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回來看看！
    譚穎享受的隻是這種氛圍，不是話題的內容。
    而是一個眼神、一個表情、甚至是不經意間的一個動作所烘托出來的……那種溫情脈脈。
    “我特意去你那邊看過，說實話，看到那裏的一切時，我很為你能成就一番事業而感到自豪，你比你老爸有本事。”
    莫德清深深的看了兒子一眼，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莫世文酷酷的咧嘴笑了笑，卻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陪著莫德清喝了一杯。
    莫非心裏膩歪的要命。
    媽的，就怕這種需要感情流露的時刻。
    明明看上去溫馨的很，卻就是很清楚這種虛幻到底是從何而來。
    這種不是錯覺的糾結，實在讓人接受不能。
    難得糊塗？
    嗬嗬，做起來好難的……
    “也加我一個。”
    莫非端著自己的果汁杯，用這種插科打諢的方式，分擔了莫世文的存在感。
    倒是引得譚穎捂嘴莞爾輕笑。
    莫德清還特別給麵子的和他碰了下杯。
    接下的話題，就輕鬆多了。
    除夕夜嘛，該感慨的感慨完，剩下的，可不就是享受全家聚在一起的溫馨嗎？
    雖然沒有春晚，沒有網絡。
    但說實話，那時候，並不會覺得沉悶和無聊。
    或許沒得選擇，就是一種最純粹的，也是最簡單的選擇吧。
    晚上，莫非是抱著兩個大紅包入睡的。
    睡得很香甜，也很滿足……
    …………
    廟會、舞獅、看龍燈。
    這些東西對莫非吸引力不大，但對於安家慧來說，卻是誘惑力非凡。
    看她右手一根糖葫蘆，左手一串炸年糕，一路上小嘴裏就沒閑下來的吃貨樣子。
    就能看出她興致上的高昂了。
    但是，圖新鮮這樣的事情，時效一般都是很短的。
    過去了那份興奮勁兒，很快就能讓人感覺索然無味。
    於是正月初三。
    兩個人就轉到了九州電視台，因為《霍元甲》要開拍了。
    包括黃夕照、徐曉明、李昭華、黃元深、羋雪、梁曉龍、高君、董彪、魏秋華等人，全員到齊。
    這部《霍元甲》，籌備的時間的可不短了。
    而且各種各樣的演員劇本，也早就分發到了各位主演的手裏。
    這在以前，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情，以至於讓大家覺得很不可思議。
    隻能說，習慣，真的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
    當你習慣了一種做事的方式，任何大一點的改變，都會讓你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
    以前一部電視劇的拍攝，差不多都是有一個故事梗概就能開機。
    至於劇情，今天晚上寫明天要拍攝的情節，這一點兒也不稀奇。
    隻要劇情的發展，還在大體的故事梗概之內，那就一切都說得過去。
    而且，這時候的電視劇，可不是拍完才能播的。
    而是一邊拍一邊播的模式，看收視率不好，就可以直接攔腰斬一刀下馬，讓這個項目死不瞑目也是常有的事兒。
    所以，像這樣一次性拿出完整分鏡頭劇本的情況。
    還真是有生以來第一次。
    黃夕照和徐曉明陪著莫非，讓他觀看巨大攝影棚裏的布景效果。
    作為監製和導演。
    徐曉明親自負責解說，“這可都是嚴格按照莫生的建議打造的，成本不菲，能這樣不惜血本的投入，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有機會這樣玩。
    “說實話，我是真害怕落個入不敷出的淒涼後果啊。”
    莫非笑了笑，“這還隻是開始呢，你就怕了？攝影棚如今的條件受限製太大，以後找個機會，建一座麵積龐大的影視基地，把各個朝代的建築風格，不管是民居、街道、宮殿還是莊園，都囊括進去，那才算是真正的影視城。
