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隻要兒子養得壞,全家一起上刑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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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樓開局世子,黛玉青梅竹馬!
    那人磕磕絆絆的說道
    “吳,吳家”
    水溶腳下用力,
    “哢嚓!”
    “啊!”
    地上的人慘叫一聲,仍然堅持說道
    “我們是受過吳家恩惠,自發——”
    “哢嚓!”
    “啊!”
    水溶的腳換到了對方的手上,語氣格外溫和的說道
    “腿斷了還能坐輪椅或者拄拐,手斷了就真的要餓死了,要不,你再好好考慮考慮?!
    而且,吳家一個商戶,再有錢能讓你們來得罪朝廷的官員嗎?
    難道還真有人要錢不要命?!”
    見那人別過臉,閉口不言,水溶蹲下身,拍拍對方的臉,聲音瞬間冷淡下來
    “你是覺得我好糊弄嗎?
    一個江湖人會為了商戶的恩情賣命?
    一個江湖人硬氣到斷手斷腳都不求饒?!
    你以為這是武俠話本嗎,啊?!”
    水溶用手帕擦擦手,對黃九說道
    “帶下去慢慢審問,好好查查這到底是哪家的死士,冒充江湖人都不知道走心一點,不知道那些綠林匪徒都是第一時間認慫的嗎?!”
    說到這裏,水溶在心裏特別鳴謝了一下當年的大當家過山風,那才是最純粹的綠林人士,感謝他的打樣兒。
    將賈敏母女安安全全、全須全尾的送回林府之後,水溶厚著臉皮蹭進了林如海的書房,發生了這麽大的事,這代表什麽?
    這代表了無數的瓜,不是,這代表了朝廷大事,水溶這種忠君愛國(熱衷吃瓜)的怎麽能錯過呢?!
    “咳,咳!”
    林如海看到水溶進來,有些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問道
    “你師母安頓好了?”
    水溶表麵應是,其實心裏在偷笑,哦吼,風水輪流轉,師父你有沒有發現你語氣裏全都是心虛啊!
    保密一時爽,事後睡書房!
    林師父,雷已埋好,祝你好運,一路走好!
    心裏偷樂,不耽誤水溶把有人意圖‘偷水晶’的事情告訴林師父,果然就見到林如海暴怒,眼神一瞬間迸出的凶光,比上次看鹽商兒子撒幣還嚇人一萬倍。
    水溶心裏暗道,我之前說了你還不信,現在知道他們底線有多低了吧,林天真!
    等林如海情緒逐漸的穩定下來,水溶才又補充了一句
    “這事我還沒有告訴師母,要不要說,師父您自己決定吧!
    不過,叫我說,這事還是該讓師母知道,提高些警惕才好,畢竟誰知道,下次會不會換成下毒那等手段呢。”
    說完了私事,就該談談公事了,水溶睜著星星眼,期待得看著林如海
    “師父,給我講講鹽政的事吧!”
    林如海問道
    “怎麽,想知道?”
    水溶乖巧點頭
    “嗯嗯,我也不小了,朝廷上的事該知道一些了。”
    林如海歎了口氣說道
    “罷了,你是個好奇心強、還膽大包天的,我若是不告訴你,怕是你自己還會莽莽撞撞的去查。
    溶哥兒,你可知鹽分幾種,大晟的鹽場有幾個,一年的鹽稅有多少?”
    水溶有些錯愕,
    鹽分幾種?
    加碘和不加碘嗎?!
    水溶思考了一會兒才說道
    “我隻知道鹽分精鹽和粗鹽、海鹽和內陸的岩鹽、井鹽等等,其他的不知。”
    林如海頷首肯定道
    “不錯了,倒不是那等五穀不分的。”
    水溶一時不知道,這句話是在誇他還是在諷刺他呢!
    林如海又繼續講道
    “如今市麵上的鹽主要有海鹽、井鹽、池鹽三大類,其中又以海鹽占大頭,按照銷售的渠道,分為官鹽和私鹽。”
    水溶點頭,私鹽,這個他聽說過,曆史上張士誠就是私鹽販子起家,說明私鹽真的很掙錢。
    林如海又在紙上給水溶畫起了地圖
    “大晟全國共十一個大鹽場,其中麵積最大,銷路最廣,課稅最重,或者說上繳銀兩最多的就是兩淮鹽場。”
    林如海放下筆,有些沉重的說道
    “天下的賦稅,鹽稅占一半,鹽政的賦稅,兩淮占一半,所以這意味著多少錢你明白了嗎?”
    水溶吃驚的瞪圓了眼睛,這麽多錢嗎?
    以前隻知道鹽稅多,鹽商有錢,沒有直觀的感受,這麽一對比,也太令人震驚了吧!
    所以說,林師父管著的揚州鹽政,占了國庫收入的四分之一欸!
    說道這裏,林如海放輕了聲音,手指指了指天上,說道
    “巡幸江南的花費哪兒來?九邊的軍費哪兒來?!
    這些都要從鹽政裏出,所以上麵就一直加收課稅,加上貪腐橫行、上下其手,最終官鹽的價格居高不下,百姓吃不起,也因此造成了民間私鹽泛濫、屢禁不止。”
    講到這裏,林如海又問水溶
    “你可知現在食鹽的價格是多少?”
