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想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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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是婦產科醫生!
“小徐啊,你來醫院多久了?”
院辦室。
副院長招呼徐長生坐下,摸了摸口袋,還摸出了一包軟中華。
這煙徐長生見過,好像是陳輝從宿舍拿出去的,聽他說是送給某個親戚。
徐長生不經常抽煙,對煙還是算了解的。
這種華子在09年這會也得五十左右,副院長平日裏隻抽二十元的軟貴,現在拿出華子,並不是偶然,似在給徐長生提示什麽
現在的他已經不是當年人際關係小白,自然知道領會。
他和陳輝雖是招聘,也是局裏下放跑馬鎮的外聘人員,有點類似地球上那個時候的規培。
一旦在實習期合格,就會直接進入政審階段,成為名副其實的編製內人員。
實習期合不合格,就靠一張實習鑒定評分表了。
其實陳輝讓他來,也是讓他當個陪襯的,畢竟一個無論技術還是人際關係都差到極點的人,能留下就怪了。
“半年”徐長生很幹脆回答。
“你覺得醫院對你怎麽樣?”
蔡院長依舊和藹可親,還派給徐長生一支“小陳啊,現在醫院不景氣,一個月難得看到一個住院病人,你也知道你們的招聘工資都三個月沒發了。”
“院長,有話你直說。”
蔡院長說話很繞,天南地北轉了一圈。
徐長生知道對方想要說什麽,直接了當的將事情擺出來。
“這時間好混啊,半年實習期就到了,這實習期間的鑒定評分表等院長簽字之後啊,就得報送衛生局備案了。”說罷拿出早已準備的實習鑒定表,滿臉堆笑。
對於蔡院長目前的為人,徐長生豈會不知。
他這一笑絕對有鬼。
在地球上那會兒,不懂人情世故的他,不僅背了黑鍋,還灰頭土臉的離開跑馬鎮。
現在劇情雖然有了改變,可結局終究還是在延續。
果然,在看向實習鑒定評價後,隻感覺一股涼氣自腳底板直衝後腦勺。
鑒定寫得很多,從包村對村民情況了解和在醫院值班時的表現,寫得很離奇。
說徐長生在村裏值班時,以鎮醫院醫生的高高在上的身份自居,跟村民無理吵架,消極怠工。
不僅如此,還在上級領導及專家考研時,頂撞,氣走專家,給專家造成鎮醫院刻意隱瞞病情的誤會,
若不是尤主人臨危受命,解除危機,鎮醫院將會迎來最大一次醫療事故。
“蔡院長,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啊。”
若是之前的徐長生,會掛著一行淚,拚命的求著解釋著自己如何和村民和睦相處……
可現在不一樣了,想要讓他當狗,可能嗎?
“蔡院長,卸磨殺驢不好吧。今天的手術可是我做的,若是沒有我,就算把醫院賣了,病人家屬會輕易饒你?”
拿著筆,徐長生並未立即簽字。
他道出了事實。
要是他沒有重生回來,醫院似乎賠了病人家屬三十多萬。
那可是醫院所有的家底。
現在回來了,雖然沒有背黑鍋,可是也不能這樣明目張膽的徇私舞弊吧。
“不是我瞧不起你,就你縫合個小傷口手都會抖的人。
做剖宮產?
順利剔除胎盤植入?
吻合植入部位的微小動脈?”
蔡院長差點被這話嗆得當場去世,半晌平複後,笑聲幾乎要把整棟樓給震垮了。
他是想笑,拋開他和陳輝的親屬關係,就拿兩人的技術對比,也有很大的差異的好不。
徐長生到現在,始終是個手術小白。
那種怎麽代也不會長進的那種。
“好吧,我簽,隻是希望你不要後悔。”
見徐長生簽字,原本堆滿笑容的蔡院長,老臉頓時冷了下來,手敲擊著桌麵,臉色變得異常的嚴肅“話不能這麽說,既然那剖宮產是你做的,凶險性前置胎盤是你剔除的,留在鎮醫院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屈才了。”
“別說我為難你,你主動辭職,這實習鑒定,我重新寫一份,說不一定局裏還會給你安排一個好的鎮醫院。”
言語間,蔡院長又拿出一張請辭信,推到徐長生麵前,又是一臉和藹可親的笑容。
果然不愧是蔡院長。
人生老玩家。
饒是想到了這個結果,徐長生怎麽也想不到對方會如此卑鄙。
看著請辭,徐長生並未立即簽字,而是宛然一笑“蔡院長英明神武,這辭退我容易,要想請我回來,恐怕……”
“小徐啊,小陳也是跟你一起來的,人家在學校安排實習的時候,就能獨立做闌尾炎手術。
也不是我打擊你,你也是貧苦出身,與其有空的時候寫網絡小說,不如多學習學習縫合。”
蔡院長變魔術般從抽屜裏拿出實習鑒定評分表,故作不小心落在徐長生請辭麵前,然後慢悠悠撿起來。
在那一瞬間,徐長生看清楚上麵的內容。
說什麽陳輝是個難道得外科天才,積極學習,為人和善……
反正是怎麽好怎麽來。
果然,還是那句老話,官大不如關係。
你再怎麽努力,別人看重隻是結果,而不是你的過程。
見徐長生簽字,蔡院長滿意的點了點頭,似有想起什麽,提醒道“這幾天會有領導下來,你得趕緊走,我怕領導會找你麻煩。”
“是嗎?”
他才不會相信蔡院長會有這麽好心,讓自己走,無非是來個死無對證罷了。
“如果你不要最後兩個月的工資,你可以不走。”蔡院長詭秘一笑,可是他的笑容還未展開,一個電話響起,讓他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難看得仿佛是吃了翔一般。
同時間,徐長生腦海中突然出現係統的聲音{觸發一級任務,內頸靜脈縫合。
任務完成獎勵800元。
經驗值+}
{是否接受?}
徐長生奇怪,這個點係統怎麽會出現新任務,還一級任務。
難道蔡院長有什麽想不開,要抹脖子
還是陳輝偷吃,魚刺刺破了頸靜脈?
他為什麽這麽想,因為剛剛蔡院長接了一個電話。
從臉色難看程度判斷,想必是受到什麽嚴重打擊。
人啊,一旦遭受嚴重打擊,就會想不開。
這一想不開,就會抹脖子。
徐長生差點沒有被自己的邏輯推論給嗆死。
這什麽跟什麽,在這裏他見多了。
想不開都隻是喝農藥,怎麽會抹脖子。
“小徐啊,你知道現在誰值班?”
放下電話,蔡院長的臉又開始有了變化,對徐長生的笑怎麽看都想諂媚。
麵對行走的表情包,徐長生不由後背一涼,雙腿下意識收緊。
“陳輝。”
聽到是自家那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大外甥,蔡院長不由大怒,可當他看向半關抽屜內剛開封的軟裝華子,那即將發泄的怒氣瞬間消失了。
但那雙賊亮的眼睛看向徐長生時,那笑容更加諂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