    “到時候，無論你想拍哪個年代的戲，都能找到適合自己的取景地和拍攝點。”
    徐曉明眼睛一亮，“謔，有這樣的地方，那得建造多少棟摩天大樓啊，隻是一個地價，都夠買下好幾個咱們電視台了吧？”
    “以後你就會明白的。”
    莫非再次笑了笑，沒有再解釋下去。
    眼光上的認知局限，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解釋得清楚的。
    其餘的人聚在一起，也在對莫非和安家慧的突然出現，感覺有些好奇。
    而且，看黃夕照和徐曉明親自作陪，也猜得到他們的身份可能非比尋常。
    當然了，對於安家慧，他們之間還是有不少人認識的。
    因為她從前，偶爾也會過來給安山探班。
    而且，她靚麗的外形條件，也很能讓人印象深刻。
    隻是，對於莫非，知道的人就很有限了。
    但是不管怎麽說。
    能在《霍元甲》開機的時候，讓黃夕照親自出麵作陪的，估計也絕對算是一號人物了。
    是的，大家都能感覺到上麵對這部電視劇的重視。
    無論是劇本、布景、道具還是服裝，都做得從未有過的細致。
    這與以前的情況，簡直是截然不同的，雖然同樣猜不到以後會是個什麽樣的結果。
    但是，單從劇本的刻畫上，還是能看出故事大概的脈絡和格局了。
    摒棄門戶之見、博采眾家之長、以民族大義為重、在民族危亡之際挺身而出、置身於國家自信自強的抱負情懷之中……
    這樣的情節，的確也很能惹人眼球。
    “我說兩句吧，”黃夕照輕輕拍了兩下手，把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其實大家應該也能看得出來，電視台對這部劇的重視程度。
    “毫不誇張的說，我們之所以打造這部劇集，甚至不惜血本的投入，為的，就是要製作出一部精品出來，一部可以被稱之為經典，甚至可以傳世的作品。
    “而且，實話告訴大家，這還隻是一個開始。
    “我們九州電視台，從今年開始，對於今後出品的每一個劇集，甚至是每一檔綜藝節目，都將會遵循這個精品理念。
    “讓觀眾們形成一個‘九州出品，必是精品’的品牌概念，並把這個概念，傳遞到世界上的每一個角落，無論是華語地區，還是其它語種的地區。
    “所以，作為親身參與者和見證者，我們都應該感到高興和自豪。
    “同時，也希望你們能夠用實際行動，來實現這個目標，並親身用自己的付出，來見證九州崛起的過程。”
    他的話很簡短，也說不上慷慨激昂。
    但還是態度鮮明的。
    也明確了電視台，在改革上的目標與信心，那就是……精品概念。
    響鼓不用重錘，幾句話簡單的交代一番，整個劇組就開始運轉起來。
    服道化以及演員都去做準備了，攝像組與燈光組，則開始調試設備器材。
    雖然已經熟悉了好幾天了。
    但是，他們的心頭依然很是振奮，因為，這都是莫非的新一代攝影設備。
    為什麽這時候的電視劇，差不多都是在攝影棚裏拍攝的？
    因為攝像機笨重的讓你壓根兒就沒有別的選擇。
    它不但功耗大、活動性差，而且使用前還要預熱。
    隻能適用於室內。
    訪談和晚會類節目的錄製，倒是沒什麽問題。
    但如果是出外景，那就隻能用膠片式的16電影攝錄機了。
    而這樣一來，成本就肉眼可見的飆升了。
    但是，還是那句話，你沒有別的選擇。
    這也是為什麽大家會發現，看那時候的老電視劇，有時候，畫麵會飽和感很強，色彩很濃烈，而有的時候，卻色彩極其暗淡，看不出絲毫質感。
    那是因為就算膠片洗印後，就算是利用膠轉磁技術製作成為錄像帶，其畫質也不是錄像帶攝影機所能比擬的。
    所以，剪輯在一起後，也就出現了段落畫質上的明顯差異化。
    比如這時期的《上海灘》、《楚留香》、《大俠霍元甲》、《陳真》、《沈勝衣》等。
    都有這種情況。
    至於後世才有的調色師，放在這個年代那就是外星人的存在，壓根就找不到那個物種，最起碼在地球上，還屬於極其稀缺的……
    而莫非的這些設備，統一配備的存儲介質，都是金屬錄像帶，無論是畫質還是時長，都提高了不少。
