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回來看看！
    莫非想了想才說道“能學習到知識的途徑，有很多種，但你得承認，最合適於從基礎開始就係統性受教育的體係，還是大學。
    “比如你對服裝設計感興趣，專業課裏就有所有的繪畫、款式、材質、色彩、製作工藝、結構等基礎學科。
    “而設計語言、是一門實用性和藝術性相結合的形式，會涉及到藝術、文學、宗教、美學、曆史、哲學、生理學、心理學、人體工學等社會學科和自然學科的多個領域。
    “另外，設計理念思維的培養、國際上最新的流行元素、業界最新的資訊動態什麽的，都需要緊跟時代步伐，甚至是超前一步。
    “這些，大學裏都有自己的專業渠道資源，而對於學生來說，這就是最合理的學習途徑。”
    安家慧點了點頭，“我明白了……那好吧，暫且信你一回。”
    莫非笑了，“這就對了嘛，所以，想要心無旁騖的去做這些事情，就需要沒有後顧之憂，比如安靜的生活環境、良好的心理狀態、生活的日常花銷等等。”
    安家慧看了他一眼，“所以，繞來繞去，還是轉到了那個二一添作五上，對不對？”
    莫非攤了攤手，“談錢雖然很俗，但現實就是現實，我不希望身邊的人去重視金錢，但也不想他們不恥於談錢，能用平常心去看待這個問題，那就最好了。”
    “你總能說出一些似是而非的道理，我說不過你。”
    安家慧覺得自己應該放棄了，說得再多也毫無意義。
    因為她這些天，早就領教過莫非插科打諢的本事，歪道理一套接一套的，讓人應接不暇。
    看起來雲山霧罩的不知所謂，卻總能不著痕跡的讓你明悟到很多道理。
    安家慧很享受這樣的相處方式。
    因為在心裏接受度上，她感覺很舒服。
    莫非心裏鬆了口氣，“這就對了嘛，其實計較這些小事是很無聊的，有機會你滿世界去看一看，逛一逛，你就會發現，待在香江時間長了，就容易坐井觀天。
    “香江這塊地兒，滋生了太多的觀念衝突以及意識矛盾，複雜與多元化，交織的繁亂無比，以至於人心和風氣相對要浮躁與敏感的多。
    “你能想象，當賭馬炒股變成了日常、娛樂八卦充斥著媒體、混社會嫁豪門都成了一種正常社會現象的時候，它不是一個扭曲病態的環境？
    “如果人的眼裏，看到的隻剩下金錢，總是懷揣著一夜暴富出人頭地的癡心妄想，那麽人心是會慢慢失去底線的。
    “現在隻是一個開始，卻差不多已經注定了未來，那種感覺，渾渾噩噩，沒有靈魂，行屍走肉一般，像是被圈養的動物……我不想活成這樣！”
    “哪有你說的這麽誇張？我覺得還算不錯啊。”
    安家慧小意的看著莫非，這句話說的很是底氣不足。
    莫非搖了搖頭，“以後你就會明白的，現在說給你聽，你都不一定能理解的了。”
    安家慧“嗬嗬……”
    莫非“別陰陽怪氣的，我是在教你怎麽才能活得明白呢，反正你看著吧，隻要英吉利人還在統治香江，這種風氣就會越來越糜爛。
    “你以為他們起個中文名字，就是真正的香江人了，開玩笑。60年代的華人四大家族，現在怎麽樣了？呂樂以前多牛逼，還不就是人家的一條狗？
    “周錫年爵士以前多風光，現在呢，家業都沒了；寶船王奪下了九龍倉，擔任了匯豐董事，看似風光無限，但背後的隱患有多麽大，大家不是看不到。
    “所以，香江就算表麵上看起來發展的再好，也逃不過為人做嫁衣的命，持續被抽血又怎麽可能真的健康？”
    “可是……可……”
    安家慧囁嚅了半天，也不知道該反駁些什麽。
    很多事情她都不是太懂。
    但是看莫非說的慷慨激昂的樣子，她下意識的就覺得，那一定是真的。
    莫非笑了笑，“你不用懷疑，道理也很簡單，天亮之前的夜色一般都是最黑暗的，所以，用屁股都能想得到，接下來的幾年，香江會亂到什麽程度。
    “風雨飄搖算不上，但躁動不安，迷茫彷徨卻是注定的，別人我管不了，但是家人朋友我是一定要管的，所以，才想讓你看清形勢，不至於到時候措手不及。”
    安家慧沒有說話。
    小腦袋卻很認同的點了點。
    莫非也並沒有誇大其詞。
    英吉利的經濟形勢，從今年7月就開始了大滑坡。
