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那勝負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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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一場惡戰,勝負如何呢?
    那龐大哥和潘兄弟也絕非等閑之輩,眼見這兩位姑娘難以速勝,索性也就不顧場麵上的難看,反而是著意回收,先穩住陣腳再說。
    晨雪邊戰邊思忖道:看來,對手如此隻守不攻,自然是打算仗著體力上的優勢,徐圖反攻倒算了。如此一來,他們拖的時間久了,不僅逃跑不成問題,說不定還能抓住一兩個機會,反敗為勝。嗯,我方所忌憚的,隻是對手刀刃鋒利……
    皺了幾下眉頭之後,她這樣呼喊道:“晨霜,亮鐮刀……”
    這一下倒是提醒了晨霜,長棍緊攻幾下,趁著對手不斷後退之際,她從擔子裏拿出四把鐮刀,將其中的兩把分給了晨雪。
    這樣一來,局勢就變成了姐妹倆各持兩把鐮刀,分別對戰龐潘二人各拿一把短刀。
    晨雪手持兩把鐮刀,刀光閃閃,輝映著夕照;接著,她微微一笑:“龐大哥,再給你一個機會,趕快繳械投降吧!”
    這個龐大哥,此前自然也見過鐮刀,不過,他隻記得,這是用來割穀子割草砍柴的,至於對手手持兩把鐮刀做兵器,那倒是第一次遇見。
    “我,我可不是山上的小樹……”稍一愣神之後,他冒出了這樣一句。
    “是不是小樹苗,”晨雪冷冷一笑,“你,你很快就會知道的!”
    說著,掃了妹子一眼之後,低聲吩咐道:“晨霜,注意雙刀的配合。”
    晨霜點點頭:“對,我方出手的時候,要快、準、狠!”
    從整個上看,這鐮刀口再加上刀把,要長於對方手中的短刀,因此,龐潘二人心存猶豫,也隻是站在原處,不敢貿然進攻。
    商議已定,晨雪左刀揮出,砍向龐大哥右臂。
    那龐大哥本來就是右手持刀的,心想著先接幾招試試,熟悉了的對手的刀路之後,再想破敵之計。
    “當——”的一聲,龐大哥右手的短刀,跟對方的鐮刀碰了一下,濺了幾星火花。然而,還沒等他緩過一口氣,晨雪的右刀又砍了過來。那鐮刀寒光閃閃,迅若遊龍,龐大哥短刀尚未回收,又如何敢以赤手應對?無奈之下,隻得將頭一扭,緊接著後退幾步,避開了對手的狠招。
    晨雪既然已經占得了先機,如何還能讓對手再有片刻的喘息?隻見她手中的兩把鐮刀龍飛鳳舞,此起彼伏,兩道寒光,霎時就將對手裹在了光圈裏。那龐大哥見招拆招之際,隱隱地覺得,對方的刀法,未必就有多精妙,隻是,由於雙刀剛柔相濟,互為照應,實在難以拆解,再加上自己的兵器本來就短了一截,此事如何還敢跟對手搶攻?膽怯之下,他的刀法,就越發保守、笨拙起來。
    戰至二十餘招,晨雪左刀橫削,直取對手腰腹。龐大哥短刀一封,護住中路。晨雪眼疾手快,趁著兩刀相碰之機,右刀一招餓虎擒羊,砍向對手右臂!龐大哥眼見對手的另一把刀又殺了過來,想要回防,卻是有心無力的了。危急之中,隻是下意識地將自己的右手向後縮了縮。“啪”的一聲響起,晨雪的右刀砸落之際,將龐大哥手中的那把短刀震落,“當——”的一聲,掉落地上。
    晨雪左手一反,左刀已然封住了對手咽喉。
    這龐大哥倒也有著清醒的一麵,心驚膽戰之際,他發現,對手的左刀就此停在了原處,並沒有繼續向前砍出。這一瞬間,他想起來了,隻要自己不想著撿刀繼續頑抗,對方的這把刀就不會再進一步……
    “我,我輸了……”龐大哥說著,先是閉上了眼,緊接著,雙手舉過頭頂,表示自己願意服輸投降。
    另一邊的那位潘兄弟,也和他差不多的,到了這一刻,也隻剩下了繳械投降一條路了。
    暗暗地鬆了一口氣之後,晨雪沉聲嗬斥道:“龐大哥,負隅頑抗的後果,你是知曉的吧?”
