尖凝著一點寒芒,眼神銳利如鷹隼,掃過四周荒蕪的景象,時不時皺眉低語“這地方的氣息,比上次隨師父來的時候更渾濁了,像是摻了說不清的邪祟味道。”
李天王則神色沉穩如亙古磐石,左手穩穩托著那座玲瓏寶塔,塔身縈繞著一圈柔和卻不容侵犯的光暈,既為二人在昏暗陰府中照亮前路,也暗含著震懾幽冥百鬼的威嚴。他側眸看向哪吒,語氣平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沉穩“陰府本就屬幽冥沉滯之地,如今又藏著攪動三界的陰謀,氣息自然雜亂無章。此番前來,先見閻君,仔細觀其言行神色,辨明虛實,再做計較。”
二人並肩前行,腳下的祥雲在陰府的黑土地上留下淡淡的仙光痕跡。沿途值守的陰兵見了他們周身散逸的凜然仙氣,尤其是瞥見李天王手中那座象征天威的玲瓏寶塔,皆是麵露敬畏之色,紛紛垂首避讓,連大氣都不敢喘,更無人敢上前阻攔。不多時,那座陰森巍峨的閻羅殿便出現在眼前,殿簷下懸掛的招魂鈴在微風中輕輕晃動,卻沒了先前被楊戩銀風掀起時的淒厲婉轉,隻偶爾發出一兩聲細碎、沉悶的響動,像是在無聲地訴說著殿內壓抑到極致的氛圍。
守在殿門兩側、手持鬼斧的陰兵見二人駕臨,先是驚得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連忙躬身入內通報,動作間帶著難以掩飾的慌亂。片刻後,閻君身著繡著玄色雲紋的官袍,親自快步從殿內迎了出來,臉上堆著幾分刻意卻又難掩僵硬的笑意,對著李天王與哪吒拱手行禮,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不知天王與三太子駕臨陰府這幽冥之地,本君有失遠迎,還望二位恕罪。”他眼神閃爍不定,目光不自覺地在李天王托著的玲瓏寶塔與哪吒緊握的火尖槍上反複掃過,握著朝笏的手更是不自覺地緊了緊,指節微微泛白。
李天王微微頷首,眉宇間帶著天庭神將特有的不容置疑的威嚴,聲音渾厚如鍾“閻君無需多禮,我二人奉玉帝口諭而來,特為九子命格被惡意篡改、遭陰府無端施以‘噬魂霧’‘蝕魂鞭’等酷刑一事,向閻君當麵討要說法。”
哪吒上前一步,腳踏的風火輪上金紅火焰微微跳動,映得他麵容愈發英氣逼人,聲音清亮卻帶著幾分徹骨的冷意“玉帝已有明令,限你三日之內揪出幕後元凶,將九子受損的神魂修複完好,交還天庭。如今時日尚未過半,我父子先來問問,閻君這幾日查得如何了?可別是打算拿‘查無頭緒’這類空話來搪塞天庭!”
閻君聞言,臉上的笑意更顯僵硬,像是被寒霜凍住一般,他引著二人緩緩步入殿內,一邊走一邊重重歎道“三太子說笑了,天庭的指令,本君怎敢有半分搪塞。隻是……那幕後之人行事極為隱秘詭譎,篡改命格的手法更是聞所未聞,還將所有痕跡都抹得幹幹淨淨,這幾日我派了無數陰差在陰府各處探查,連十八層地獄的角落都搜遍了,卻連半點有用的線索都未尋到,實在令人焦頭爛額。”
進了閻羅殿,殿內長明燈的燭火在陰風的吹拂下依舊搖曳不定,昏黃的光暈勉強驅散著些許黑暗,殿內的陰冷氣息比楊戩此前來時似乎更重了些,仿佛能鑽進人的骨縫裏。李天王目光如炬,掃過殿內陳設,最終落在閻君方才緊握、此刻隨手放在案幾一角的墨玉令牌上——那令牌通體暗沉,上麵纏繞著一縷若有若無的黑氣,雖極為淡薄,卻逃不過李天王修煉多年的法眼。他不動聲色地指了指案幾旁的座位,語氣平靜卻暗藏審視“閻君請坐。既如此,便說說你查到的具體細節,哪怕是微不足道的蛛絲馬跡,也可一一說來聽聽,或許能從中尋出破綻。”
閻君坐下後,神色愈發複雜,眉頭緊緊蹙成一團,像是被無形的愁緒纏繞“實不相瞞,那日楊戩將軍帶著哮天犬離去後,我便立刻下令徹查負責命格登記的所有陰吏,甚至親自提審了看管‘噬魂霧’‘蝕魂鞭’的鬼差,可他們要麽一口咬定毫不知情,要麽言辭閃爍、眼神躲閃,像是被人下了某種詭異的咒術一般,無論如何審問,都問不出半點有用的話。更奇怪的是,存放命格簿的密室,門鎖完好無損,連半點撬動的痕跡都沒有,卻偏偏隻有九子的命格頁被篡改得麵目全非,其他仙神、凡人的命格皆安然無恙,實在令人費解。”
哪吒聽得心頭煩躁,手中的火尖槍在地麵輕輕一點,發出“當”的一聲清脆卻帶著威懾力的脆響,震得殿內的燭火猛地一晃,險些熄滅“閻君這話,是說你這陰府上下全是不可信之人?還是說,這幕後之人的手段通天,連你這執掌陰府的閻君都無可奈何,隻能坐以待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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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君臉上露出一絲苦澀,像是咽下了黃連一般,他抬眼看向李天王,語氣中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無奈與深深的忌憚“天王明鑒,並非本君無能,實在是對手太過狡猾。隻是……那幕後之人似乎能隨意操控陰府的氣息,哮天犬此前察覺的那股邪祟之氣,我也暗中派了最得力的陰差追查,可那氣息時隱時現,飄忽不定,每次眼看就要追上,便會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在陰府出現過一般。而且……”他頓了頓,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像是怕被殿外的人聽去,“那日楊戩將軍提及‘有人脅迫’,並非空穴來風,隻是具體是哪方勢力,本君實在不敢妄言,生怕一語不慎打草驚蛇,反而讓那勢力惱羞成怒,對陰府發難,屆時不僅九子之事無法解決,陰府的秩序也會徹底大亂,甚至累及三界輪回,那後果不堪設想。”
李天王指尖輕輕敲擊著手中的玲瓏寶塔,塔身在敲擊下發出細微的嗡鳴,他目光銳利如刀,緊緊盯著閻君的眼睛,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逼問“閻君既知有人脅迫,又為何不向天庭全盤托出?難道是信不過天庭的實力,覺得無法為你陰府撐腰?還是說,你與那幕後之人本就有所勾結,此刻不過是在演戲搪塞?”