    而這個下行，會一直持續到1981年的5月，整個工礦業生產指數，降幅高達12·1。
    其中紡織、冶金、建築業，在這個期間分別下降了29·3、29、18·6。
    如果不是北海油田的開發，工業生產還會下降8·2，gd還要多下降3。
    這種情況，也造成了整個國家的失業人數，突破了200萬，僅次於30年代的經濟大蕭條時期。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如何應對上，撒氣兒一上台就忙的焦頭爛額，哪裏還顧得上其它的？
    但這種下滑，不是永遠的，它的持續時間，也就兩年多一些。
    所以，當它們形勢好轉的那一刻，就是香江開啟變革的時候。
    兩年多的時間，很短暫的……
    “算了，不說這個，說多了也沒什麽意思。咱們還是談些我們自己的事情吧。”
    莫非覺得這個話題離安家慧太遙遠，也有些沉重。
    她不應該承擔這些東西的。
    安家慧“我覺得還好啊，雖然聽不太懂，但還是相信你說的這些話的，隻是我很好奇，你也沒有離開過香江啊，你又是怎麽懂的這麽多的？”
    “所以說，我是天才啊，這個世界上，總是會出現一些天才的，他們生來，就是為了打破這些舊有的規則和條條框框，俯瞰天下，開啟新時代紀元的。”
    莫非一臉的臭屁，腰杆都挺直了幾分。
    一副等待快來誇我的樣子。
    “咯咯……”
    安家慧笑得喘不過氣來，指著莫非，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嘴。
    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太厚顏無恥了。
    莫非“好吧，這些都是細枝末節，我們還是繼續說回重點。剛才我也說了，不認識的人我管不到，但是你，我還是希望能認可的。”
    安家慧“好啊！”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道盡了女孩所有的心思。
    莫非“……”
    這麽好騙……呸，這麽好說話？
    我的表演才剛剛開始呢，那倒是給我留點兒自由發揮的空間啊……
    …………
    大埔的地皮終於到手了。
    亞力克百忙之中還是抽出時間，出麵陪同周崇華簽署了批租協議。
    首期土地屬於工業用地。
    因為大埔郊區，屬於新界的邊遠區，地政署與總督府對土地的開發限製不大。
    所以，算是默認了盤古研究院遞交的規劃設計。
    首期土地5·8公頃，轉讓價格4·2億港幣。
    沒有走拍賣行的形式，也沒有大張旗鼓的宣揚，一個公示完事兒。
    所以，土地的簽約與交割，也操辦的風平浪靜，沒引起什麽轟動。
    一方麵，邊遠郊區進不了主流媒體的視野，特別是在這個落後的年代；
    另一方麵，也是地政署和總督府都在刻意保持著低調。
    對此，莫非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麽可能會拒絕。
    於是，確認過眼神，雙方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淡化處理。
    “怎麽樣，終於站在了自己的地盤上，是不是頗有種宏圖霸業自此始的意氣風發？”
    亞力克看著莫非，言辭間多少帶著些打趣。
    “成語用得不錯，但也僅此而已。”
    莫非顯得相當淡定，神色間也是一片雲淡風輕。
    功名利祿皆浮雲，這點兒根基算個球？
    可惜，亞力克顯然領悟不到他的境界。
    唉，高處不勝寒啊……
    “接下來，就是你居中調停指揮，大顯身手的時間了，反正元旦前後，就要有能夠投入使用的試驗車間，春節前後，五行大樓就能入駐。”
    莫非給了周崇華一個不懷好意的微笑。
    後者瞬間哭笑不得。
    施工進度雖然有嚴格的規範約束，但誰敢保證，就不會發生一點兒意外啊。
    何況，這次的工程規模對於他來說，實在是有點兒大了。