    到了這一刻,龐大哥隻想著如何多活幾天,又怎麽膽敢嘴硬?
    “小人,小人明白!”他哭喪著臉說道。
    “好吧,你過去,先把你的潘兄弟綁好!”晨雪命令道。
    龐大哥連忙向前,三下五落二地除下潘兄弟的上衣,將自己的同夥綁了個結結實實。
    緊接著,由晨霜在一旁監視,晨雪再用繩子,將這位龐大哥綁了。
    姐妹倆再商量幾句,覺得此處離監區也不遠了,就押著這兩個逃犯,前往監區。至此,逃竄數十天的龐潘二人,落入法網。
    匆匆又是數十天過去了,這天夜裏,柯雪霜獨自一人,前往監區。
    走在路上,她暗自尋思著:雖說已經時近中秋,這樣的一個夜晚,怎麽會如此燥熱呢?從以往的經驗來看,極為悶熱的日子,往往就會迎來大風雨,或是降溫。既然是這樣,這一趟,去還是不去呢?
    既然已經出了門,還是走到底吧?
    這些日子裏,聯防聯治的權力,慢慢地向地方傾斜了。這樣一來,我伯父和我父親,就可以根據局勢,征用監區裏的囚徒了。這怎麽說呢?要是遇到大規模的匪患或者叛亂,這些囚徒,也是可以征用的。另外,一些重體力活兒,也可以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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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鄉約,如果真有立功的表現,就可以減刑。如果表現得特別突出的,免除刑罰甚至是予以獎賞,都是可以考慮的。對於這些事情,我一時也說不清楚。不過,有一點,我是很清楚的:這幾天,輪到我父親掌管征用囚徒的令牌。當然,這一兩天之內,由於父親另有要事,這令牌,就由我暫時代管。這一切,又意味著什麽呢?
    那個潘兄弟,看上去也是眉清目秀的。如此的一表人才,怎麽會走上這樣的一條路呢?現如今,令牌在手,他還能再逃得出我的手掌心?當然,我也知曉,此次行動,是有風險的!隻是,那次竹林邊的交手,他就占不到任何便宜。而現在呢,我身藏利刃,他赤手空拳,還翻得起大浪不成?而且,說來也有點奇怪,越是有點風險,你就越是想著要去試一下。這種心理,我也說不清楚是為了什麽?是啊,倘若是為了穩妥起見,我是可以帶上幾個鄉勇的。又或者,我也可以叫上晨雪姐姐,讓她陪著我走這一趟。隻是,這樣一來,我覺得,就有點索然無味了。
    現如今,在監區裏,那兩個家夥,又是怎樣一種樣子呢?
    那個黃昏,我和晨雪姐姐,將他們緝拿歸案之後,就押往監區方向去了。說是將他們捉拿歸案,其實,對於我們來說,主要還在於,將他們製服了!仔細想來,訊問、定罪之類的事情,我們也不太熟悉啊。而另一方麵呢,將這兩個家夥擒獲的那一瞬間,我們倒是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這,這又怎麽說呢?我們不是那些專職的捕快,麵對著這樣的事情,還是覺得很棘手的。甚至,在當時那種情況之下,那兩個家夥如果出手再狠一點,腦子再轉一點,我們別說抓獲他們,自己一方能不能全身而退,恐怕也將是一個大問題吧?
    那麽,這其中,會不會有詐呢?
    原本,我也隻是覺得,自己和晨雪姐姐的功夫,練得很不錯了。不過,跟袁護衛交流之後,又隱隱覺得,似乎又不是這麽一回事了?
    當然,說起這武藝,或許也有著因時而異的一麵:比如說,如果在那種時候,這兩個家夥剛好是餓了大半天,精神不濟,在刀法上,自然也會打一點折扣的。另外,人說邪不壓正,這兩個家夥,在我方的凜然正氣麵前,未戰先怯?總而言之,我方的獲勝,還是透出某種神秘的?
    隻是,如果說對方有放水的嫌疑,那麽,他們這樣做,又是為了什麽呢?如果能夠逃之夭夭,那還好說,然而,這一次,他們卻是身陷囹圄了!從常人的腦子來看,外麵再怎麽不好,再怎麽艱難,再怎麽忍饑受凍,總比蹲在牢房更好一些吧?
