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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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貓貓好,書生壞!
    這一覺,臻臻睡了很久。
    有時候做夢,有時候無夢。
    夢裏她險些被那兩人拆散了骨架,又有一個看不清的身影,默默幫她拚湊起來。
    幫她療傷,幫她用藥。
    對著她悶坐半晌。
    一句話不說。
    雖然她總是看不清他的樣子,但有的人,不需要用眼睛看。
    她知道他是道長。
    臻臻感覺到他很生氣。
    她想去抱抱他,讓他別生氣。
    可她怎麽都醒不過來。
    很著急。
    似乎察覺到她的著急,他生氣很快就好。
    但他隨之而來的傷心,卻是怎麽都好不了。
    臻臻頭好痛。
    她感覺有什麽,要長出來了。
    臻臻是被痛醒的。
    醒來的時候,她在自己屋裏,周遭誰也沒有。
    不知道是睡過去的第幾天。
    屋裏的香還沒燃完。
    香爐裏的灰積了厚厚一層,道長是一直續著這香,讓她不要醒過來麽?
    感覺還有些累,但渾身上下,已經半點兒看不出那天瘋狂的痕跡了。
    “道長?”臻臻推門出去。
    她想見紫陽。
    這個家忽然變得靜謐。
    像是被滅門一樣。
    哪裏都是空空的。
    蘇夢白都不在。
    臻臻轉了一圈回到自己的屋前,抬頭發現有人坐在屋頂,背對著她。
    道髻歪斜,發絲散亂。
    寬大道袍被風吹得颯颯作響。
    朝陽初升,涼意和暖意交織。
    原來已經入夏了。
    臻臻也去了屋頂。
    她在他身側並排坐下,頭隻到他的肩。
    “道長。”她小心翼翼喊他,偏過頭去看他的眉眼。
    “嗯。”出乎意料,他竟然回應了她,隻是不看她,“我在。”
    她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撒嬌也好,耍賴也罷。
    都沒法對著一個傷心的人。
    其實臻臻不太能明白紫陽為什麽會感到傷心。
    在三個人裏,紫陽是她最看不透的。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她比較蠢。
    啊頭好痛。
    臻臻好想把頭摘下來,抱著頭痛哭一場。
    可飛頭術她還沒學會。
    摘不下來。
    啊頭更痛了。
    “你怎麽了?”紫陽不想看她的。
    一看到她,他就想起那天,就想把那兩個禽獸往死裏揍。
    但她痛苦的表情太生動了。
    他是真怕她又出什麽問題。
    紫陽側過頭去看她。
    恰好她也看他。
    美眸裏盈滿淚水。
    “頭好痛。”她哭唧唧。
    “要長腦子了?”紫陽臉上掛著淡淡笑,又隱去,變得冷漠,“別長個戀愛腦就好。”
    “道長。”她還在哭。
    “嗯,我在的,怎麽了?”紫陽忍不住想歎氣。
    “能不能教我飛頭術?”她哭著求他。
    紫陽“……”
    他不想歎氣。
    他想知道她到底長什麽腦子了,這時候想學術法?
    哦她說頭痛來著。
    摘下來就不痛了?
    “你想做什麽?”他試探問她。
    小貓沒有絲毫猶豫,哭著說“它好痛,我想抱抱它。”
    紫陽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拿她沒辦法了。
    也不是這時候才覺得的。
    當年她不肯走,也不肯跟他走的時候,一切都注定了。
    他總是輸家。
    “來我抱抱。”他把她擁入懷中,手指穿過她的白發,指腹輕輕揉她腦袋。
    久違的安心。
    頭也不那麽疼了。
    臻臻想這一刻能變得無限慢。
    或者無限快。
    就是一生,該多好。
    “不哭了?”他出聲,打破時間流速。
    她又回到現實。
    “嗯。”哭過的原因,鼻音很重。
    他把她從懷裏撈出,認真看她眉眼。
    眼眶有些紅,還好不腫。
    “還有沒有哪裏痛?”
    臻臻搖頭。
    “說話。”
    “不知道。”臻臻眼神又恢複從前的懵懂無知。
    “就知道是這樣。”紫陽也說不清自己在期許什麽。
    隻是看來,不用說清,反正期許都會落空。
    但好像又不一樣。
    “道長為什麽會傷心?”她纖細的手指爬上他的眉。
    似乎想把他眉間的落寞都揭開。
    “你沒有心,又怎麽會知道我傷心?”
    “我有的。”她小聲辯駁。
    “你若是真的有,又怎麽會不知道我為什麽傷心?”
    “……什麽東西?”臻臻聽不懂啊,一點兒也聽不懂。
    “算了。”紫陽妥協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慢慢來吧。”
    臻臻好像又明白了什麽。
    但不多。
    “是因為圓曦他們嗎?”
    “生氣是,傷心不是。”
    “哦。”臻臻繼續想。
    紫陽沒讓她繼續想,紫陽問她“他們倆這樣對你,你生氣嗎?”
    “現在想起來,挺生氣的。”他們倆怎麽能一起……那樣對她!隻是不知道為什麽,“當時我,好像,願意的?”
    紫陽沒有意外她這個答案,隻給她解釋“那是清風的秘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