    而且，便攜式的攝像機，雖然還無法與後世的相比。
    但放在當下，已經足夠讓那些攝影師欣喜若狂了。
    黃夕照在交待完事情後就離開了。
    莫非則拉著徐曉明，闡述自己對拍攝上的要求，“我不想要那種嬌柔做作以及浮誇的表演，那讓人看上去會很假，所以，這種流於表麵形式的表演，直接摒棄。”
    他拿出來的《霍元甲》，和原本的《大俠霍元甲》可不太一樣。
    因為原版裏麵的人物設計，顯得有些弱智，無論是對話、行事，還是人物性格以及細節的安排上。
    都顯得很不合理也很亂。
    所以，莫非幾乎是等於重新寫的故事線。
    是他在上課時間裏，花了好幾天才磨出來的劇本。
    或許以後來者的眼光去看，還談不上有多麽出彩，但以當前世人的欣賞眼光來看，那絕對屬於驚豔一類的。
    對於動作設計，他的要求就更高了。
    那種僵硬的一招一式，還伴隨著“哈哈哼哼”呼喝的風格，也不是他的追求。
    一個仰角鏡頭，就能實現角色輕功飛踹的畫麵，也不是他想要的。
    動不動，就自己練上一段花架式的鏡頭，更是能讓他鬱悶到吐血。
    看看陳真的師傅臨死前，還要回光返照一般的打鬥一場。
    真的感覺無比怪異。
    莫非想要的，是那種行雲流水一般飄逸瀟灑、矯健舒展、靈活敏捷的動作畫麵。
    是那種給人以視覺衝擊力的震撼畫麵感。
    中遠景有武術套路對打的感覺，近景與特寫，可以拍出拳拳到肉的真實感的那種。
    比如，飛起一腳踢碎一個椅子或桌子，再配上一點兒鎂粉，也就是那種體育比賽中常用的滑粉，在鏡頭裏一旦呈現出來，就會顯得無比的震撼又真實。
    能給人一種心裏一緊，並感同身受的刺激感。
    其實，這個也不複雜，隻是現在還沒人會用而已。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簡易的拚湊起一個板凳，用絲線係在一起，打鬥時，配合角色的動作，隻要一拉絲線，整個凳子就會四分五裂。
    而隨著鎂粉暴起的揚塵，就能表現出功夫裏，那種爆發力十足的真實衝擊感。
    再比如。
    打在身上肌肉的震顫，打在臉上麵部扭曲的畫麵等。
    其實這樣的鏡頭，都很好拍的。
    以現在熒幕那低到可憐的分辨率，隻需要用特寫鏡頭，拍一個拳慢慢打在臉上，被打者配合做一個表情就可以了。
    一點兒也不疼，都不需要特效。
    隻需要通過快速的剪輯，配上音效，就能實現一個很有衝擊力的畫麵感。
    當然了。
    這些也隻能用在電視上，放在電影銀幕上的話，那就有些假了。
    那也不是現在莫非需要考慮的事兒。
    他現在要做的，是電視劇。
    而需要做的，無非就是相互之間的配合而已，莫非就打算用時間來一點點的磨合，直到滿意為止。
    說心裏話。
    他拍這部電視劇最大的目的，就是讓大家來練手的，隻要能培養出幾個能用得上的好手，那就是最大的成功。
    所以，他直接把高君也給塞了進來，為的，同樣是是培養人才。
    他一邊給徐曉明講解，一邊把一些還沒出現的小竅門教給他，開拓一下他的思路與眼界。
    其實很多東西，說白了都屬於窗戶紙類型的，一戳就破。
    而以徐曉明在這個行業裏摸爬滾打多年的經曆，隻要把它戳破了，他瞬間就能把很多東西聯係在一起。
    甚至能推陳出新，延伸到更多的應用上。
    這，也是莫非最期望看到的結果。
    他甚至會在這部劇的拍攝過程中，拉簫升、麥當熊、蕭若遠等人也都過來看看，實踐體驗一下這種追求質量與品質的精細化規程。
    莫非覺得，做這樣的事情，很有一種改變曆史的成就感。
    而且，畢竟之後還是要成立影視製作公司的嘛。
    而這些人，可都是一把好手。
    所以，從現在開始，不放過任何培養的機會，就是一種無形中的督促，稱不上拔苗助長。
    因為莫非不缺時間，也不缺耐心。
    如果用一部甚至是幾部的劇集，就能達到自己的目的，那無疑是非常劃算的。
    這筆帳，他心裏算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