    如果這種想法也適用於這兩個家夥,那麽,他們放水的動機,也就不成立了。如此一來,你越是往下想,越是覺得不可思議,難以索解!打一個比方,就像是在茫茫夜幕之中,碰巧又起了層層霧氣:如此一來,盲人瞎馬,那就更是看不清楚前麵的道路了!
    由此看來,與這兩個家夥相關的這件事情,著實讓人費解。本來,我也可以將這件事情付諸腦後的,隻是,卻又一時放不下……
    或許,我隻是想著,自己的膽識、手腕,臨機處置的能力,到底怎麽樣了?再說,人說邪不勝正,對於這位潘兄弟,對於這個曾經的手下敗將,又有什麽好怕的?如果都不敢嚐試一下,以後,我又成得了什麽氣候呢?總而言之,此次行動,值得嚐試!
    人家說的,書上寫的,畢竟不是自己的切身感受,總是隔著那麽一層。是啊,鋼是練出來的,不是說出來的……
    “嗯,到了那兒,見機行事……”看看離監區大門隻有數十丈遠的時候,柯晨霜低聲對自己說道。
    巡邏的獄卒眼見晨霜隻是孤身一人,有點納悶,然而,檢視令牌之後,發現確實是正品,隻好陪笑道:“柯,柯姑娘,這種事情,叫幾個鄉勇來,就可以了……”
    柯晨霜把臉一沉:“這種事情,用得著你吩咐嗎?”
    那獄卒自討沒趣,隻好這樣訕笑說道:“是啊,有柯姑娘出馬,那是再穩妥不過的了!”
    晨霜板著臉,不再多言,隻是讓他在前麵帶路。
    到了牢房門口,柯晨霜亮出令牌,沉聲說道:“提潘廣孝!”
    那值守的獄卒驗過令牌,盡管有些狐疑,然而,轉念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算出現某些紕漏,到時候,對於自己來說,這位柯姑娘所亮出的這塊令牌,何嚐就不是自己的擋箭牌呢?這樣想著,他心下釋然,也就公事公辦起來了。
    押著潘廣孝走出半裏許之後,晨霜沉聲嗬斥道:“潘兄弟,此行要到哪裏去,你知曉嗎?”
    這潘廣孝自從被押至監區之後,一直都是惶惶不可終日的。他心裏很清楚,自己和龐大哥的那次行動,闖的禍實在太大了!且不說劫奪錢財本來就是重罪,而像蒙大人那樣的朝廷命官,平日裏見了,都是要禮敬有加的。而自己和龐大哥呢,偏偏有眼無珠,吃了熊心豹子膽,犯下如此的逆天大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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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入獄的那幾天,先後幾次提審,當他再次明確無誤地得知蒙大人的真實身份之後,更是深感自己罪孽深重。讓他提心吊膽的另一件事情,自然就是,自己和龐大哥在渡口一帶伺機作案之時,所遇到的,正好就是柯曉風的兩個堂妹!到了這一步,除了怪自己財迷心竅,還能夠怎樣呢?
    因此,這樣的一個夜晚,看到前來提審的,盡管隻是柯晨霜一人,他不僅沒有心存僥幸,反而是芒刺在背、心悸不已:人家既然敢獨自前來,就不會事先埋伏下人手,讓自己喊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嗎?
    “小人不知,還,還請柯姑娘明示……”潘廣孝說著,上下牙直打架。
    看看已然震懾住了對手,柯晨霜暗暗鬆了一口氣,接著又用輕描淡寫的語氣,這樣說道:“潘廣孝,你若心存僥幸,膽敢抗拒,那下場是什麽,你應該是很清楚的吧?”
    這一句,還真的是戳到他的痛處了。這樣一來,他更加確信,這樣的一個夜晚,如果不小心謹慎一些,再過幾個時辰,能不能再見到明天的陽光,都將是一個大問題!
    “柯姑娘但有吩咐,小人一定照辦!”潘廣孝連忙表起了決心,一副唯命是從、絕無二心的樣子。
    看看對方已經被拿捏得差不多了,柯晨霜壓低嗓音:“潘廣孝,你,你走在前麵,前往離此處最近的那個長亭……”
    潘廣孝不再多開口,挪著步子,緩緩地向那長亭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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