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那個女子,對小七來說,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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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心蕩漾!!
    裴洛之前也想到了其中的關聯,但沒有謝春心想得那般具體。
    他問道“有了這金釵,可以將崔氏殺嫣紅是為了滅口聯係起來。
    白骨案背後是五石散,主使一定不是太子妃,但嫣紅的死,很可能是崔嫣然托崔氏的人殺人滅口。
    咱們雖然不一定能定崔嫣然的罪,但白骨案實在是太聳人聽聞,一旦與她聯係,崔嫣然必定會受牽連。”
    謝春心有些擔心“從上次截殺的事,我已經知道了,單靠律法,根本處置不了世家貴族,咱們要如何才能讓崔氏付出代價?”
    裴洛道“案子已經到這了,京兆府發了海捕文書緝拿黃蛟。
    但我看來,即使抓到黃蛟,尋常路徑要懲治崔氏,也很難。最多就是逼崔氏交出個人出來攬下所有罪狀,沒多大意義。
    我的意見是將案件移交回京兆府衙門和大理寺,讓他們去忙活吧!
    這次能搗毀了崔氏的五石散銷售渠道,算是讓崔氏的錢財上損失巨大,光繳獲的那十幾斤五十散,就價值十萬兩白銀。
    向崔氏討要公道的事,得靠我十三叔和你大伯。如何讓他們替你出頭,我來運作。”
    謝春心也知道如今是在大盛朝,與自己原來那個法製社會完全不同,在這裏,大多數時候,法律,不過是統治階級的工具而已。
    法律能發揮多大的效用,最終還是得看背後的政治博弈。
    謝春心如今已經十分信任裴洛了,點頭應允。
    “既然案子已經破了,你回去休息吧,你帶著傷跑這一趟,我十分感激。
    裴洛,你這人不錯!”
    裴洛心裏甜滋滋的,語氣卻十分傲嬌“這點傷本官不在乎,這案子你也算了重要線索,本官做事,向來恩怨分明,有始有終!”
    謝春心聞到了血腥味越來越濃。
    裴洛剛想走,謝春心招了招手道“你還是進來讓我看一眼你的傷口吧,否則我不放心。”
    裴洛的那處刀傷,即使用了尉遲家的傷藥,依然沒有完全止住血。
    他不願讓謝春心看見,堅持道“太晚了,我還要回城,長吉在外麵等我呢。你休息吧,我走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謝春心關上了窗,一轉身,一個黑影就立在她麵前,把謝春心嚇了一跳。
    “聊完了?可以放心睡了?”黑暗中,響起了謝離的聲音。
    “阿離,你怎麽站在我背後不出聲?”
    “多新鮮呢?我出聲了,你聽見了嗎?有人的耳朵,怕是隻聽得見窗外的聲音吧?”
    謝春心莫名就有些心虛,趕謝離去睡覺,自己也躺回了床上。
    感業寺外,長吉總算等到了裴洛,抱怨道“郎君,你這是不要命了,是不是?”
    裴洛有些虛弱的鑽進馬車,說道“趕你的車,話那麽多!這點小傷,對小爺我就跟蚊子咬一樣。”
    牛雖然吹得很大,但是等長吉將他領回裴府時,裴洛已經昏了過去。
    長吉將裴洛背回聽風院,派人去稟告管家的六夫人,很快裴府就有管事拿著帖子去請來了擅長外傷的王太醫。
    裴六老爺與裴硯都親自來了聽風院探視,其他院子的各房聽到了動靜,也紛紛派人來問怎麽回事。
    得知是裴洛因公受了傷,裴家小十裴湘很是煩躁,衝著聽風院的方向罵道“不過受了點小傷,竟然驚動了六叔和十三叔親自去聽風院,還給請了禦醫?
    狗雜種,看把他輕狂得?小爺我非想個法子挫挫他的銳氣。”
    裴湘身邊的小廝勸道“十郎君,如今七郎君剛升了職,十三爺正寵著他,您還是暫避些鋒芒吧。您忘了,上次您與七郎君打架,被一起行了家法的事了?”
    裴湘當然沒忘,說起這事他就更恨,十三叔竟然將他與那個狗雜種一般對待,各打二十大板,這像話嗎?
    他可是五房的嫡子,而裴洛算什麽?不過是一個沙陀奴隸所生的賤種!
    大盛朝與別的朝代一樣,嫡庶尊卑觀念濃厚,裴家也不例外。
    不過裴家因為能人輩出,對家中的男丁相對寬容許多。
    即使是庶出,隻要真的表現出了驚人的才華,家族一樣也可能會傾力培養。
    但一個家族即使再強盛,資源也是有限的,同一輩的兄弟們,都是競爭對手,更何況嫡庶之間?
    裴洛自返回裴家後,最初是同族兄弟們競相欺負的對象,但他野性難馴,無論其他兄弟如何打他,折磨他,他都不肯低頭。
    家裏的大人們已經默認了這種養蠱模式,隻要不出人命,便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隨著年齡越來越大,裴洛在家打架的勝率越來越高,其他方麵也開始嶄露頭角,才開始引起長輩們的關注。
    裴洛小時候受的傷,可比今日的傷重多了,那時家裏的大人,也不外乎叫府醫給治一下,從未有過給他請太醫的先例。
    所以今晚的陣仗,才會讓裴湘嫉妒到了骨子裏。
    聽風院裏,王老太醫為裴洛檢查完傷口後說“七郎君的傷之前應該是處理過了,隻是又崩開了。如今失血過多,怕是需要好生修養一段時間。
    傷口老夫剛才已經又處理了一遍。
    老夫這就再開些補血的藥,隻是各位需約束著七郎君,莫要再像今日一般劇烈活動,再致傷口崩壞。”
    裴六爺親自送王老太醫出府,裴硯問長吉
    “我聽說小七是在申時遇到的截殺,為何這麽晚了才回府?受了這麽重的傷,他去哪了?”
    長吉支支吾吾。
    裴硯臉冷了下來,四周的空氣頓時凝滯,長吉嚇得不輕,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將裴洛去感業寺見謝春心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十三爺,小的聽郎君說,破獲白骨案的線索,是那無染師太的。郎君答應了今日要給她一個交代,才會連夜去了一趟感業寺。”
    裴硯站在裴洛床前,不遠處的燈光將他的影子投射在了裴洛身上,裴洛的臉籠罩在了陰影裏。
    “長吉,你將這段時間小七與無染師太的接觸,一五一十的說一遍。”
    長吉已經嚇得抖如篩糠,他心裏知道不能說,若是都說出來了,郎君一定會不要他了的。
    但他實在不敢騙十三爺啊!
    十三爺那麽聰明,他哪句真哪句假,定能分辨得出,一旦發現他說謊,會打死他的。
    長吉哆哆嗦嗦的從裴洛與謝春心的相識說起,再說到了謝春心給裴洛下瀉藥,奠定了兩人關係的基調——他們是仇人。
    謝春心化妝成裴家十七郎的事,長吉沒說。
    他說裴洛上衙的時候,經常都不帶著他,他不知道這期間兩人是否有過接觸。
    然後就說到了謝春心派身邊的暗衛來通知裴洛,去喬家院子抓拿徐坤和發現毒老鼠的事。
    裴硯聽完,眉頭稍微舒展了一些。
    裴硯對長吉說“好生伺候著你家郎君,以後他若再跟無染師太接觸,你攔著些,實在攔不了,事後稟告我。
    那個女子,對小七來說,不祥!”
    長吉也明白這個道理,磕頭稱是。
    離開聽風院,裴硯見了裴六爺,兩人不知商議了些什麽。