    不說前期的平整土地、中間的建築施工、後期的裝修。
    單說莫非給出的設計方案裏，那些特種鋼構件、鋁合金構件、特種玻璃以及各種新材料的定製，他這段時間裏，就已經飛來飛去的，就差跑斷腿了。
    而接下來，還要選擇各家合作公司，協調各方麵事務的進展……
    靠，幸虧小班子已經搭建起來了，要不然，他得直接撂挑子。
    亞力克看起來很是感同身受，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習慣了就好！”
    周崇華“……”
    你特麽……還不如不安慰我呢。
    他隻能給出一個委屈的表情，“我們拿下這塊地，雖然沒有引起外界的關注，但是在業內，卻無異於投下了一顆炸彈。
    “怡和的金門建築、新鴻基、長實、恒基、新世界、合和都表示有意向承接這些工程，我頭都大了好不好，你還在背後抽鞭子，有點兒良心行不行？”
    周崇華滿臉的幽怨。
    你倒是每天帶著小女友，滿香江的瞎溜達，我可是成天滿世界的飛啊，就這樣，還要抽時間給你們當司機，多少得有點同情心吧！
    莫非試圖用眼神撫慰，“有壓力才有動力嘛，年輕就意味著有無限的可能，你正好處於做好的年齡，還有什麽理由去懈怠？所以，你不能看不起自己，得告訴自己，男人就不能說不行。”
    周崇華差點兒被噎岔氣，“你可拉倒吧，又來這一套，人生哲理就別多講了，來點兒實際的吧，公司賬戶上的資金不多了，你給想辦法解決一下。”
    “嗯？又不多了？嘖……”
    莫非撓了撓頭皮，但顯然不能露了怯意。
    周崇華一攤手，“大佬啊，一筆土地轉讓費，就劃出去了4·2億，也幸虧有了花旗銀行的貸款，要不然，你覺得就憑世嘉的那些授權費，就能夠用？”
    莫非眼珠子一轉，“那就繼續沾一下世嘉的光嘛，讓他們幫咱們找大和的銀行貸款，他們肯定會很樂意的。”
    “果然夠不要臉……哈，這個建議好，我馬上去打電話。”
    周崇華興高采烈的跑了。
    隻剩下亞力克一臉蛋疼的站在原地。
    莫非瞅了他一眼，“怎麽了？像是被肥婆蹂躪了一晚上似的。”
    亞力克“嘖”了一聲，“那個街機的利潤這麽大嗎？”
    莫非翻了個白眼，“靠，別看到是肉就想往嘴裏塞，吃太多了也容易消化不良的，你先把你自己的攤子做起來，再考慮其它的吧。
    “街機的利潤是很高，但巔峰期也很短，咱們沒必要這會兒入場，別忘了，遊戲版權都在我們手上呢。”
    亞力克立馬樂了，“哈，我就說呢，你怎麽可能是個吃虧的主……那啥，現在賺了多少了？透露一下唄。”
    莫非“也不多，這個月也就3000萬美元出頭，算是及格了吧，小鬼子還是挺努力的。”
    靠，這逼讓你裝的，咋不把你炸到天上去呢？
    亞力克又覺得心裏痛了一下。
    媽的，回去要加快電腦的上市速度了。
    其實，這款命名為“諾亞”的個人電腦，莫世文已經設計的相當合理了。
    但是，很多零部件的采購，都是需要定製的。
    包括顯示器、分體機箱、鍵盤等，都與現在的傳統款式，差異很大。
    所以，供應商也需要重新調整生產線，這些都需要時間。
    倒是莫非忽然想到了什麽，“噢，忘了告訴你，我哥還給諾亞電腦，製作了幾個隨機附帶的小遊戲，你記得回去的時候帶上。”
    這時候的電腦遊戲，還處在“文字遊戲“這樣的蠻荒時代。
    莫非怎麽可能不做點兒什麽？
    比如《中國長城》，看名字就知道是《俄羅斯方塊》的中國版了，重生者必須山寨的代表作之一。
    沒什麽理由，就是看它順眼。
    《巫術》和《創世紀》，電腦遊戲史上的重磅炸彈，奠定了rg遊戲的基調。
    前者算是最早的電腦角色扮演遊戲之一。
    後者，則是直接為你開啟了一次哲學旅程，旅途中的冒險不是為了榮譽和財富。
    也不是為了打倒邪惡boss，而是給你講述了道德行為既能帶來力量，又有其局限性的新式寓言故事。
    這兩款小遊戲，都略顯簡陋粗造，但影響力絕對空前，屬於鼻祖那一類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