“絕無勾結之意!”閻君聞言,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連忙擺手否認,語氣急切又帶著幾分委屈,“本君隻是……隻是怕一旦說破,那勢力會立刻對陰府發難,陰府的陰兵雖多,卻未必是那神秘勢力的對手。屆時不僅九子之事無法解決,陰府秩序也會大亂,累及三界輪回,那便是本君的罪過了。況且,我目前尚無確鑿證據,貿然指認,恐難服眾,也會落得個汙蔑他人的名聲。”
哪吒冷笑一聲,笑聲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閻君倒是想得周全,既怕得罪神秘勢力,又怕落得壞名聲,可你這般畏首畏尾、猶豫不決,三日之後,如何向玉帝交代?難不成要讓我父子回天庭,替你說一句‘查無結果’,讓玉帝從輕發落?”
閻君麵露難色,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沉默片刻,像是下定了極大的決心,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案幾旁,拿起那枚纏繞著黑氣的墨玉令牌,雙手捧著遞向李天王,聲音帶著幾分顫抖“天王請看,這令牌是陰府傳承萬年的鎮府之物,往日裏通體瑩潤,黑氣盡散,可自從九子之事發生後,令牌上便一直縈繞著這股詭異的黑氣,無論我用何種陰府法術,都無法將其驅散分毫。我懷疑,這黑氣與哮天犬察覺的邪祟之氣同出一源,或許能從令牌上找到些許線索。隻是陰府的法術對其毫無效果,實在束手無策,還請天王與三太子出手相助,看看能否從中查出些眉目。”
李天王伸手接過令牌,指尖剛觸碰到令牌的瞬間,便感受到一股陰冷刺骨的邪氣順著指尖迅速蔓延,仿佛要鑽入他的經脈之中。他當即運轉體內仙力,周身泛起一層淡淡的金光,手中的玲瓏寶塔也隨之微微發光,散發出浩然正氣,將那股邪氣牢牢逼退。他仔細端詳著令牌上纏繞的黑氣,眉頭微蹙,又轉頭看向哪吒,語氣沉穩“哪吒,你用火尖槍的三昧真火試試,這真火乃三界至陽之火,或許能逼出黑氣中隱藏的信息。”
哪吒點頭應下,手中火尖槍微微一晃,槍尖瞬間燃起一團金色的三昧真火,火焰跳動著,散發出灼熱的氣息,將殿內的陰冷驅散了些許。他小心翼翼地將火焰靠近令牌,卻並未直接觸碰,生怕損壞了這枚可能藏著線索的鎮府令牌。三昧真火剛一靠近,令牌上的黑氣像是活物一般,瞬間劇烈地扭動起來,發出“滋滋”的刺耳聲響,像是在痛苦地掙紮,卻始終無法被火焰徹底燒盡。就在這時,令牌上的黑氣突然凝聚成一個模糊卻詭異的符號,那符號形似扭曲的藤蔓,又帶著幾分域外文字的古怪,隻是一閃而過,便重新散開成黑氣,縈繞在令牌之上。
李天王眼疾手快,憑借多年的征戰經驗,瞬間將那符號的模樣牢牢記在腦海中,他沉聲道“這符號並非三界已知的任何印記,倒像是傳說中域外邪祟特有的圖騰印記。看來,幕後之人果然與域外勢力有所勾結,此事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複雜。”
閻君見狀,臉色愈發蒼白,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聲音帶著幾分絕望“難怪……難怪我派了無數人手,卻連絲毫線索都查不到,原來是域外邪祟在暗中作祟!這些域外勢力向來行事詭秘,手段狠辣,想要查清他們的蹤跡,簡直難如登天!”
哪吒收起火尖槍上的三昧真火,眼神冰冷地看著閻君,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警告“既已確定與域外邪祟有關,閻君便該徹底放下顧慮,全力配合天庭追查,而非繼續藏著掖著、畏首畏尾。三日之內,若你仍查不出具體線索,無法給天庭一個滿意的交代,待楊戩將軍率領十萬天兵前來,可就不是‘討要說法’這麽簡單了,到時候陰府能否保住安寧,可就難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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