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楓沒敢直接降落下去，他雖然融合了瘋仙王斷指的萬劫封禁法，但畢竟出自燭龍之眼之手。
    這老登很不靠譜，韓楓不敢輕易拿自己的命去嚐試。
    他在附近一片星域隱藏起來，靜靜地觀察著那邊。
    “鶴仙人說的沒錯，他像是在尋找著什麽……”
    韓楓皺眉，在心中嘀咕。
    瘋仙王瘋瘋癲癲，腳步踉蹌，在這顆廢星上不斷行走。
    他根本無法控製自身的氣息，一步邁出，便是數千裏的距離，轉瞬即逝。
    蕭條的身影，在這黑暗的星球上格外孤獨。
    “我不是我，他也不是他……嘿嘿……我到底是誰？你又到底是誰？嘿嘿……嘿嘿嘿……”
    瘋仙王的聲音傳出，他在一座崩塌的大山腳下停留，望著那一堆亂石，怔怔出神。
    韓楓心頭狂跳，剛才這幾句話聽上去雜亂無章，很像是廢話。
    但他卻總覺得，這當中隱藏著大秘密。
    或許，真的跟瘋仙王——或者說是牛鼻子老道的身世有關！
    “你們都死了……你們都不信我……我沒有辜負你們……”
    瘋仙王在這裏坐下來，他從神府當中，掏出不少紙錢，直接引動雷力，將這些紙錢點燃。
    他居然在燒紙！
    “我也是迫不得已，你想殺我，我隻能自保，才不小心將你斬殺……你九泉之下可不要怪我啊……不不不！不是我殺的你！是他！是他動的手！我什麽都不知道……”
    他一邊燒紙，一邊嘟囔，整個人瘋瘋癲癲。
    一會兒抱頭痛哭，一會兒又滿臉的驚恐。
    這不像是在自言自語，更像是他體內的兩個人在……對話。
    片刻後，當這些紙錢全部燒光，他站在這個淩亂的十字路口，雙膝跪地，對著紙錢的灰燼，畢恭畢敬磕了三個頭，這才繼續往前走。
    “怎麽會……他怎麽會懂得這些……”
    韓楓在暗處，把這一切全都看在眼裏，，心中的震撼已經無以複加。
    古烏和輪回紀元的守道者曾說過，牛鼻子老道來自地球，他像是斬斷了自身的所有因果和鎖鏈，查不到過去和未來。
    現在，韓楓在這裏看到了遙遠地球傳過來的一些習俗，已經可以百分百確定：
    牛鼻子老道的確來自地球！
    一眨眼的功夫，牛鼻子老道又傳送出去幾千裏遠。
    他迷失在了一片山林中，似在尋找著什麽。
    韓楓趁此機會，來到他剛才燒紙的地方，仔細查看。
    最後，他在一片亂石當中，看到了一襲白紗。
    以及，一根斷裂的簪子，上麵還沾染著鮮紅的血液，卻早已沒有了神性光華。
    “這襲白紗和簪子……是他年輕時候的一位紅顏知己。”
    韓楓心頭巨震，似是想到了什麽，“那位紅顏知己死在了這裏，他在祭奠亡魂！”
    聯想到牛鼻子老道燒紙時候的話語，韓楓隻覺得寒毛直豎，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難道說他們兩個因愛生恨，牛鼻子老道無奈殺了紅顏，但他自己卻不記得了……”
    他皺眉思索，忍不住猜測，“難道是因為這種痛苦惡毒折磨，才導致了他最後的瘋癲？”
    來不及考慮更多，牛鼻子老道在那片山林迷失過後，突然發狂，一掌直接拍碎了一片山脈。
    狂暴的怒吼聲響徹天際，“找不到！為什麽找不到？？？！！！”
    他雙手探出，直接撕裂虛空，橫跨而去。
    韓楓急忙彎腰，把那把斷裂的簪子拿在手中，迅速追了上去。
    牛鼻子老道並未離去太遠，他像是徹底迷失，在這片廢棄的星域當中迷路了。
    依舊在不斷尋找著什麽，不斷釋放自身的氣息，去探索和覆蓋。
    半日後，他露出狂喜的神色，降臨到一塊破碎的大陸上。
    “雨兒……我來了雨兒……你等等我……我這就帶著你離開，永遠不再回來了……”
    韓楓依舊你沒有太過靠近，而是遠遠的跟著，打開天眼來觀察。
    這一片破碎的大陸，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貌。
    他猜測，曾經或許也是一顆完整的星球，上麵曾有生靈和大族生存過。
    隻不過，跟剛才的廢星一樣，都被極其可怕的力量打崩了，變成了一塊塊漂浮在虛空中的破碎大陸。
    宇宙星空，黑暗孤寂，沒有一點生機，安靜的讓人心慌。
    轟！！！
    “雨兒！你在哪裏啊雨兒？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啊雨兒？”
    “雨兒！我知道錯了！求求你出來……”
    牛鼻子老道再次發狂，他不斷降臨這些破碎的大陸，一掌下去，直接轟成齏粉，而後再降臨到下一塊。
    他在瘋狂尋找著“雨兒”，當擊碎上百塊破碎的漂浮大陸時，牛鼻子老道終於找到了他的“雨兒”。
    這是一把斷裂的古劍，鏽跡斑駁，隻剩下劍柄和半截劍刃。
    點點血跡還沾染在上麵，早已經幹涸變成了暗紫色，插在一具晶瑩剔透的瑩白骷髏上。
    牛鼻子老道衝上去，目眥欲裂，抱著這具骷髏哀嚎怒吼：“雨兒！我的雨兒！是誰把你傷成這樣？是誰殺了你？啊啊啊！！！我的雨兒……是我，想起來了，你想殺我！你這個賤人！根本就不是真的愛我！你隻不過是雨族派來接近我，然後殺我的奸細罷了！
    賤人賤人賤人！你死不足惜！敢欺騙我！我要把你碎屍萬段！生吞活剝！殺殺殺！！！”
    轟！！！
    他當場一掌拍落，把這具紅粉骷髏，徹底拍的粉碎。
    而後，牛鼻子老道目光呆滯，跪在地上捧起滿地的骨粉，仰天嘶吼，“雨兒！我的雨兒！是誰把你傷成這樣？是誰殺了你？啊啊啊！！！”
    他在這裏足足哭了半個多小時，同樣的話來回說了近百遍。
    突然，牛鼻子老道猛地轉頭。
    一雙眸子精光綻放，化作兩把劍胎，直接刺穿虛空，把韓楓從黑暗中逼了出來。
    “是你！是你殺了我的雨兒！我要殺了你！給雨兒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