    水溶搖頭,說來慚愧,他這輩子還真的沒親自買過鹽。
    水溶就聽林師父說道
    “以海鹽為例,在鹽場中出產時的價格才兩三文一斤,賣到漢口就漲價到了四五十文,到了雲貴那等內陸,就更誇張了,要八九十文甚至上百文,一百斤糧食換不來一斤鹽。
    正因為賣鹽暴利,所以私鹽屢禁不止,你以為這裏麵隻有鹽商的問題嗎?
    從鹽場的鹽丁灶戶,到鹽官、鹽商、鹽梟,個個偷、搶、販私,整個一條枝蔓都爛到根兒了。”
    水溶聽了都有些頭大
    “我還以為,師父你對付甄家和幾個鹽商就夠難了,沒想到還要對付那麽多敵人!”
    水溶心想,怪不得前幾任都涼透了呢,這活兒是人幹的嗎?
    水溶想到,上次他聽到的甄應嘉和吳郝仁的對話,八大鹽商也不全都是站在他們那麵的,就問林如海
    “師父,有句話不是叫拉一批、打一批嗎?其他四家沒參與甄家陰謀的咱們能不能試著拉攏?”
    林如海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哪裏是那麽簡單的事,他們不針對我,不代表就願意得罪甄家。
    要說他們和吳家不睦,這就要說道八大鹽商的來曆。”
    哦?水溶連忙坐直了身子洗耳恭聽。
    “這揚州的八大鹽商,分汪家,黃家,馬家兄弟,邸家,吳家,盧家,和程家。
    其中大部分是徽州人,小部分是揚州本地人,隻有邸家一個是晉地的,你可知這是為何?”
    哇,以水溶靈敏的吃瓜嗅覺來看,這裏麵有故事,水溶記得,當初平安洲的範家是何等的猖狂,在北疆都有三分地位,結果這種人家都沒擠進揚州鹽商之中,隻能在平安洲和晉地煮一點井鹽販賣。
    林如海說道
    “當初前朝時期,晉地以及平安洲的鹽商和徽州的鹽商在兩淮地區還是二分天下。像是馬家、程家、汪家、吳家,家裏從前朝開始,就世世代代從事賣鹽的買賣。
    但是後來,徽州的鹽商和揚州本地的鹽商聯合起來,將晉地一帶的鹽商排擠了入去,如今就隻剩下了邸家一個,所以他家和其他幾家的關係並不算親密。
    但是也不能因此就覺得他們勢不兩立、水火不容。”
    林如海又抽出一張紙畫了個簡易的地圖,說道
    “你看,邸家的鹽,賣到的是北麵的晉地、平安洲和河南。但是其他幾家的鹽,賣向的是湖南、湖北、江浙等南方一帶,他們之間的衝突其實並不大。
    至於馬家兄弟沒有參與,那就是他們本身性格的原因了,他們兄弟和世代居住在揚州本地的這些鹽商不同,別的鹽商是比賽著誰生活更奢靡,比賽著建園林、修奇觀。
    馬家卻是世代酷愛收集藏書,馬家除了捐款做善事之外,精力和錢財都用來建造藏書閣和收集各種書籍了。
    所以揚州的百姓士紳,蔑稱其他那幾個是鹽呆子,卻稱讚馬家是慷慨好義的儒商。”
    聽過了林師父的介紹,水溶總算是對這八大鹽商有了個大概的了解。
    所以,邸家是因為地域歧視受排擠,馬家是因為個人愛好不合群,他們雖然沒參與甄家圍攻林如海的陰謀,但是讓他們和甄家對著幹,那也是不現實的。
    水溶有些撓頭,問道
    “那師父,我們這邊就沒有能拉攏的鹽商了嗎?”
    林如海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溶哥兒你可還記得二桃殺三士?
    八大鹽商已經是總商了,他們在這一行做到了頂尖,很少有利益能打動他們,但是,下麵的中小鹽商卻不同。
    去了一個吳家,這就空出來了一個總商的位置,想坐這個位置的家族可是如同過江之鯽。”
    水溶心裏給林師父比了個大拇指,陰險啊陰險,原來這才是林師父對吳家動手的用意。
    那接下來就是狗咬狗了吧,林師父就可以穩坐釣魚台。
    為了當上總商的位置,那些中小商人,還不得打破頭了的,來跪舔林如海這個頂頭上司?!
    水溶想起了可憐的小南嘉,又問了一句“師父,那位吳少爺能判個什麽罪名?死刑妥妥的吧!”
    林如海瞪了一眼水溶,斥道“回去再好好讀一遍大晟律,他這行為雖然不是為了乞討,而是為了取樂,但也是采生折割之罪。
    大晟律·刑律有雲凡采生折割人者,淩遲,財產斷付死者之家,其家人,不知情者流放,從惡者,斬!”
    水溶心裏拍手,真是大快人心啊,當初是哪個人定的大晟律啊,他明個一定買三炷最貴的高香燒過去,真是英明啊,這種變態就應該淩遲!
    所以,吳某人這個坑爹的貨色,這一波真的是把全家都帶走了啊!整整齊齊,一個都沒少。
    怪不得王知府和林師父抓人的動作那麽迅速呢,因為證據太充分了,這是鐵案呀。
    可惜,雖然淩遲了他很大快人心,但還是換不回那麽多受害者的性命了,這麽算還是便宜他了。
    水溶心情有些沉重的問道
    “衙門可審問出,一共有多少受害者了嗎?
    我聽說當初暗室裏找到了不少令人不忍直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