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化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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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貓貓好,書生壞!
    書房裏,筆墨紙硯一應俱全。
    小吉好奇問西邊的房子為什麽都塌了。
    清風沒回他,還打發他去拿個空碗來。
    然後就看著林劍蘭那張答卷,看得發愣。
    “我是在看我的小師弟。”他很突兀解釋。
    “嗯呐。”我當然知道他不會是在看林劍蘭。
    “其實我都會背了。”他輕聲說。
    “好巧我也是。”林劍蘭抄了那麽多個日夜,我也不能閑著不是?
    “第一次看到這篇文的時候,無人知道我欣喜若狂,幾欲瘋癲。”
    “現在我知道了。”接完話,我才發現我們倆現在相處狀態,跟圓曦和紫陽特像。
    我可沒打算從事相聲行業,連忙拿爪子捂了嘴。
    “碗來咯——”
    小吉就是喜歡大呼小叫。
    話還多“老爺,你要碗做什麽?”
    清風又沒回他,放下手中的答卷,又順手抄起了裁紙刀。
    我本能嚇得後退一步。
    小吉卻是本能上前一步“老爺,你又要用禁術!”
    “唰——”
    刀劃在清風掌心,鮮血蜿蜒而下,滴落硯台中。
    嘶。
    看著就好,好……好香啊。
    一種不同於紫陽,也不同於圓曦,但誘惑力度完全相等的香氣襲來,香得我差點走不動道。
    “老爺!”小吉生氣了,扭頭跑了。
    清風盯著碗,神情專注。
    一直放了大半碗……嗯?
    這碗怎麽離我這麽近?
    等他收手的時候,我才驚覺,我不由自主,趴到了碗邊。
    “嗯?”清風聲音響起,語氣格外不好。
    我忽然清醒過來,抬頭看他。
    卻發現他並沒看我。
    “我的府邸也敢來闖,不知死活!”
    好像是有什麽壞人闖進來了,清風撂下這句話,袍袖擺動,大步迎敵了。
    我僅有的那點兒清醒頓時不知道散去了哪裏。
    紫陽和圓曦給清風講故事的時候,特意把喂我喝血那段做了刪減。
    用喂我吃了點兒他們倆的東西一筆帶過。
    所以清風完全沒想著要防我。
    我也是挺辜負清風對我的信任。
    咕嘟咕嘟,幾口把大半碗血喝得精光。
    碗底都給我舔掉了。
    這種暴飲暴食,比紫陽圓曦他們那種少食多餐的喂養方式,果然爽的多。
    但確實不健康。
    片刻,我渾身都發癢,發燙,腫脹。
    “痛痛痛。”我從書桌上滾下。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我從中央一直滾到窗邊,被遮光的簾子纏了進去。
    “救命救命救命。”我呼吸聲漸弱。
    但心跳聲卻越來越強。
    痛得死去活來中,我感覺我複活了。
    真正的死而複生,皮毛,骨肉,肺腑,五感……樣樣歸位。
    這種體驗,還真是好神奇。
    我真是個怪物。
    這種感覺,在徹底複活後,還沒停止。
    我身軀越長越大,簾子纏不住我,隻落在我蓬鬆毛發上,又無助垂落下去。
    我他媽的到底是什麽怪物?
    我怎麽感覺身體裏,好像有什麽要出來。
    “好難受……”我難受得已經沒辦法把重要的事情說三遍了。
    感覺要爆炸了。
    不知道突然從那麽小長這麽大,會不會爆一身肥胖紋。
    皮漲大了,毛發能不能跟得上啊?
    我不會變成個毛發稀疏的肥貓吧?
    道長還能認得出我嗎?
    不知道為什麽,我腦海中突然構思了個場景拎著聖旨來,準備一手交聖旨一手交貓的紫陽,以貨不對板為由,拒絕了此次交易。
    “呸呸呸!”我趕緊把這麽不吉利的場景呸走。
    得想點兒好。
    我家道長最好了。
    不管我變成什麽樣,道長都是要我的!
    “沒錯!就是這……誒?漏氣了?”疼痛忽然消失,我本來巨大無比的身形又開始以我不能理解的速度往回縮。
    本來縮小也沒事,但越縮小,我就越覺得冷。
    剛才還燙得跟要熟了一樣。
    現在我嗬氣成冰。
    低頭一看,一身的貓毛都給縮不見了。
    好家夥。
    能不冷嗎?
    等下?
    我抬起記憶中的兩條前爪,隻看到一雙白嫩纖細的,人一樣的,手。
    又抬後爪。
    細瘦,幹巴,一看就營養不良,人一樣的,腿。
    我這是?
    “我化人形啦!”
    這這這這可太驚喜了!
    我生前沒實現的願望,死後居然得到了滿足。
    果然,能量守恒……嘶,就是當人為什麽這麽冷。
    我眼睛眨眨,睫毛上便是一層霜。
    突然想起人和貓有些不同,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化形。
    低頭看看。
    還好還好,隻有一對乃子。
    摸了兩把屁股,也沒找到尾巴。
    再揪揪耳朵,人耳。
    完美。
    就是不知道臉長什麽樣。
    我有些迫不及待想找處水源看看。
    但很快,由遠及近,急促的腳步聲,讓我選擇老老實實躲在簾後。
    “嘭——”
    書房的門被暴力踹飛。
    我還以為清風被來的敵人幹死了,踹門的是敵人來著,忙想出手。
    但剛探出半個頭,又飛快縮回了。
    與此同時,清風一句格外暴躁的“是誰!”如雷貫耳。
    沒想到踹門的是清風。
    失策。
    君子也有不君子的時候啊。
    “我的血呢!”估計是看見碎掉的碗底,清風又暴躁了。
    我嚇得不敢吸氣。
    怕多吸幾口,讓他發現屋裏氣溫驟降,把我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